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赛季〔6〕

鹿幼歌无论怎么回想, 都想不起来自己有写过这种东西,除了刚开始的心虚,现在理智回来, 察觉到问题。

刚开始一段很正常,说班里来了转学生。

“时间不对,越阡是高二下学期转学进来的,但是你们看这个时间,这是上次三模的题。”鹿幼歌指着草稿纸上的验算。

“而且你们看这个描述, ”鹿幼歌翻开给他们看。

-这是进来一个反社会人格?

-好吓人啊, 我上次看到她拿着刀对着学校的流浪猫比划。

-真的假的,我隔壁班说, 宿舍楼后发现一只死猫。

“用得‘她’,性格也有很大问题。”

鹿幼歌沉思, “或许是平行时空?”

她立刻起身,找到自己的座位, 在桌兜里, 塞着几张揉成一团的纸张, 铺平之后是用红笔写得:“去死去死”

字迹非常凌乱,笔锋划破纸张, 能看出对方状态确实不太乐观。

“我也找到了,”有同学道, “好多桌上都有,除了性格问题,也说了外貌,我看看, 鹿眼圆脸……”说话的同学下意识看向鹿幼歌。

鹿幼歌却很平静, “可以肯定了, 他们说得转学生,是我。”

“或者说,是另一个时空的‘鹿幼歌’?”

“但是这确实是我们刚刚离开的教室,里面东西都是对的,”有人说道。

鹿幼歌猛地看向前门,其他人注意到她的视线,跟着转头看过去。

“对啊,那有名单。”距离前门最近的学生快步过去,很快,“上面没有越阡的名字,鹿幼歌的名字是加上去的。”

鹿幼歌看向越阡,却发现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上扬,笑了起来。

来不及问,门前传来动静,是宋柯他们过来了。

宋柯他们一进来看到学生们的神情,原本的话被堵在嗓子里,问,“怎么了?”

有人将事情告诉宋柯,没想到宋柯他们丝毫不惊讶,“办公室里找到了咱们班名单,所有任课老师的点名册里,都没有越阡的名字。”

“转学生的消息跟你们差不多,额外有个消息是说,学校里来了一位年轻的门卫。”

她顿了顿,“语气用词,像是你的风格。”

鹿幼歌:“?”

“又是我?”

怎么这么能搞事?

她看向越阡,梅开二度,“我说我没有,你信吗?”

“不信,”越阡干净利索回答,只是眼里分明闪过一丝笑意。

学生们“吁”了一声。

“有没有觉得,”班小花将东西翻看了一遍,“这些东西是临时搞出来的?”

她看向鹿幼歌,“像是要迷惑欺骗谁。”

“我也这么认为,”宋柯道,“虽然别的不好判断,但这大部分都是鹿幼歌自己的字迹,虽然在模仿别人,但是我抓你模仿班主任偷签假条……”

“啊啊,”鹿幼歌打断,哭唧唧,“这就不用说了吧。”

“所以是编造的故事,而故事指向很明确,”宋柯指向鹿幼歌桌上的“去死”红字,“这让人相信鹿幼歌精神状态很不好。”

越阡道,“我来时听说保安室是禁地,很危险。”

“现在捋一捋,”鹿幼歌道,“假设这个信息是真的,有另外一群我们,其他人跟你们对得上,唯一不同是,我跟越阡。”

“等等!”之前看前门名单的学生道,“有一个叫曲晓冉的。”

学委闻言眉头一皱,又很快平静下来。

这个名字。

“这个人已经让倪臣在查了,有消息再说,”宋柯说完,接着鹿幼歌的话,“他们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不得不编造一个危险人物,而这个人正好是‘转学生’鹿幼歌。”

“什么样的突发事件,必须要有一个危险人物?”和尚喃喃自语。

学生们突然扭头看向窗外,“如果他们也遇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呢?”

“只是没有这些怪物。”金元宝补充,“怪物看不懂字,也听不懂人话,不需要编故事给它们。”

“有这个可能,”鹿幼歌道,“一群人正在上课,学生老师全都不见了,还有一群不知善恶的人。”

“断网,联系不到外面。”

“起雾。”

“这不是把自己当Boss吗?”体委道,“他们是玩家,咱们是Boss,可是咱们没有鬼,所以只能装神弄鬼。”

捋顺了。

“找到了,”倪臣将档案发到学生们的手机上,“鹿幼歌显示是孤儿,养父无业游民,高三临近高考转学过来,那时候养父也去世了。”

“曲晓冉父亲是商人,母亲是位艺术家。”

“其它的信息跟我们基本都能对上。”倪臣道。

“看起来,这位曲晓冉的身份也很有意思。”王琴冷笑,“这不就是把鹿幼歌的身份背景放在她身上了吗?”

“鹿幼歌的身份背景反而像是……”他们看向越阡。

越阡,“很遗憾,养父健在。”

学生们不好揭人伤疤,快速转移了话题,“这能说明什么?是有第二个高三四班,还是这就是我们?”

“但咱们不是刚过来吗?”

“一般无限流小说主角失个忆啥的,不是很正常?”

“一班能都失忆了?”

学生们争论不出个所以然,反而是宋柯看着他们沉默不语,鹿幼歌看着他们神色也有些古怪。

“想到了什么?”倪臣发现宋柯神情,问道。

“只是觉得奇怪,”宋柯道,“你们不害怕吗?”

“害怕呀,刚开始那会儿,不是怕到尖叫?”

“不是,”鹿幼歌道,“除了那会儿之后,大家看起来适应良好,丝毫没有恐慌之类的消极情绪,反而积极探索。”

学生们一噎。

陈晓卿,“可能是大家都在这里,所以没有那么害怕?”

“我觉得不对,”王琴开口,“我认真想了一下,我不是不害怕,而是更信任,相信我们能够赢,相信我们能够度过去。”

“我直说了,”王琴,“我父母各自出轨,我不可能这么全身心信任别人,尤其是熟悉又陌生的同学。”

“甚至,毫不怀疑,自己会趁机想要领导权,”王琴耸了耸肩头,“我厌恶被支配感。”

“可这就这么发生了,中间一定有一段让我克服这种心理障碍的事情。”

她看向其他人,“我建议你们也想一想,一个人可能是偶尔,一群人不可能是。”

“对,”宋柯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两年左右,吃喝同住,彼此很熟悉。”

“它可能能够欺骗一个人的感觉,但不能欺骗一群人。”

学生们讨论决定将最近一周的记忆写下来,不仅是自己的,还有跟身边同学的。

而越阡走读,人平时又不好接触,能写他的只有鹿幼歌。

越阡孤僻惯了,能写得人,也只有鹿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