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却说那拉氏自打瑾瑶怀孕后, 一直心里不那么踏实,跟奶嬷嬷道:

“你说这年氏有才有貌,有家世又有爷宠, 如今还怀了身子, 这要让她平安生下个阿哥来, 那还得了?”

“福晋的顾虑也有道理,只是依老奴拙见, 那年侧福晋风一吹就倒看起来就不像是有福的,何况就算是生了阿哥下来, 也得能养住才行,何况差了咱们大阿哥八岁,能翻得起多大的风浪来,反倒是二阿哥、三阿哥都已经立住了,才更应该警惕。”

“二阿哥、三阿哥?”

想起时常生病却仍站住的二阿哥及自打出生就很少生病的三阿哥,再瞧瞧自己瘦弱的大阿哥, 及平时仗着子女多和自己争长短的李氏,那拉氏何时敢放松一刻。

“是该给李氏一点教训, 也不能落下年氏那,怎么也要公平对待才是!”

“福晋说的是!”

那拉氏想起上次看到瑾瑶房里的那副镶玻璃镜的梳妆盒, 不由得想了很多,年氏未进府前和爷到底有没有……

她不怕她得宠,就怕四爷对她有情。

这面福晋那拉氏想给李氏和瑾瑶找点不痛快, 那里李氏本就不痛快呢。

日常生活质量比不上福晋那拉氏,原本还不觉得如何, 毕竟人家是大姓出身,且是国公之女,带着嫁妆进门的, 哪是自己只带一个小包袱就进阿哥所的人能相比的。

可自打年氏进府之后她就感觉到落差了。

日常的穿戴饮食无不压自己一头,这却是她不能忍受的,都是侧福晋凭什么啊?

虽然她娘家陪嫁不少,可自己也在王爷身边多年了,怎么身家就没她丰厚呢?

这一想她才恍然大悟,她是府里正经的侧福晋啊,竟然没接触到一点管家权利,这不太对劲吧?

接触不到管家权利自然就没有钱财来源了,这可不行。

原本做格格时无权管家就算了,如今她可是正经主子了,凭什么还让那拉氏一手把握着?

“春蝉?”

“奴才在呢,福晋!”

“去问问爷现在回府了没有,我有事寻他……算了,这事我得重新算计一下才行,不给那拉氏找些麻烦怎么能对得起我这些年的损失!”

………………

孙氏每日例行给瑾瑶诊过脉后满意地点头:

“小主子是个知道疼人的,两个多月了也没折腾人,将来也是懂事的。”

“哼哼,借妈妈吉言吧,只盼能让人省些心才行。”

瑾瑶还真没太盼男女,儿子、女儿各有各的折腾法,她现在可是领会过了,所以啊,男女随缘,只盼这个不是来讨债的就行。

孙嬷嬷笑:

“姐儿的会馆已经开业了,只因经营得保健美容项目太新颖了,敢于来尝试的夫人小姐不多,怕是要等姐儿胎稳了后拉些人过去才行。”

“嗯,伺候的丫头们都能上手了?”

“就是认穴位,没有多难的,教了三个月了再笨的也能学会了,只是手法的高低分别。可姐儿只要她们签十年身契,是不是短了?”

瑾瑶轻笑:

“十年足够了,各种养颜霜和药包都是配好了的,想得到配方也不容易下手,其他的小事倒也无所谓了,如果真能赚银子了,眼红的人多的是,挖人的法子也多了,不是只签死契就能解决的。”

“姐儿心里有数就好。”左右有她盯着,敢背叛她定会让其偿偿滋味。

“倒是妈妈考虑周到,将会馆开在药铺旁边,如果客人有什么事还能及时叫了郎中去瞧,平时无事时也可以叫里面伺候的过去学些医理,最妙!”

谁也不敢肯定再温和的保养品适合所有人,总有人体质特殊易过敏的。

孙嬷嬷生受了她的夸赞:“也是赶上巧宗了,去药铺察看的时候恰巧看到旁边店往外兑,可不就便宜着。”

瑾瑶点头:

“也不知道小汤山那里修的如何了,小吉有多久没回来汇报了?”

“还不到一个月呢,小吉那孩子做事稳妥,听银铃说报账时账目清晰,想来猫腻不多。”

瑾瑶笑了: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总比旁人不同。他忠心,我也不能亏了他,明儿把楚妈妈叫进来,问问她可有给小吉相好姑娘。”

小吉只比她大了一岁,也该成家了。

“姐儿心慈,只是……小吉好像看中了喜兰。”别看孙嬷嬷平时不爱和丫头们八卦,可知道的事也不少的。

“喜兰年纪还小,如果想讨她可得等上两年,看先先楚妈妈如何说吧。”

主仆(娘俩)正说着,翡铃急步进来:

“主子、孙嬷嬷,李侧福晋在福晋正院闹了起来,不少人都去瞧热闹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啊?”

“李氏和那拉福晋闹了起来?你没打听错?”

瑾瑶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错不了的,奴才都悄悄去瞧了真才回来的,李福晋的声音可大了,没近嫡福晋的正堂就能听到。”

“……和李氏争吵闹出这么大动静,感觉不像是那拉福晋的为人,想来事情不小,收拾下,咱们也去瞧瞧。”

“欸!”

瑾瑶走的慢,又离得有些远,待到正院时,该来的都来了站在外面,而刚散衙到家的四爷已经在坐了。

发黑的脸色看到瑾瑶后缓和了不少:

“你身子重,下次要出来坐软轿。”

“好,听爷的!”瑾瑶笑着福了福身给他和那拉氏请安。

那拉氏满脸怒容,看了眼瑾瑶:

“连年侧福晋也听说了?看来我这正院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丫头出来办事时听到路过的小丫头们说福晋在和李福晋吵架,这不过来瞧瞧拉架来了,到底是为了哪般,目前还不清楚,倒要相询呢。”

她才没兴趣窥视她的正院呢。

那拉氏脸色好看了些:

“连我都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哪般呢,李侧福晋,现在人都全了,当着爷的面你说仔细些,我哪里对你不起了,让你到我这正院来打砸!你要说出个道理来还自罢了,如若不能,我倒要请爷做主,重惩李氏以下犯上了!”

气得她连平日的妹妹长妹妹短都不叫了,只称李氏。

这也是那拉氏的憋屈之处,如若平常人家,下面的妾室犯错,根本无需当家男人发话,主母就能做主惩罚,身份低的甚至可以直接发卖了。

这在皇家是不允许的,哪怕一个侍妾也不是她能明着决定生死的。

四爷黑着脸不说话,只将目光移向李氏。

李氏有那么一刻的心虚,随即挺直了腰杆:

“妾身可没说错,不信爷问问伺候的下人们,这都连着多少天了,就那么几个菜轮流吃,这可不是冬天少菜的季节,且菜明显也不是十分新鲜,显然有人弄鬼了!

妾身卑贱,用得差些也就罢了,可三阿哥是爷的儿子,哪能这么被人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