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事后瑾瑶二人又试了几次, 弘智确实能做到过耳不忘。

当天教过的,第二天还会记得。

你第二天问过他了,第三天仍是记得的, 四爷逐步试验, 尝试着隔上三五天不问他, 再问便记得没那么清楚了,显然记忆是有时效的。

便是如此也够惊人了!

大喜这下,四爷不忘守好这消息,不叫身边的人传出去。

瑾瑶倒不觉得如何。

她三哥启蒙时便是过目不忘的,弘智这样应该是属于遗传了。

再说皇子们也个个聪明不凡, 听说三阿哥虽然不是过目成诵,但也是看个几遍就能背下来的, 还有四爷, 在读书上也是非常有天分的。

可四爷显然不这样想,他觉得他儿子才是真有本事, 舍不得浪费了, 任是再忙, 每天都坚持给弘智读一段书听。

过时间久了忘了不怕, 再给他读起时他便能又想起来了。

弘智显然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一次教上十几二十分钟竟也没有半途跑过, 这可同和他一起“听课”的宁楚格不同, 宁楚格是坐不住的, 听一会儿觉得没趣了就跑去找丫头们玩耍了。

瑾瑶无奈,只得将要教她的编成故事来教导, 这效果倒是好了不少,更容易记住了。

只是她身子重,随时都要生, 精神也短,能亲自教导她的时间不多。

接生嬷嬷是随时都预备好了的,早就住进府里等着了。

越是到这时候,孙嬷嬷越是仔细,瑾瑶三天两头便能感觉到下坠感,孙嬷嬷瞧过后又说不是要生,只能躺下休息。

就这样将春节都混了过去。

值得一说的是,年二哥踩在年前最后一天回京,倒是安生过了个年。

而年后年遐龄的新任命便下来了,竟是连任江南总督一职。想来皇上是尝到甜头了,这么“大公无私”不贪银子的官可不多,哪舍得换人。

只是贾夫人留了下来,没和他一起回江南,她不亲眼瞧见女儿平安生下孩子,不放心。

孙嬷嬷的眼中一天比一天带着焦虑。

这天贾夫人过来瞧瑾瑶,看出了孙嬷嬷的不妥,私下将人拉到一边询问。

孙嬷嬷无奈地叹气:

“姐儿这胎怀的艰难,平时为了保胎多是躺着休息,可如今这都快生了,竟还是不能走动,这到真正生的时候可如何是好啊?”

贾夫人一悚:

“那催着她多走走啊?”

“走上没几步肚子就会不舒坦,疼得冒汗,需要人扶着才行。”瑾瑶本来就是娇气,吃不得苦头的,这次又是下怀,孩子偏下面,一走动就压迫到膀胱,非常难受,而且走动时总感觉马上要生似的,瑾瑶不敢动,也不愿意动。

贾夫人着手握得死紧:

“嬷嬷觉得该如何办好?”

“现在也足月了,还是走动为佳。”

“那就扶着她走,这时疼一点,总比生的时候痛苦要好得多!”

孙嬷嬷叹气,她如何不知道这点,她是怕万一真的在走动的时候发动了,到时瑾瑶没力气生!

两个母亲私底下操碎了心,贾夫人提前见了接生嬷嬷们,同样许以重利。

银子她有的是,女儿却只有这么一个,多少银子都不敌她女儿重要!

宫里太后及贵妃都派人打听过瑾瑶的情况,她们知道瑾瑶当初落水受伤后意外怀上,这一年都是战战兢兢的保胎,可算是快到日子了,特地关心。

只是孩子如何出来由不得她决定,瑾瑶觉得这小家伙还没待够似的,原以为和他姐姐都会在二月份出生,不想愣是挺到了三月,且是半夜发动的。

这下整个王府都被折腾起来了,各处的灯都亮了起来。

一发动,瑾瑶就觉得不太妙。

虽然到了日子了,但孩子一直未入盆,前两天她就觉得胎位不对,一直在矫正胎位呢,也不知道眼下正了没有。

万一还没正过来,那她怕是要凉。

孙嬷嬷比她还怕,脸都是白的,但仍镇定地安慰她:

“姐儿别怕,有老奴在呢,姐儿只管安心听接生嬷嬷的话用力便好,其他的事有嬷嬷的!”

瑾瑶疼得头上全是汗,她觉得生前两个加在一起都没这个这么疼。

听到孙嬷嬷的话后强挤出笑意:

“好,都交给嬷嬷们!”

接生嬷嬷安慰她:

“福晋放心吧,咱们接生过这么多孩子,什么样的情况都见识过,有办法的!”

四爷急得不行,在外面走来走去,穿着大氅头上身上都是汗,不耐烦地脱掉,吓得苏培盛忙阻止,让小太监去找件薄些披风换上。

年府也得了消息,门房不敢耽搁,直接报进内院,贾夫人被守夜的丫头叫醒后,一刻不敢耽搁,匆匆穿了衣裳。

到了门口时,年二嫂和年三嫂也都出来了。

贾夫人对年二嫂点点头,对年三嫂道:

“你不要过去了,刚查出有身子受不得惊吓和劳累,在家里等是一样的!”

年三嫂最是听话,不叫去就不去了。

年三哥和年羹尧陪着他们,往四王府赶去。

路上遇到巡夜的,打发了不少银子请对方吃酒方才放行,到了王府直奔西院。

四爷接待年羹尧兄弟,几人此时也没话可说,沉默地坐在正堂等候。

贾夫人带着年二嫂套了产房专用的衣裳,进入产房。

“如何了?”看到瑾瑶疼得话都说不出来,贾夫人觉得心肝都在痛。

孙嬷嬷道:

“才开了三指!”

“……”才开三指就疼成这样?

“姐儿别担心,你这是第三胎了,开的会比旁人快的!”

“孙姐姐说的是,福晋只管保存体力就好,后面可能会很快就开的。”接生嬷嬷看在银子的份上自然殷勤。

不得不说,她们的话倒是让瑾瑶放松了不少,感觉阵痛都减轻些。

年二嫂亲自给她擦汗,仔细地连脖子都擦干净。

“咱们小阿哥也要疼一疼额娘,快些出来才好!”

瑾瑶笑了:

“他哪听得到!”

“会的,母子连心,他能感受到的。”

瑾瑶听话的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吃就吃,让喝就喝,体力倒是及时得到了补充。

只是大家以为的不是第一胎很快就能生下来却是没个踪影。

从半夜一点多,一直到早上八点多,才开到七指。

外面坐着的四爷都快成雕像了,坐在那动也不动一下,不吃也不喝,一直在诵读《金钢经》《心经》等经文,看得心焦的年家兄弟无语至极。

年羹尧早些年一直在战场上,所以不信佛的。

见四爷这样紧张瑾瑶及未出世的孩子,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闭目等候,心里盼着妹妹平安。

倒是一边守着的高无庸,见此干脆地跪在门口,面向西方,双手合什小声念起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