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清水信吾的尸体被收殓在一间独立的房屋中。

上次协会中的重要成员被杀, 还是近一个世纪前,所以这次清水信吾死的蹊跷,协会也很重视。

只是重视的时候还顾及脸面, 非得把人打扮的整整齐齐才请人过来。

“五条家主,老夫请您过来, 就是希望找到真凶, 另一方面, 我想您也希望能确定宇智波佐助的清白,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清水家主看起来年事已高, 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小的发髻, 眉毛和胡子和头发一样全都白了,整齐地贴在皮肤上。

“没杀得了我的式神就要用我的眼睛,协会的算盘打得还挺好的。”五条悟淡淡地说,又戴上了那副完全不透光的墨镜。

“总比直接下达处死命令好, ”老头拄着拐杖,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 “毕竟是我的亲人,我也不希望抓错人。”

他这么说也没错, 毕竟这个小老头算是个中立派,五条悟把协会的命令当耳旁风之后也不生气, 还能请人过来确认一下。

他推开房门, 把五条悟等人带进了结界。

“您的式神实力强大, 有理性, 甚至能远离主人独自执行任务,”房间内除了棺木, 还有其他几个人, 有清水家的也有协会的, “被怀疑也是正常的。如果它是清白的,老夫自会向您道歉,如果确认凶手是它,请您也不要包庇。”

好话坏话都被这个老头说完了。

“是‘他’哦,”五条悟说,听起来懒得再维持之前那副唬人的样子了,“把你家的咒具拿出来一样如何,我记得有把匕首还挺好用的?”

“家主大人!”一个青年往前走了一步,佐助现在才认出来对方是之前见过一次的清水岩,他看起来精神状态极差,头发凌乱的垂在额头前面,说话的时候嘴巴不自觉地颤抖着,整个人神经兮兮的。

“我同意。”清水家主走到了放在房间耳室中的棺木旁边,“现在,请您辨认一下尸体上的术式痕迹吧。我们用结界尽可能保留了所有痕迹。”

棺木外还套着一个小型结界,清水信吾的尸体已经被打理干净,躺在里面。

五条悟摘下眼镜,难得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我记得,他是准一级吧,”他凑近观察了一下,“这是没有来得及反抗就被杀了吗?”

“三天前,二长老从松岛回来之后就闭门不出,让我不要打扰他。但是前天晚上我送晚饭去敲门一直没有得到回音,推门就发现他已经……”清水岩打了个寒战,似乎不愿意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也是,尽管能看出来收殓者已经尽力整理了遗体的外表,还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棺木中的尸体还是不怎么好看。

胸腹凹陷,露出的脖颈和手臂四肢、乃至头部看起来都曾经被彻底砍断过,在死后收殓时被重新整理过,靠衣物和天冠勉强遮掩了一下。

砍成这样也是少见。内脏好像也被取走了。

“你们怎么会觉得佐助有嫌疑啊?”五条悟俯身看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问,“这个残秽里完全没有我的咒力,而且内脏都被挖掉了吧,我的佐助才没有那么恶趣味。”

佐助捏紧了拳头。

“只有你能看到那一点咒力,还不是能随便说?现在除了它还能有谁做到这件事?”清水岩激动地说,“可以祓除特级,和你一样有空间能力,眼睛能让人昏迷过去,术式可以使人麻痹,使用削铁如泥的武|士刀,还可以离开式神使行动,除了你的式神,还有谁能在不惊动结界的情况下杀了爷爷?”

他双眼通红,表情狰狞,伸手就想揪住佐助的衣领。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颤动着却无法向前再伸出哪怕一公分。

“清水岩……是吧?”五条悟把手搭在佐助肩上,弯腰把脸贴近了少年的脸庞。“虽然你对家人的爱让人感动,但是人呢,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大人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插嘴,说一些让我生气的话。”他歪了歪头,发丝蹭到了佐助的耳朵,“我的式神,可不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清水岩看着黑发式神的眼睛。他的手只差一点就能碰到对方了,但那双可怕的眼睛却没有丝毫波动,看他的样子和看旁边的物件没什么区别。

他突然打了个哆嗦,把手慢慢放了下去。

“……那我说的,你要怎么解释?”他避开了那双眼睛,看向了五条悟。

佐助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等着五条悟解释。

“喂,佐助,”五条悟压低的声音带着热气扑在他的耳朵上,“先不要动手哦。”

“我没打算动手。”佐助说,“快点把他们打发了。”

“嗨嗨,”五条悟直起了身子,“说实话,我对协会的追查能力也没抱太大希望。还好你们留下了点残秽,不然不让我看现场,光凭伤口肯定说服不了他们。”

角落里的几个人忍气吞声地攥紧了拳头。

“你们这位二长老的伤口上的咒力和佐助的不同,咒力造成的效果也完全不一样。”他随手比划了一下,“还有,你说的空间能力什么的也都是错觉,佐助只不过是速度快,普通人基本看不到罢了。不信的话,站在那边的老爷爷可以证明哦。”

他指着站在一边的禅院直毘人。

“我还是壮年!”禅院直毘人恼火地说,“刚才在走廊上,它的速度确实很快,但是并不是空间相关的能力,术式也和这方面没关系吧。”

“你说咒力造成的效果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清水家主问。“在协会提供的记录中,这位式神确实习惯用刀,并且刀极其锋利,可以轻易切断钢铁。”

“唉,”五条悟叹了口气,“所以说协会真的不行啊,新宿的时候明明有几个被佐助砍了的诅咒师的啊,还是说都让人跑了?”

“佐助,你来看看。”他接着说。“顺便让他们比较一下咒力。”

佐助往前走了半步,终于看见了棺木中的人。

哦,他好像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手臂刚恢复的时候他在协会里见过。

当时这个老头带着斗笠,很生气地呵斥他,让他松开旁边人的脖子,和他对视的时候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畏畏缩缩的。感觉还算是协会那群人里有点意思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尸体还被人拿来作筏子。有趣。

背后的刀被抽出来的同时,房屋里就响起了清脆的鸟鸣声。佐助把刀隔空架在清水岩脖子上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你要来让我砍一刀吗?”他挑了挑眉毛。“砍在人身上才能看出来区别吧。”

有人想对付他完全不是问题,但他不喜欢被人指着鼻子说话。

他压了压刀刃,清水岩痛呼出声,颈侧出现了一道血痕,周围的皮肤被电流灼伤,整个人浑身麻痹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