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宁环费力的用舌头把慕锦钰的手指给推出来,他薄唇一片水润,眼睛也略有些涣散。喘了几口气后,宁环才开口:“我知道不是太子的错。”

他拿了手帕擦擦慕锦钰湿漉漉的手指:“可盯着你的人太多了,谨慎行事更好一些。”

慕锦钰心情暴躁:“孤为什么要处处忍耐?对所有人都容忍,当太子还不如当普通人。”

宁环擦干净慕锦钰的手指后将帕子放一边:“众生皆苦,太子见过几个普通人?普通人的痛苦不比太子少。”

慕锦钰盯着宁环:“孤看不到别人,只想先解决眼前厌恶的人。宁环,孤忍受不了旁人将我视为工具,当成往上爬的阶梯,他们想要孤都是因为权势和地位,就算他不是坚王的儿子,是任何一个人的儿子或者女儿,孤还是想废了他。”

他是冲动,但在动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果。

每个人性情不同,慕锦钰做不到宁环这般隐忍不发,秋后算账。

宁环端了醒酒汤,低头尝尝还烫不烫。

他虽然醉了,脑子其实没有那么糊涂。好不容易喝醉一次不趁醉装疯也对不起今天喝的酒。

慕锦钰闭上眼睛装病:“孤头疼,没力气抬手,你来喂孤。”

宁环喂他喝了醒酒汤。

慕锦钰又道:“身上特别疼,孤抱着你舒服一些。”

把宁环抱在怀里后,慕锦钰心情终于好一些了:“宁环,为什么孤一看到你,心脏就跳得特别快?你听一听。”

宁环下去听着慕锦钰的心口:“这里?”

慕锦钰“嗯”了一声:“这里也有变化。”

宁环顺着他的胸口往下移去,被子缓缓鼓起了一团。

慕锦钰起初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感到宁环的脸颊贴到了他,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身上,随后是宁环柔软的指腹。

他按住了宁环的手,与宁环手指贴在同一处,一刻钟后宁环的手突然离开,他低头吻了上去。

柔软湿润的唇瓣贴上来,一点一点啄吻。

慕锦钰一时震惊便没有把持住,还没有怎么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宁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结束,被子里的身体僵住,随后他一边擦脸一边出来。

慕锦钰瞬间酒醒,他同样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快:“宁环,我……”

宁环又换了一张手帕擦拭脸颊,头发上也黏连许多,一股麝香气息在床帐里弥漫。

他单薄的身影线条感很美,墨发铺散一身,白如新雪的肌肤映衬这捧墨色格外鲜明,浅淡双眸始终冷静又平和,薄唇比平时湿润好多,也艳丽好多。

慕锦钰看到宁环漂亮的面孔上被染了些许湿润,眼睫毛末梢同样挂着一点,他抬手拨了拨宁环的眼睫毛,随后凑上去亲吻宁环的耳廓。

......

宁环很快让人放出了太子与坚王府的小公子结仇的消息在京城里。

慕锦钰与坚王可以交好,但交往过密肯定会引起皇帝的反感和怀疑,也会引来一些大臣弹劾。

太子这段时间本来就动作频频,如今朝中有了支持他的,也有大把大把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与坚王府闹僵的消息流出来之后,无疑会让很多人放下心来。

随后,宁环对坚王府说是府上下人背地里嚼舌根被有心之人说出去了。

曲从南被慕锦钰踹伤,宁环也来看了一遭,带了一些礼品慰问。坚王为人并没有宁环想象中那般下作,他豪爽表示曲从南身上的伤并没有太大碍,过段时间秋猎还能大展身手,男儿也没有那么娇气。

骨头并没有真的断掉,一点皮肉伤也好养。宁环单独见了曲从南一面。

曲从南的脸色还有些发白,身上包扎得严严实实,一个人躺在榻上休息。

宁环喝了一口茶水:“曲小公子以后可要长个记性,不要再惦记得不到的东西了。”

曲从南对慕锦钰彻底没了幻想。

他是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也喜欢死缠烂打,可他从前死缠烂打的对象都不揍人。曲从南只有一条命,慕锦钰这般一脚能踹得他直吐血的已经成了曲从南的阴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眼下曲从南只要想起慕锦钰就觉得胸腔疼痛。

曲从南恨恨的道:“早知道太子这般厌恶男人,我也不上去自取其辱了。这两天我都打听过了,别人说你被赐婚给他,他一直都不情愿,成婚之后你是不是被他打过很多次?”

宁环似笑非笑开口:“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待遇。”

曲从南充满恶意的道:“旁人都说太子性情暴戾,从来都不近美色,那天对你也没有太在意,不会与你关系也很僵吧?”

宁环抬手泼了曲从南一脸茶水。

曲从南震惊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宁环,你什么意思?”

“曲小公子想活着回到坚州,第一件要学的东西就是谨言慎行,莫要随意揣测一切人的关系。”宁环笑盈盈的看着曲从南,眼底却全无笑意,“我今天过来看你,是给坚王一个面子,那天的事情是你先挑起,如今也是你罪有应得。”

太子府的地位自然在坚王府之上,宁环还轮不到曲从南给脸色看。

曲从南心里也有些焦急,他一开始是把宁环当成仇敌。可被太子即将扭脖子之际,是宁环出去拦住了太子,宁环救他一命,他心里也想说出来感谢感谢。

但他从小就被惯坏了,这种话说不出来。被泼一脸茶之后,曲从南用袖子擦了擦脸:“哼,看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和女人计较。”

宁环离开之后,有下人给曲从南送来了拜贴:“岳王殿下听说您受伤了,想过来看看。”

曲从南想起岳王微微有些粗壮的腰身就恶心,前两天酒宴上岳王还若有若无的去碰曲从南的手。

虽然岳王长得还行,曲从南却看不上这幅粗犷的祥子,他更喜欢长得俊一些、看着干净一些的。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岳王:“就说我身受重伤,不能见人。”

京城是整个大洛朝最热闹的地方,曲从南这般贪玩,哪怕身体微恙也不可能一直在府上待着,没过两天他就出去转了。

京城里南风馆里几乎都是一些面白身细的小倌,曲从南看他们没意思,成日里就在勾栏中看人说唱。

这里确实和坚州大不相同,曲从南小时候没有觉出什么热闹来,如今来了京城就不愿意回去。

他一下午打赏了许多钱,从勾栏里出来后,前面突然有人凑在一起看热闹,曲从南也想过去看看。

原来是有个卖身葬父的。卖身葬父的并不罕见,一般都是女孩子在街上,这次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青年长得高大白净,沉默的跪在他死去的爹旁边,他爹应该是老死的,老得让人猜不出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