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偷香窃玉

东林主持这话说的十分诚恳, 旁边的小沙弥会色,立马从储物袋里捧出了一盘子刀片,大大小小五花八门, 一看业务就十分熟练。

方远头皮发麻, 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变成一颗锃亮的卤蛋, 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这一后退,便撞到了一只手上,被轻轻搂住了。

萧情垂眸看着他, 唇角似噙着一点笑意, 慢声开口:“尊者说笑了,他不能出家,他是晚辈的……”

方远身体有些僵硬,避过了他的目光。

萧情笑意加深:“不过, 晚辈尚在努力。”

东林主持呵呵笑道:“原来如此。”

方远这才品出一点不对来,萧情对东林主持的态度出乎寻常的尊重, 两人对话间也见熟稔, 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果然,东林主持下一刻便道:“一别经年, 你竟已突破洞虚了, 当真是后生可畏。”

萧情:“有些奇遇罢了。”

“……”方远血压上来了。原来从一开始,萧情就是慢悠悠在旁边逗着他玩儿,东林尊者是他旧相识,允不允自己出家,也要看他的意思。

周围佛寺成百上千, 却都以梵音寺为首,梵音寺不收,谁敢收。

算了, 他自己拔毛算了——

方远唇角紧紧抿着,被气得眼尾薄红,眼眸又亮又湿,不说话,只闷闷的盯着香炉。

端的是……活色生香。

萧情看在眼里,指尖摩挲,说话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这次过来,是想在寺内暂住一段时间。”

东林主持:“我早已着人准备好了,还在你以前的院子。”

“不过,”他捻了捻佛珠,再仔细打量过方远,“我方才那番话可不是妄言。小友,你与佛道渊源颇深,可愿意在梵音寺带发修行一段日子。”

方远一愣:“我可以吗?”

东林主持仍是笑呵呵的:“有何不可?”

“我以为,”方远顿了顿,转过了话头,“那待发修行可以吃,咳,有什么规矩要守吗?”

东林主持笑得更加开怀:“除了戒色之外,其他与道修一样。”

方远大喜:“好好好,这个可以!”

萧情:“……”

东林主持好似未曾发觉一般,请他们去了偏房,三人用过一顿素斋,他又和方远说了很多修行的事,才立掌道别。

主持走后,方远淡淡看了一眼萧情,就随着引路的小沙弥回房了。

萧情一转箫,没有跟上。

因为方远修行需要戒色,他们的房间不在一处。

这也是东林尊者特意嘱咐的。

*

梵音寺给方远安排的住处,在一处凸起的巨大石块上。

此处靠近东面的悬崖,隔着火红的枫林,可以看见被最后的晚阳照得发红的茫茫大海,波光粼粼,无边无际。

庭院里铺了白色细沙,还有石子路。一棵半大的小松栽在中心,因常年沐浴香火,自带一股沉凝之气,大概再过个几百年,就会生出精魄了。

果然清幽啊。

小沙弥行了个礼就退下了,方远放出了袖里的莫小凡:“刚才的素宴吃饱了吗?”

莫小凡嗷呜一声,在他的小腿边蹭了蹭。

方远就蹲下来,偷偷喂他一点肉干吃:“一会儿热点奶,加蜂蜜,我们一起喝。”

他的肚子也没饱。

莫小凡咬住肉干,三两下就吃完了。

两人进到房间,卧榻桌椅不必多说,更惊喜的是,他们还在后院发现了一汪小小的温泉,正往外冒着热气。

他们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一路摇晃,现在能稳定下来,泡个温泉最舒服了。方远原本想和莫小凡一起下去,却被狗崽躲开,他甚至跑进了屋里,不见踪影。

方远只能自己脱衣入水。

一只山水纸灯被放在池边,除此之外,星空璀璨,万里无云,连远处的山峰尖都能看到。泡在室外的温泉里欣赏夜景,方远觉得全身都放松了。

他沉在水里,被蒸得皮肤发红,眉心一滴汗珠。

带发修行,真好啊。

晚风吹过,枫林簌簌,温柔得像有一股视线,在黑暗中一直注视他一样。

方远直到泡得有些晕了,才从温泉中上来,脚尖一勾勾起外衫,随意一裹就回了自己的禅房。

月光从雕花木窗洒下,静静浮在檀木铺成的地板上。香炉里燃着松香,竹床尽管在深秋有些冷了,但仔细铺好了淡灰的被褥软枕,显得很整洁。

方远赤脚扑在了上面,外衫卷下一截,露出半边优美的脊背。

他轻轻蹭了蹭被子,微闭着眼睛,唇边露出一点笑。过了好一会儿,方远才想起要解下床幔,于是朦朦胧胧的探出左臂,想把布幔扯下来——

但却触到了一片冰冷的衣料。

来人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

方远瞬间清醒了过来,却是不慌不忙的,眼睫张开,静静看着床边的萧情。

他俯着身,唇边一抹笑意,月光亮而清晰,他的神色也清清楚楚。

欲.望、执迷,侵略和野心。

手下却是温柔的,抄起他的膝弯,在床上抱起了他。

“怎么穿的这样少,”萧情和他额头相抵,慢慢贴吻,“寺中寒气重,对修士没有好处。”

发丝散下,逐渐纠缠。

“堂堂洞虚尊者,竟然翻一个小辈的窗户,”两人离得很近,方远气息慢慢的,又香,微微喘息着,唇珠饱满,唇瓣殷红,“前辈好不要脸啊。”

萧情蓦地吻住了他,轻轻一笑,眼眸晦暗:“我还能更不要脸。”

说罢,他捂住了他的眼睛。

……

……

东林主持刻意把两人分开,不仅是为了方远之后的清修,也是为了萧情的心静。

——他的心已经乱到无法自抑了。

生了贪欲、生了色.欲、生了心魔,萧情性情本偏执,若非洞悉他过去之事的人,是体察不到这细微变化的。

东林尊者恰好是其中之一。

因为萧情还在襁褓之中时,便被寄养在了梵音寺,他对他的了解,比上任神帝还多。

但他仍想不到,今夜萧情没有在房内打坐自省,而是去干了好一番偷香窃玉的“勾当”。

他细细的偷,爱不释手的把玩……但最终只能放下。

因为离方远正大光明成为他的道侣,还有九十八年零一月,少一时一刻都不行。

他再喜爱,也只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