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宫里宫外都热闹起来了。

突然多了个为皇上和当年太皇太后祈福四十多年的善妃, 这人还是雍亲王的生母！

那德妃算怎么回事呢？

不少人便跑到德妃那里去询问。

这不今天宜妃、荣妃、惠妃几人相约着去瞧德妃。

德妃早在传出要给四爷改玉牒风声时便受过打击了，如今倒是能平静地对待，见到她们询问便道：

“当初善妃和我差不多时间入宫, 只因当时她的八字和皇上并不是太合，当时便没有被封赏。”

“哎呀, 原来还有这等事，我们竟是从未听说过, 也是够能藏的了。不过我记得当年你是怀了的啊？”荣妃问道。

德妃脸露伤感：

“我怀的那个和善妃差不多时候生的，只是没有立住。”

当时她的孩子生下来便不是很好, 和燕叠那个相差很大, 太皇太后便想等过了洗三长一长再说，其实就是心知她的立不住, 不想传出生了双胎后又折了一个被权臣们以此不吉利来攻击皇上。

德妃这样一说大家哪能不明白原由, 纷纷安慰她，尤其荣妃, 生了六七个只站住三阿哥一个, 这种感觉她最能理解。

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大家便离开了。

眼下这善妃，她们不熟，不敢轻易地接近。

但德妃，她们还是从此远着些好。

这些年德妃如何对待四阿哥她们都瞧在眼里，之前还只说德妃偏心太过, 但四阿哥即使有了大造化对生母也得敬着, 讨好着德妃不算错。

如今知道不是自己生的, 那意义可就不同了。

谁知道四阿哥和善妃会不会记恨这个找德妃的后账，远着些总没错的。

永和宫里又安静起来，德妃心里空落落的。

原本她对四阿哥就没什么感情在, 可如何也是在她名下记了四十多年，如今说改就改，她这心里如何舒坦得起来。

人就是这样，拥有时不知珍惜，一旦失去了却又难以接受。

只是记在前佟皇后的名下倒叫她快意不少，燕叠回来了又能如何？

她早不是当年的她，皇上也不是当年的皇上，而她生的儿子又改了玉牒，便是她回来了也仍没得到什么，除了一个妃位。

如今的钟粹宫住了善妃，但也没热闹多少。

善妃习惯了安静，且在宫里安置了菩萨像，虽然还俗了每日仍保持念经的习惯。

四阿哥如今也是忙的很，找到亲娘了他自然是高兴的，可事情也确实增加了许多，想找他麻烦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还有皇上，皇上的身子渐好，态度也变了许多，虽有看重他之意，但权利却收回了大半，显然不到真正不能动的那一天，便不会真正放心他掌权。

四爷又要做孝顺儿子，又要处理好那一群扰乱的，每日忙得连和瑾瑶坐下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瑾瑶倒没有如何忙碌。

这么些年来，府里早就定好了章程，每日照着来就行。

只是如今两个儿媳妇月份渐大，她更不放心，生怕被府里府外有坏心的人算计了去，便减少外出次数，常在府里守着，并时不时敲打下不安分的人。

今年过年很是热闹。

府里添了人，热闹，宫里添了新人，自然也不冷清，善妃便是再不刻意与人结交，想要讨好的也大有人在，尤其年节这样光明正大送礼的时节，那自是不能落下。

瑾瑶带着儿媳妇们及子女们去参加宫宴，同行的自然有那拉氏、巴尔拉氏及耿氏。李氏失了侧福晋之位，没有权利入宫了。

今年去参加宫宴可和往年不同了，进宫便去了钟粹宫，善妃见到瑾瑶一行非常高兴，叫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点心、水果拿给孩子们吃，隔壁偏殿没有住人也烧了炭火将屋子熏暖，给孩子们休息，玩乐。

自己却是和瑾瑶等人聊天，时不时还要关注一下怀孕的孙媳，可有哪里不自在，这表现才是一个真正的亲娘该有的行为。

其实按理说，四爷已经改了玉牒，与生母便没有礼法上的关系，她们平时和善妃不需要如何走动，但礼法归礼法，现实怎么可能会有人不顾生母？

何况佟皇后早已做古，如果她还活着，她们进宫自然只能去皇后处，孝顺也得第一个孝顺她，如今却是没人挑这理的。

那拉氏自打知道有这个生母起，便卯足了劲，只等着见面好使出来呢。

不想善妃见了她只是和善地打过招呼后，便不再理她。即不接她的讨好，也不主动带上她说话。

都不如对巴尔拉氏和耿氏，还会在和瑾瑶说话时照应下她们，带上她们几句。

那拉氏心里慌急了。

她从前进宫有底气，是因为德妃偏着她。

德妃因自己孩子被人害死格外地同情那拉氏，当然是主要的原因还是没将四爷当亲儿子，才这样无所谓，或许还有一点快意，在见到四爷为此伤痛时。

善妃可不同了，李氏也好，那拉氏也罢，她们害死的都是她的亲孙子，她能给好脸色已经算是瞧在她身份上，想要对她好，那是别想的。

倒是对那拉氏所生的四格格同三格格一般没有差别。

至于瑾瑶所生的四胞胎，那见到的自然没有不喜欢的，本身长得就好，又俩俩一样，看着就觉得喜庆，善妃不是第一次瞧见了，却仍是每每舍不得放手。

几个养在府里的格格也没有落下。

瑾瑶品着善妃行事，如何都瞧不出这人当真在庵里被逼着蹉跎了四十多年，瞧这行事，多有章程，全然不似那等时隔多年再次接触权贵之地的无措，手忙脚乱，仿佛从未与社会脱节一般。

不过这事也用不着她操心了，皇上和四爷都确认了确实是当年的燕叠，那便是呗，她该做什么做什么，管不了那许多了。

看善妃的表现，疼爱四爷和孩子们是真，只要不危害到他们她性情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格格，善妃问瑾瑶：

“这几年都差不多到了年纪，老四如何打算的？”

“这事怕要看皇上的意思，不过如果能嫁在京里自然是最好，能时常照顾下，嫁去蒙古也不怕，如今蒙古生活有了很大改善，也没从前那么苦了，只是不能常见罢了。”

想到自己的大女儿，瑾瑶有些想她。

这丫头性子倒是没变，听说更野了，竟然跟着额驸像个男人一般守卫部落，听四爷说，别瞧她是个女儿家，但还挺有军事才能的，这嫁过去不到五年，竟然就在扎鲁特部很有话语权，及一部分人的支持，活得可有滋味了。

听得瑾瑶都心神向往，恨不得自己也去瞧瞧，看看女儿是如何带领部众与人做战的。

当代的穆桂英啊！

如今没有皇后没有太后，大家在各自母妃这里坐坐，待到了开宴时间便约着去了干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