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诱 大雨

陈否桉在回国之前设想过很多可能发生的场景, 哟哟生气不肯原谅他,哟哟不理他,但他就是没有去想过, 温染身边出现了别人。

他追过温染,跟温染在一起过,自然知道想要接近温染有多难。

他以为不管过去多久, 温染都很难再遇见一个像自己那样对她好和了解她的人。

谢观星,他知道, 但了解不多,松南没有姓谢的, 他才刚出现在温染身边两个月不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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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下得越发大了, 聚会只能提前结束,但也是晚上九点多快十点了。

温染一站起来, 谢观星了立马拎着书包站了起来, 柔和的光线下,男孩子的侧脸笼罩了一层朦胧而又温柔的光晕。

他站在温染旁边,听着温染跟过来的同学道别。

“温染, 这是......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温染看了一眼谢观星, 有些不太好意思,“以后再介绍吧。”她说。

女生立马露出促狭的笑容,以后再介绍, 意思是现在还没确定关系咯。

“那,有机会再一起吃饭。”

“好的。”

他们的有的人车是自己开进地下停车场,有的是把钥匙给门童,门童开进了酒店专门的停车库。

程属的在停车场, 他陪着温染和谢观星走了一截路,最后在电梯口停下, 朝温染摆摆手,“女鹅拜拜。”

温染皱眉,“去死。”

“我真走了,以后就在京城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这次要不是他们说你会来,我才不会来陈否桉组的这个局。”程属手勾着西装搭在肩上,电梯门缓缓打开,侍他走了进去,靠在电梯墙上,按了楼层,“拜拜。”

“走吧,学姐。”谢观星到此刻才出声说话。

虽然程属人不错,但他不喜欢程属看学姐的眼神。

同样都是男的,他很清楚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将钥匙交给门童,温染跟谢观星一起站在门口等车。

他们大都是自己开车,在门口互相道别。

周雅开着自己的粉色宝马从酒店门口飞驰而过,雨水溅得飞起来。

谢观星自然而然地往前走了两步,当初了可能溅到温染身上的雨水。

“温染?”

温染手一顿,转身,有些无奈道:“你还有什么事?”

陈否桉流露出受伤的神色,“你现在对我就这么没有耐心?”

“温染,我们和好吧。”

他的姿态放得又低又卑微,与在众人面前的那个高高在上贵公子,与温染记忆里那个怀抱里揣着奶茶和糖果的白衬衣少年判若两人。

温染神思突然恍惚了一下。

谢观星沉默地站在温染旁边,神情冷淡,他看着陈否桉,像一匹狼在山顶守护自己的领地。

陈否桉拿准了温染心软念旧情,再说,他当年对温染的那些好都是真实存在的。

而她身旁的这个小崽子做过什么,见到了漂亮女生就冲动上头,他懂温染么?他有自己为温染做过的事情多么?

雨越来越大,几乎要砸穿酒店的玻璃。

谢观星眼睫覆下来,他微微俯身,在温染耳边说:“学姐,学长在国外那几年,肯定很想你。”

在国外那几年?

一定很想她?

从陈否桉高三出国,到现在归国,中间的两年多,温染没有收到任何陈否桉的消息,如果在论坛黑她算的话,那还是有消息的。

生怕不学无术的舞蹈生温染拉低了他的人生价值。

谢观星的话可算是临门一脚,将球又踢了回去。

温染抬眼,笑得有些冷,“今天我会来,你不会以为是为了你吧?陈否桉,要点脸,以后才好见面。”

陈否桉张了张嘴,面对这样满身是刺的温染,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只能看向她身旁的谢观星,后者还是个小男生模样,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学姐,学长好像生气了。”谢观星毫不犹豫地火上浇油。

陈否桉:“......”

陈否桉从来没遇见过谢观星这种人。

温染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陈否桉,扭头问谢观星,“阿让,你车到了吗?”

门童正好朝他们跑过来,递给谢观星钥匙。

“到了。”谢观星说道。

陈否桉见两人要走,冲上去拉住温染,“他才大一,说不定驾照都没有。”

谢观星皱眉,“我有驾照,我带了。”

温染的视线落在陈否桉的脸上,她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失去了年少时带的滤镜,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礼貌可言的普通青年。

谢观星撑开伞,将温染护到伞下。

雨很大,很多行人的伞都被吹得东倒西歪,只能两只手握着。

谢观星是一只手握住伞柄,一只手虚虚地扶在温染后背。

他握伞柄的手与温染的视线是平行的。

温染看见,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风雨很大,他用了一些力气,但仍旧显得随意而又慵懒。

卷起来的白衬衣衣袖,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男生的躯体,与他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无害气质并不相同。

他富有攻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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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染上了车。

谢观星递过来纸巾,“学姐,你脸上有水。”

温染系好安全带,接过纸巾在脸上随便一抹,“可以了,走吧。”

车能看得出来是新车,车内空间很大,装饰品几乎没有。

“直接回学校吧。”谢观星说。

车在酒店门口拐了个弯,车速异常的快和稳,车内的人感受不到任何的颠簸。

雨水溅起来,准确无误地全部溅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

陈否桉看着顺着裤腿往下流的泥水,愣了一下,在茫茫大雨中,他确信自己看见了谢观星挑衅的笑容。

这小兔崽子!

他之前都是装的!

“你跟一小孩儿计较什么?”以前在高中跟陈否桉关系比较好的范珺走过来笑道,“大一呢,就一小孩儿。”

“小孩儿?”陈否桉嗤笑了一声,“这小孩儿会他妈吃人。”

要是现在小孩儿都像谢观星一样,那他们这些老油菜不用活了,搞都要被搞死。

陈否桉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男生,能屈能伸,能耍狠,能卖惨,能示弱,还能反击。

怎么说呢?就他妈的离谱!

“温染上哪儿弄来的?”范珺伸长了脖子还在望,“那车我让我爹给我弄,他说弄不到,他竟然有。”

听着就是在夸人。

陈否桉拍掉范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耐道:“不知道。”

“松南有姓谢这号人?”

陈否桉正了正神色,想了想,“没有。”

范珺还要继续问点别的什么,陈否桉突然又道:“等等......以前我记得松南是有一家姓谢的,是从外地来的,那家掌权人心狠手黑,松南不少本地佬都栽在了他手上,但是,他只有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