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3/3页)

“怎么,我不是你大少奶奶么?我的话你不听?”顾长衣冷笑。

沈大:“……”

殷雪臣:“……”

好一个侯府长媳风范,殷雪臣便不再多管闲事。

顾长衣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只是完成了一个人的嘱托,没想过以此谋好处。

但是他从刺杀之夜,就看出来沈大城府颇深,放他回去,说不定会翻供。朝廷破云诡谲的斗争他看不懂,他只知道,人民群众的口供一定要真实。

……

迎亲队伍半路拐进了大理寺,然后直奔城外,接连意外令顾家沈家差点翻天。

回来传信的没一个能把事情说清楚,承平侯坐在主位上,眼眸眯着,一言不发。

宾客识趣地没敢在承平侯家里提他儿媳的风流韵事,皆是耐心地等着,时不时看一眼新郎官。

二公子沈璠大家都见过,沈磡却是第一回 出现在正式场合,宾客先震惊了一下兄弟两如出一辙的容貌,接着想起沈磡身上的传闻,目光微微惧怕和嫌弃。

沈璠是人中龙凤,沈磡就是那个本不应该降生的鬼胎,只会带来祸事。幸亏沈璠自身强大,才没让鬼胎夺走了母亲和性命。鬼胎克不过长辈和兄弟,只能克妻了。

沈磡神情愚钝,脸色苍白,一身喜服耀眼红艳,落在宾客眼里,越看越像鬼胎。

新郎本人毫无成婚的自觉,手里拿着一只草编的蚱蜢,专注地逗它的须子,丫鬟想先拿走,傻子就暴怒地推桌子,堪比夺妻之恨。

想想风流成性的顾长衣,配这不解风情的傻子,也不知谁更吃亏。

沈璠当得上一句“公子如玉”,始终温和地站在兄长身边,教导他每一步该怎么做。

傻子虽然愚钝,弟弟的话却能听进两句。

就在傻子扯坏了三只草蚱蜢的翅膀,行为变得暴躁,连沈璠都无法安抚时,门外终于响起稀稀拉拉的唢呐声。

迎亲队伍被冲散后,好不容易聚齐,吹吹打打没了一开始用心,喜庆度大大降低。

顾长衣从花轿里出来,差点一个踉跄趴地上。刚才飞奔骑马,本就酸痛的大腿雪上加霜。

心里疼得咬牙切齿,表情依旧云淡风轻。

第一次成亲,要从容。

他不用人搀扶,风风火火走进来,跨过火盆,踩碎瓦片,红盖头不知被甩去哪儿了,一张昳丽绝美的脸庞映在每个惊诧的人眼底。

他径直走到沈磡面前,大红衣服,很好认。承平侯信里没骗他,沈磡虽然傻,但是长得英俊,眉骨英挺,嘴唇削薄,就算傻出二里地都掩盖不了惊艳。

沈磡低头玩草蚱蜢,毫无所动。

沈璠试着劝道:“哥,先收一收,该拜堂了。”

顾长衣:“没事,就让他玩——”

他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顿时愣住。

完了完了完了……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差别。

沈磡的傻,不是那种街上二傻子整天流涎乐呵,他属于迟钝面瘫型的傻,没表情,不看他的眼神和动作,很难区分。

顾长衣久久地盯着沈璠,沈璠面不改色,彬彬有礼。顾长衣回望一旁的沈磡,沈磡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眼也不抬,看脸完全不傻。

为什么不能是二傻子的傻呢?

为什么?

想不通,很难不失望。

且沉痛。

沈磡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目光微冷。

赤子之心果然是顾长衣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