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珍爱(二合一)(第2/3页)

年轻人粗鲁的解开了他的盘口,急不可耐地扯开他的衣襟,在他亲吻傅元青胸膛的那一刻,冰凉的嘴唇贴在了他的胸前,身下……抵在他的腿侧,一道惊雷才响彻傅元青的脑子。

前些日子少帝半夜召他入寝宫的事又回到脑海。

一切变得如此清晰——他一手抚育成人的帝王,对他有不可告人的想法。

少帝亲吻他的脸颊,痴迷道:“阿父……我想要你。”

傅元青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推开少帝。

没了依靠,他从龙案上跌落下来,那龙案极高,摔得他膝盖发痛,傅元青站起来,抖着手将衣服系上,他发髻已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陛下要做什么?”他声音发颤,然而却在质问。

“我……听陈景说了……”少帝缓缓走近,他眼里的欲望丝毫不加掩饰,“阿父要为我而死。”

老祖宗神志稍微清明了一些,他道:“陛下年少,而人心叵测。狼窥虎伺之中,不如此不足以立威,不足以警世人。”

少帝欺上,傅元青又退了两步,身后便是放着膳食的小几。

“他还说……阿父已为我倾尽所有,愿以身饲之。”少帝痴痴地看他,“原来我在阿父的心中如此重要。阿父不说,我岂非永远不知道你的心意。”

少帝步步紧逼,傅元青退无可退,一脚踏翻了那小几。

御膳散落一地。

傅元青脸色惨白道:“臣以身饲少帝,更以身饲天下!陛下既然知臣苦心,又怎么不明白这其中道理?!”

少帝怔了怔。

“可阿父说……珍爱我。”少帝声音微颤,“难道阿父骗人?”

傅元青惨笑:“我怎么会骗人。天下再无人如您在臣心中一般珍贵。臣珍爱您……”

他在少帝期盼的眼神里,说出后面二字:“如子。”

“你说什么?”少帝眼神里的光凝固了。

“臣珍爱陛下如子。”傅元青又道。

“如子?”少帝缓缓重复了这两个字。

“是,如子。”

“如子……”少帝视线微移,他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糟瓜茄,恍然道:“朕记得有一年夏日,朕贪玩中了暑,光禄寺的饭菜又一向难吃,送来的膳食连续几日朕几乎都吃不下去。是阿父差人从宫外寻了糖醋腌菜送入宫中,又煮了粥,日夜喂朕汤饭药剂,过了好些日子朕才缓过来。这些年来,朕一直记得,让御酒坊试了无数次,才依稀有了当年的味道……”

傅元青微怔:“臣……都快忘了。”

少帝抬头看他,问:“那你为何要讨赏……你、你讨要糟瓜茄是为了给陈景吃,是不是?!”

“……”傅元青良久不能言语。

“哈哈……”少帝突兀的笑了起来,他捂脸大笑,乐不可支,声音却似哭泣:“阿父这些年来,眼里看到过朕吗?心里有塞下过朕吗?一个要死的低贱之人,不过一个月,就能让阿父费尽心思讨好。为什么?因为他与阿父同榻?因为他让阿父快乐升天?!”

“请陛下慎言。”傅元青道,“陈景待我,绝不止肤浅交换。他爱我愿身死供奉。我敬他已许棺塚。”

“哈哈哈……”少帝笑声怪异,频频点头,“好哇,你二人生同床枕于寝间,死同棺椁于坟下。那朕呢?朕算什么?”

“陛下是臣最亲近之人。”傅元青虽然声音不稳,却还是坚定的回答,“臣爱惜陛下,如父母爱其子女。若言行有冒失之处,让陛下误会,臣万死难辞其咎。只求陛下不要迁怒陈景……他、他只是据实作答,何其无辜。”

傅元青跪地叩首。

他匍匐少帝脚下。

却似相隔万里。

“求陛下怜惜陈景。臣愿一身承担过失。”

少帝感觉胸口闷痛,过了一会儿,他道:“从今日起,你便不用再上朝议事了。以后让刘玖替你去!”

傅元青一怔,道:“臣遵旨。”

少帝落寞道:“不上朝,你称什么臣。”

傅元青沉默了一会儿,跪地说话。

“说到底,奴婢与刘玖也并无不同。刘玖是宫中之人。奴婢也是。一个宫中奴婢。可隶可驱,训教为所用,却不可爱。您只是一时懵懂,以主子聪慧,总会明白的。”傅元青顿了顿道,“刘玖是您身侧一条狗。傅元青何尝不是?生杀予夺,全凭主人做主。”

少帝听他说话,只觉得撕心裂肺痛要让人哭,他攥住胸口,咬牙道:“滚,滚出宫!最近朕都不想见到你!”

傅元青一怔。

这似乎便是解了他的禁足令。

叩首道:“奴婢傅元青谨遵主子训示。”

少帝负手背向他而站,背影颓然,没再言语,他便谢恩后起身离开。

走出养心殿时,已至正午,他走出殿门,回头去看,这才感觉真龙盛怒下逃过一劫,浑身发抖,寒意袭来……

*

百里时被急召入了养心殿。

他推开东暖阁大门进去,内里被砸了稀巴烂,龙案被掀翻,龙椅被推倒,周围的典藏书籍撕得粉碎,无数珍宝砸碎在地上和午膳混成了泥泞。

少帝劈头撒发坐在御阶上,捂着胸口,他嘴角有血缓缓流出,百里时一惊,连忙为他请脉。

眸子漆黑的看着前方,像是死水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少帝忽然道:“我恨朝臣,恨礼法,恨宫掖。”若不是这些桎梏,阿父何来如此多的磨难。我又何至于此等境地。”

“我最恨赵谨。”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恨不能挖坟掘墓、碎尸万段!”

说完这话,少帝胸口剧痛,只能无力的垂下头,少帝脸色被遮掩在了发丝之间,阴暗中难辨神情。

接着,有一滴血,顺着少帝的下巴滑落,滴在了金砖之上,渗入缝隙,消失不见。

*

陈景是在第三日夜间回来的。

半夜时,便有人搂住了傅元青的腰,他便顿时惊醒了。

黑暗中他唤了一声:“陈景。”

对面的人闷闷的回答:“是我。老祖宗。”

傅元青起身摩挲,摸到了他的脸颊,又仔细摩挲,在黑暗中抚摸了他的身体,放下心来:“你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老祖宗不怪我。”陈景有些低沉的问。

“在这宫中,身不由己。”傅元青道,“主子垂询你只能做实回答。我没什么可怪你的。”

“少帝喜爱你,老祖宗。”

“你呢?”

黑暗中,过了好一会儿,陈景答道:“我亦爱您。”

“主子富有四海,在享爱之事上也可肆意妄为。他虽唤我做阿父,可在主子心里,我也不过是个宫中侍人。自然可以一时兴起。待有了皇后、有了嫔妃,主子便不会再执着。”傅元青说,“帝王寡情,你何曾听说过哪个帝王会将心思放在一个年长的太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