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2页)

管家笑说:“这别是贪玩跑出去了,结果谁瞧他可爱,还送了它个小礼物,怪可爱的。”

“萧昀”绕着江怀楚的脚踝转圈圈,江怀楚眉眼弯弯,刚要拎他进去,瞧着那根串铃铛的黑金色绳子,脸色微变。

管家回去了,江怀楚拎它进去,关上门,蹲下身拇指捏着绳仔细瞧了瞧,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这是萧昀扎头发的发绳。

他说怎么找不着,原来是被萧昀的人诱走了。

萧昀有办法驯它,自然也有办法让自己的人诱跑它。

城中有萧昀的人是一定的。

多了根发绳,他想证明什么?证明他很能耐?能在他皇兄眼皮子底下和他这么玩儿?

“萧昀”爱动,见江怀楚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开始绕着他转圈圈,脖子上铃铛叮铃叮铃直响。

江怀楚把狗碗一放,甩袖站起,面无表情,打定主意不拿勺子喂它,就要去书架上拿本书瞧,听见身后急得团团转的铃铛声,嘴角挑了下,眨眼压下,回头瞥它:“自己吃。”

目光落到它脖子上的铃铛上,却停了几秒。

江怀楚蹙眉走近,蹲下身捏住那颗黑金色的小铃铛,思忖几秒,用了点力,将小铃铛的两半嘴掰开,“吧嗒”声,两颗小石头掉在了地上,与石头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一张叠得极不起眼的小纸条。

江怀楚脸色一黑,站起转头就走。

身后“萧昀”愣是不肯吃饭,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呼啦一扑,抱住他的脚踝,两颗小奶牙咬住他的衣袍下摆,开始拖扯他的衣袍下摆。

江怀楚一不搭理它,它就习惯这样。

江怀楚低头看着它,它眼下如此,倒像是叫他去看纸条。

江怀楚又气又笑,试图从它嘴里扯回衣袍下摆,它却叼着不放,朝他摇着尾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渴望。

明明是求他喂饭的渴望,在这时却换了层意思。

“嗷呜嗷呜!”

江怀楚立在原地几秒,冷着脸回去,捡起了那张纸条,随意一瞥。

“江怀楚,你有本事就今夜二更独自一人上城墙。”

字迹又回到了之前的龙飞凤舞、狂妄出格的模样,语气又饱含威胁和挑衅,江怀楚毫不意外,他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他那无法无天的性子,肯装几天孙子?

城墙?

江怀楚一笑。

他就是上了城墙,城墙那么高,萧昀也上不来。

他倒要瞧瞧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

主帅大营。

夜半一更,谢遮看着那个一身夜行衣的蒙面男子,已经彻底麻了,有气无力道:“陛下,为了追媳妇儿,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干的?”

“别大惊小怪。”萧昀没好气道。

他拿着包袱就往外走,谢遮赶忙追上:“谢才卿要是没赴约怎么办?你在城下又瞧不见城墙上有没有人……”

谢遮瞧了眼天上,今夜连个月亮都没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萧昀道:“他就算不去,也会叫自己的人守着的,朕得向他表示,朕去了,让他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

萧昀走得实在太快,谢遮急道:“那、那你怎么上去呢?城墙那么高!”

南鄀跟有病似的,城墙修的比大宁高两倍,飞都飞不进去。

“这你不用管,朕有的是法子。”

萧昀朝他挑眉一笑:“你等着朕凯旋而归。”

他颇有将领出征的豪情万丈、英雄壮志,却偏偏干的是鸡鸣狗盗飞檐走壁的事情,谢遮捂住脸,实在没眼看。

幸好大臣们不知道。

……

二更,江怀逸睡下了,江怀楚调走了自己的人,不惊动任何人地上了城墙。

皇兄封锁了城门,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城墙因为太高,过于安全,反倒防守有些松懈。

江怀楚怕被发现,没打灯笼,避开哨兵,扶着城墙边沿慢慢走。

月黑风高夜,黑灯瞎火时,又是偷偷摸摸独自一人出来,穿着身黑衣,这所作所为着实有些奇怪,让人不免产生一些联想,江怀楚也说不清自己什么心情,只脸色微红,低头瞧着和他一道过来,蹦蹦跳跳上楼梯的小狗崽,仿佛有人见证他这鬼祟举动似的,越发羞恼,也不知道是恼狗崽,恼萧昀,还是恼自己。

在城墙上等了一小会儿,底下一片黑漆漆里,忽然有人轻轻吹了声流氓哨,江怀楚身形一顿。

他是如约来了,却也只是想瞧瞧萧昀怎么上城墙,无需搭理他,更无需让他知道自己在。

萧昀说不定听上头没动静,就假惺惺走了,明儿还会嚣张地让小狗崽给他带封信,指责他爽约。

江怀楚刚要蹲下身,完完全全藏到墙壁后,底下又吹了一声流氓哨,身侧的小狗崽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江怀楚一愣,脸色骤变,没来得及捂它的嘴,小狗崽已经兴奋地“嗷呜”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