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话音刚落,手机屏亮起,司机的电话如约而至,催他赶紧出来。

司机在校门口等了快一小时,期间给秦与发过三次消息,然而秦与说不急,再刷一道竞赛题。

司机眼瞅着时间不多,万一路上堵车,搞不好赶不上航班,只能给秦与打来电话。

“我这就过去。”秦与挂了电话,转脸跟蒲晨说:“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

蒲晨应着。

可是能有什么事呢?

问题目?

在假期里问题目,讨人嫌。

蒲晨目送秦与的身影从前门走出去,她微微歪头,这个角度能看到秦与,但只有短短的一秒钟,他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没有秦与在旁边的一个下午,漫长又无趣,身边和心里,都是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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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钟,秦与回到父亲的别墅。

洗过澡,换上干净衣服,秦与正琢磨要在四人小群里发点什么,敲门声响,伴着一声“秦与?”

何君硕在门外喊他。

门半掩,父亲没推门进来。

秦与退出聊天框,父亲过来叫他吃宵夜,他们晚饭还没着落,晚饭和宵夜一起解决。

“吃什么?”他问父亲。

何君硕在扣袖扣,他刚才也简单冲了澡,一天的疲惫略被赶去一点。

他想了想:“要不叫上你妈妈?我们一家挺长时间没一块吃饭。”至于具体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他记不得。

但秦与记得,从他五岁至今,他就没有跟父母一起吃过饭,包括他的十岁生日,母亲因为案子开庭,缺席了。

见儿子没反对,何君硕给秦明艺打电话,秦明艺假期回来看父母,上午就到了北京。

半夜接到前前夫的电话,秦明艺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秦与怎么了?”

“没怎么,刚到家。”何君硕往楼下走,问她:“你要不忙,一起吃个饭?”

秦明艺暗暗松口气,没什么事就好,她接到电话时以为秦与跟何君硕又吵起来,摔门离家了。她问:“哪天?”

何君硕简洁明了:“现在,明天我去纽约,没空。”

秦明艺冷哼两声,碍于儿子的面子,她最终答应过去。

十二年来一家人的第一顿饭,选在半夜,秦与觉得有点讽刺,不知道的还以为何君硕或是秦明艺做了地球村村长,忙得日理万机抽不出半点时间。

吃饭的地方是秦与选的,一家私房菜馆。

秦明艺大半年没见到何君硕,看到他时她眉心微蹙,吃个宵夜而已,又没有外人,他却收拾得人模狗样,灰色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那颗,发型一丝不苟。

三人落座,秦与和母亲坐一侧,何君硕坐在他们对面。

他和秦明艺都不知道秦与爱吃什么菜,各自翻菜单点了两样,秦与也点了两道。

何君硕问儿子:“要不要喝啤酒?”

秦与:“来一罐冰镇啤酒。”

何君硕自己也要了一罐,他知道秦明艺不沾酒,合上菜单。

“帮妈妈去后备箱里拿几瓶水来。”秦明艺把车钥匙递给秦与。

秦与知道母亲借故支开他,是想单独跟父亲聊什么,他抄起车钥匙下楼。

何君硕靠回沙发里,望着秦明艺,控诉:“儿子前脚刚走,你就开始给我甩脸色。”

儿子不在这,秦明艺用不着再装样子,她眼神凌厉,冷言冷语:“何君硕,你自己觉得过不过分?儿子好不容易回北京一趟,你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明天去出差?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儿子回来你要出差。”

她皮笑肉不笑:“去纽约看女朋友啊?”

何君硕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二叔给我介绍个人认识。”

秦明艺冷笑了声,打断他的话:“相亲都相到国外了?你们何家的这些长辈是得多怕你打光棍啊。”

何君硕:“秦明艺,你发散思维的本事不输当年。”

秦明艺哪能听不出他的嘲讽,不甘示弱道:“谢谢夸奖。”

“不客气,应该的。”何君硕不想跟她吵,言归正传:“是科恩家族的人。”

一听他去纽约是见科恩家的人,秦明艺忽然不吭声,到了嘴边想要嘲讽何君硕的那些话又悉数咽回去。

何君硕看她不再找事,多说了几句:“二叔说秦与以后既然要留在国外,最不能少的是人脉。你又不是不知道科恩家族的人,平时行程有多满,好不容易他们后天有个空闲时间段,我总不能推脱不去。”

秦明艺干咳两声,无比尴尬,倒打一耙:“那你早不说清楚。”

何君硕没好气道:“你给我时间说了吗?”

秦明艺扯扯嘴角。

这时秦与拿着几瓶水上楼来。

何君硕借着这个机会,跟儿子念叨两句,算是尽尽父亲的责任:“高一快过去了,你顶多还有一年半的准备时间,把该考的试抓紧考了,该拿的竞赛证书拿到手。”

秦与拧开苏打水瓶盖,仰头喝了几口。

很快,他们点的菜上桌。

秦明艺看到其中有个精致的小盘子里摆放了几十片卤牛肉,问:“谁点的凉菜?”

秦与:“我。”

何君硕拿起筷子,说:“不知道有没有蒲晨爸爸做的好吃。”

秦与夹了一块,还没尝便说:“肯定没有。”

秦明艺听得云里雾里,瞅着他们俩:“你们在说什么?”

何君硕告诉她,寒假里蒲晨的爸爸看秦与可怜,给他做了不少宵夜,还包了几盒饺子,荤素馅的都有。

秦明艺从没听儿子提起过,她也没注意冰箱里有什么。

“爸,”秦与慢条斯理吃着牛肉,故作漫不经心道:“像蒲晨那种情况,能当律师吗?”

何君硕反问:“怎么,她想当律师?”

秦明艺也看向儿子。

秦与点头,“听她提过两句。”

何君硕放下手里的啤酒,把现实的残酷说给他:“蒲晨不会说话这一点,其实在哪个行业都有点吃力,同等条件下,哪家公司都会优先录用会说的,更别说律师这一行。”

秦与就是因为知道蒲晨以后读法律专业将困难重重,所以才提前从父母这打听门路,“她已经那么可怜,要是她以后真想当律师,你跟我妈能帮就帮。”

何君硕没当真,这些孩子一时一个主意,说不定等高三时又想选其他专业,但眼下他还是正儿八经的语气跟儿子说:“只要她想学法学,我这边没问题。”

秦明艺始终没插话,她这会儿总算明白,为什么儿子半夜愿意跟他们出来吃饭,原来是为了蒲晨的事。

说不定儿子点那道卤牛肉就是为了引出蒲晨这个话题,何君硕就是个傻子,着了儿子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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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假期终于走到了五月三号的晚上。

蒲晨趴在阳台书桌上,听楼下的汽车声,巷子里不时的吆喝声,偶尔还有小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