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夸你

鹿溪:“……”

她半个身子靠在薄光年身上, 下巴压在他的手心,脸颊被他揉得悄悄鼓起来一点,眼睛明亮还带点儿水汽, 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

竟然有点可爱。

薄光年眯起眼。

“好吧。”她跟他对峙几秒,认输叹息,“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让大乔帮我报个班的。”

薄光年放开她:“嗯。”

鹿溪下巴落空, 脑子一瞬清醒不少。

她盯着面无表情专心致志的薄光年, 张张嘴,想说什么, 又咽回去。

察觉到她欲言又止,薄光年主动道:“拍完前两期, 我要出趟差。”

鹿溪睁圆眼:“嗯?去哪?”

“杭州。”薄光年说,“不出国。”

鹿溪:“喔。”

可是不管出不出国, 你都不会带我去啊。

她坐在旁边盯着电脑里的ROI表发了会儿呆, 拉拉薄光年的小拇指:“你不高兴吗?”

薄光年:“没有。”

鹿溪:“你每次不高兴, 都这么说。”

薄光年冷笑一声推推眼镜:“我高兴得很。”

鹿溪指出:“你已经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了。”

、薄光年面不改色:“上综艺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不会全程都在。”

他太忙了, 现在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硬抽时间出来, 陪她上这个综艺。

就因为她没戴戒指。

那天在国贸三期遇见她,他知道她是约了同事,要去吃饭。

但看着她空空如也的无名指,他脑子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

她的同事们, 知道她结婚了吗?

他不在国内的时候, 她有事没事就在玩剧本杀。跟她同局的男生们, 知道她已婚吗?

知道她……

是有先生的人吗。

鹿溪嘀咕:“但你也没说过,这么快就要走。”

薄光年语气平静:“我知道了,你舍不得我。”

鹿溪:“我没有。”

薄光年:“你有。为什么要反驳我,你心虚吗?”

鹿溪:“?”

她洗完澡没有束头发,长发海藻般垂在肩头,整个人像漂亮娇气的洋娃娃,脸上写满茫然。

【说啥了说啥了,快快快哪个姐妹给我翻译一下】

【光神说他拍完前两期要出差一段时间,问鹿鹿想不想他】

【鹿鹿说特别想,一想到他要走,就愁得睡不着了,所以希望今天趁他在,两个人赶紧好好睡一下】

【卧槽!卧槽!那你们赶紧去睡觉啊,夜这么短,在书房里杵着干嘛呢等待爱情吗!】

鹿溪扯住他:“你为什么一直怼我。”

“那你呢?”薄光年微皱一下眉头,不懂她今天为什么一直动手动脚的。

不□□分的样子。

“你今天……”他话没说完,眼风朝上一扫,终于看见了放在书柜旁边、摇头晃脑的摄像头。

他忽然了然:“喔,难怪。”

难怪对他这么亲昵。

他反手挽住她,低声问:“想不想睡觉?”

鹿溪:“?”

她背对着摄像头,有点疑惑:“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

薄光年笑笑:“我不是一直这样吗,小笨蛋。”

鹿溪:“……?”

薄光年关上电脑,与她十指相扣:“走吧小鹿,我们去休息。”

啊,不是。

刚刚她都困成那样了,在他脸上连一点同情都没见到。

这怎么突然就要带她去休息。

难道他其实是有良心的?

这念头只短暂地存在了三秒。

因为三秒之后,两个人就按灭房间里的灯,手牵手并肩走了出去。

一进卧室,薄光年立刻放开:“房间里有摄像头。”

鹿溪有些迟钝:“啊?”

薄光年:“现在这里没摄像头了,你可以再把你前男友加回来。”

鹿溪:“……”

还有完没完,鹿溪觉得要跟他解释解释:“你很在意前任吗?可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别说接吻上床,我们连手都很少牵。”

她记得,以前曾经跟一个同事聊过这个问题。

鹿溪年纪不大,但身边多的是年纪比她稍大的HR或高管,差旅的总监跟她关系很好,之前两人一起吃饭,对方就曾告诉她:“我今天在网上看见一特有意思的问题,说,‘如果有一天我出轨了一个女孩子,你会生气吗’,我问我老公,你猜他怎么说。”

鹿溪:“嗯?”

对方:“我老公说,女孩子没关系,女孩子没法跟你上床。只要身体没有出轨,就不算出轨。”

鹿溪被搞蒙了:“这,这样吗?”

对方十分笃定:“是的,男人都是这样想的,男人不在乎你喜欢谁。”

然而薄光年看她一眼,何止冷淡,脸上最后一点情绪都彻底没了:“哦。”

哦,哦?

不该是这个反应吧,鹿溪追问:“我这么说,你不是应该高兴点?”

薄光年冷淡地撩起眼皮:“我为什么要高兴?”

鹿溪:“我跟景宴没有更进一步啊。”

薄光年提醒:“你喜欢他。”

鹿溪纳闷,这不符合逻辑:“我喜欢谁,不是不重要吗?”

“确实。”薄光年面无表情地脱掉衣服,比刚才换衣服更暴躁,“我们只是结婚而已,本来就不该多管别的。”

鹿溪总觉得这话茬也不太对劲,可她还没想明白,就又听他冷声道:“脱衣服。”

鹿溪:“……”

她小心地走过去,咽咽嗓子:“你现在,是打算要惩罚我了吗?”

薄光年:“……嗯?”

“那,那你惩罚我的时候,会告诉我你不高兴的理由吗?”鹿溪觉得按照走向,腰封应该是他来解才对,所以她谨慎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副做作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真挺好奇的,主要是你以前从没这样过啊,光光。”

薄光年:“……”

卧室里灯光温柔,男人身形高大,眉峰微聚着一点,用一种带点儿匪夷所思,好气又好笑的眼神看着她。

突然就生不起气来了。

见他半天不动弹,鹿溪思考一阵,抬起小脸,主动问:“还不解吗?那,我自己来?”

薄光年:“……”

-

薄光年本来没往那个方向想的。

时间太晚了,两个人爬山折腾了大半天,她刚才就昏昏欲睡的,回卧室之后提到景宴反而精神了,他就很不爽。

本意只是想让她早点睡。

可是既然她主动提到了,他就又……

又情难自禁。

木屋的床不算大,但是很软,好像陷在棉花里。

鹿溪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半,醒来时还感到身心俱疲,她揪着床单,非常肯定:

薄光年昨天就是在生气。

这家伙好讨厌。

问他生什么气他又不说,有什么情绪就全都付之行动。

一觉醒来老公又不见了,她蜷在被窝里顾影自怜,打电话问阮知知:“知知,你们现在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