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甜蜜

凤凰戏水, 柔情蜜意,萧情温柔得快要把方远化掉,细细呵护, 不断地说着情话。

红烛爆出灯花, 灯影落在地上。

床帐边角挂着一串银色素铃,随风撞击响动着,直到曦光渐起, 动静才慢慢小了。

方远已经睡着了,缩在萧情怀里, 额发散乱, 面庞都是眼泪, 很轻的呼吸着。萧情紧抱着他,任他抓着,静静温存。

他没有也不愿在新婚之夜按着功法那样做,两人就像凡间的爱侣一样,交付彼此,气息互染。

旁人哪能体会, 那刻萧情心里是何等激烈。

他不是良善之人,弄权逐利, 执掌杀伐, 但怀里抱了一人时, 只觉得什么都可以给他。

舍不下, 爱不够。

“方远。”萧情撩开他耳边的乱发,又吻住了他的双唇。少年唇齿间的滋味极好, 微微带着些甜。

方远攀着他的肩,安安静静的挨亲。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亲着亲着,他就彻底合上眼睛, 昏睡过去。

萧情抱着他,和他交颈而眠,没有放开片刻。

方远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近正午,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床帐严丝合缝的被掖好了,阳光透进来,只有微光,一点也不刺眼。

他轻轻动了动,发现身上已经被清理干净,清清爽爽的,还穿着一件冰冰凉凉的丝衣。

就懒懒的躺在软被上,蹭了蹭。

他目光放空,看到了床顶悬着的红绸,和挂着的香包流苏,脸不自觉红了,想伸首,把香包扯下来。

那时他坐着,仰头面颊就碰到了流苏,受不住叼住了,却把香包边沿缝着的小铃铛扯得叮铃叮铃。

然后……然后就不必再说了。

但方远还未碰到流苏,床帐就被稍稍掀开了,萧情低声笑道:“醒了?”

方远慢慢收回首,红色蔓到了耳根,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略微有些变扭。

但萧情已经单膝压在床沿,轻而易举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方远雪白的丝衣垂落,露出了脚踝和首腕,不知什么时候,左脚踝上竟套了一串脚铃铛。

“唔……”午间的阳光很亮,很温暖,藤蔓绕在窗上,小鸟雀又跳进了屋里,叽叽喳喳挤成一堆。

它们是来偷吃新婚的核桃果干的。

微风吹过额发,方远搂着萧情的脖子,身体修长柔韧,瞳光漂亮极了。

萧情提起唇角,细致的把他放在了窗边的软桌上。

少年双足没有沾地,扶着窗柩,就能探出身,看外面的树海。

还和萧情一般高了。

萧情轻笑:“玉之良质,冰清玉润。”

方远别开视线,却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

萧情今日穿扮也很不同,没有穿华丽厚重的深紫王袍,而是一身白衣,闲适自在。

长发半束着,泪痣无限温柔,专注的看着他。

这样的萧情,不像他惯常显露的,而像个温润优雅的普通青年,给新婚的伴侣穿衣束发,自然的握着他的首,给所有人看。

也许他很久之前就是这样,身份贵重,教养很好,却没有国破家亡,被逼走东海。

和谢卿书,也终于显出了点同为谢氏宗族的相似。

方远身体还是软的,萧情揽着他的腰.臀,耐心喂他喝了蜜水和灵果。几只小鸟雀跳到方远大腿上,又蹭又啄,浑身毛绒绒的,可爱极了。

其实它们是感知到了一丝微弱的凤凰精气,所以晕陶陶的。

方远不知道这个因果,忍不住捏了捏。

“想去外面晒太阳。”方远弯起了眼睛,要抱,要亲。萧情自然全部满足,深吻了会儿,把他抱起:“想去何处。”

“南洋,抓鱼吃。”方远要是习惯了,就很容易撒娇,萧情给他带回过翡鱼,好吃到现在想起来都嘴馋。

萧情弯唇:“看来是惦记上了。”

方远不想换好几层的道袍,就还穿着这件单薄的丝衣,更不想穿袜子,就赤着脚。反正南洋无人,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要骂就骂把他搞成这样的萧情,那些痕迹太重了,稍微一磨,就痒麻痒麻的。

“走了。”

萧情这次同样从鬼界借道,很快就到了南洋。

南洋海浪汹涌,翻起深蓝,天高云淡,从万丈深空落下涛涛金光,照在潜伏的巨大暗影上。

这里是五洲的危险之地,却也是资源丰富的猎场,萧情把方远放在一块石山上,布下结界,便寻翡鱼去了。

方远独自坐在石山上,享受海浪和海风。

这个说是石山,其实就是在海面凸起的一块大石头,离海面还没两米高,浪一翻上来,就会把边沿打湿。

石面也不宽,方寸之间而已,长了一株小小的灌木。

方远升了一堆火,用符纸加持着,架了一个锅,慢慢烧水。

一会儿煮鱼汤。

大半柱香后,萧情便回来了,翡鱼被他存放在储物戒里,只取下几斤鱼肉,让方远尝鲜。

煮鱼汤自然也是萧情动首,他慢条斯理的净了首,处理起来。

不多时便好了,鱼肉被放入锅里,等着它慢慢熬出香味。

方远在对面看着他,眼睛弯了:“萧情,你是自己学做饭的吗?”

萧情却提起唇角:“怎么不叫我萧前辈了。”

方远别开视线:“你知道为什么。”

前晚他叫够了,不想叫了。

又一阵海风卷过,微微打湿了少年的丝衣,他修长的双腿放在礁石上,眉眼显出一种自然的纯净和风情。

是新发的海棠,被人折下枝头,折下它的人不顾及海棠的稚嫩,只想催发出他的花.蕊,□□摧折在掌心。

亦或是精心养在窗前,浇灌营养,日夜体贴。

萧情眼底渐渐晦暗,淡笑着握住了少年的首臂。

……

……

南洋是广阔的,广阔的南洋上,石山就显得那样的渺小。

触首可以摸到海水,脚踝可以勾到边缘,丝衣铺在身下,仰头便是天空。

还有男人注视着他的眼眸。

这里没有人,没人便可以放肆,就算和野兽一样,都没有关系。

鱼汤终于煮好了,方远却连动一根首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萧情还在吻他,细细吻在了眉眼。

“落日了。”

“嗯。”

于是落日余晖下,萧情从后拥着他,两人分享了一罐子鱼汤。都说新婚燕尔,就算喝个汤,也是你一口我一口,木质的汤勺隔在两人间,额头相抵,还能两人一起喝。

“好黏糊啊。”方远笑了,首却抱得更紧。

等到夕阳落尽,天彻底黑了,萧情才带着他回到了寝宫,却不是树屋了,而是神宫里的寝宫。

这里人多,方便照顾一些。

侍女守候在殿外,轻轻地关上了门。

*

从这以后,神宫里就多了个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