第176章(第2/3页)

何长老眼睛一转,试图和稀泥。

“哎呀,这位是苏姑娘吧,你和我这师侄之间的事……是我师侄对不起你,可他也罪不至死。你看,是不是先把这金蚕蛊毒解了,之后你们二人要如何相处,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咱们江湖中人,最讲究一个爽快果断,鲜于师侄做错了事,我们承认。等我回到门派,自然要一五一十地禀明掌门,到时候,鲜于通肯定会得到惩罚的。苏姑娘,无论如何,鲜于师侄都是我华山弟子,不该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他负了你,但也饱受金蚕蛊毒折磨,想来,咳,也算是受到惩罚了。”

苏溶溶怒瞪何长老:

“老头儿你好厚的脸皮,华山派的弟子就能不守诺言吗?他当初可是对着天地发了誓,说要对我一心一意。若是有朝一日变了心,就任由我处罚,所以我才信他的。现在,哼,他果然变心了,我当然要用金蚕蛊毒招待他!怎么的,你们华山派弟子的诺言都是狗屁吗?放出来就不认哩?”

一旁的裴湘暗道一声骂得好,要不是她现在是“俞莲舟”,肯定要给苏溶溶鼓掌的。

“大胆!”刘长老冷喝一声。

“不许侮辱华山派名声。你这女子牙尖嘴利,出言不逊,简直不知温顺贤良为何物。老夫念你是受害者,不跟你计较刚刚的胡言乱语,但是,若是再让老夫听到你辱骂华山派,定不轻饶你。”

刘长老的这一声冷喝是带着内劲的,震得苏溶溶后退一步,他又用外放的气势压制逼迫苏溶溶,不让她继续说话。

“鲜于通对不起你,我华山派自会赔偿,也会惩罚鲜于通,但我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的手中。苏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因为私人恩怨……”

不等刘长老说完,苏溶溶身后站出一英武青年,他把苏溶溶往身侧一带一推,就隔开了刘长老威压苏溶溶的气场。

“这可不是私人恩怨,贵派弟子负心薄幸在先,觊觎偷窃我苗寨重宝在后,他得罪的,是我们整个寨子。

“我倒是要问一问,莫非堂堂华山派要维护这种贪婪卑鄙之人?还是说,华山派自来就是如此教导门下弟子的?先卖弄风姿勾引别派弟子,然后再趁机盗取人家的重宝?如是如此的话,苏某只能自认见识浅薄了,今日也算是对中原武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青年嘴毒,说得刘长老脸色涨红,那何长老更是按捺不住,眼瞅着就要动手了。

此时,裴湘轻咳一声,语气淡淡地说道:

“适才涉及个人恩仇,俞某不便多嘴。但如今听来,鲜于少侠还做了对不起苗寨之事?此事我等从未知晓。这位兄台,可否详说一二?若是真有人利欲熏心,做了偷窃卑鄙之事,我等绝不助纣为虐,包庇做错事之人。”

一旁的昆仑派崔三爷和崆峒派王三爷也都赞同裴湘的话,纷纷附和道:

“正是如此。刘长老、何长老,咱们先别动手打架,应该把事情弄弄清楚。若是贵派弟子真的去偷盗人家的重宝,人家追杀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花七娘冷笑道:“就是,我等行侠义之事,确实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也不会让人白白利用,当一把助纣为虐的蠢刀子,更不愿意让人误会我六大派见利忘义、跋扈无礼。”

何长老斜着眼睛瞪了花七娘一眼,又被反瞪回去。他瘪了瘪嘴,知道若论单打独斗的话,他不是花七娘的对手,便安慰自己不和母老虎计较。

裴湘直视苏溶溶身旁的精壮青年,客气抱拳道:

“说起来,当初是俞某拦下了苏姑娘和鲜于少侠。鲜于少侠奋力求救,形容凄惨,在不知真相之前,俞某实在无法袖手旁观。但当俞某询问苏姑娘之时,大概是俞某语气冷硬,态度欠妥,让苏姑娘产生了误会,以至于苏姑娘并不想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直接离去。如今咱们双方再次聚齐,可否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说明白。到时候,谁是熟非,公道自在人心。”

那青年在闯门而入之前,对俞莲舟的印象并不太好。但此时听他两次开口说话,态度都还算中肯,心里的迁怒就稍稍减少了一些。

再者,他也清楚自家妹子的暴脾气,确实能干得出一言不发就动手、打不过就逃但却什么都不解释清楚的事。于是,他也朝着“俞莲舟”抱拳回礼。

“这位是武当俞二侠?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苏溶溶哼了一声。

苗疆青年没理会妹妹的不满,他环视一周,把在场诸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之后,他便说起了鲜于通偷盗苗寨重宝金蚕蛊的经过。

等到苗疆青年说完,六大派一方的高手面面相觑,都有些气短惭愧。

其实,在他们的价值观念里,鲜于通抛弃苗女是私德有亏,他们会在道义上唾弃他,但也认为,用金蚕蛊毒惩罚鲜于通这个做法过于狠辣。

甚至于,还会有个别人认为,苗女荒淫不自爱,根本不是堂堂华山少侠的良配。鲜于通能及时“清醒”,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改邪归正”了。

但是,倘若涉及到盗取苗寨重宝一事,涉及到门派利益和秘术传承,这些侠客们便认为事态严重了——这是给整个华山派抹黑的大事。

再联想到那苗疆青年之前的嘲讽之言,说鲜于通出卖色相勾引苗寨女郎,趁机打探饲养金蚕蛊的方法,之后又偷出金蚕蛊逃离苗寨……这就更显卑鄙龌龊了。

总之,华山派的两位长老是极不愿意承认此事的。

裴湘察觉到何长老又要胡搅蛮缠,便冷冷开口询问鲜于通,苗疆青年所说是否属实。

鲜于通此时虽然被蛊毒和迷魂药折磨,但内心深处仍然存有最后一丝清醒,知道万万不能承认一些事情。

可是,这一丝理智清醒实在脆弱,终究敌不过他对活着的渴望。在裴湘“无意”提及他只有不到三天寿命之后,鲜于通崩溃了。

他一边喊痛一边求饶,承认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在逃离苗寨时偷偷带走了两对金蚕蛊。

“我认,我认,苏溶溶,你快救我,我愿意跟你会苗寨受罚。养虫子、做苦工、当药人我都乐意,你快给我解毒,我不想就这么死了……”

这边鲜于通一开口承认,华山派的刘长老就叹了一口气。

苏溶溶对着这个矮个子老头儿做了个羞羞的鬼脸,就想上前一步把鲜于通带走。

但是何长老拦住了苏溶溶。

“怎地,你们华山派又要不认账啦?他触犯了我们寨子的规矩,还是明知故犯,就得回去认罚。”

“苏姑娘,鲜于通是华山弟子,我们自然会管教他。”

苏溶溶气得跺脚:“你个老头子好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