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丧夫”的原配(完)(第2/3页)

她饿了一整日,看到温热的粥后,端起便狼吞虎咽。

吃饱了,她也有了力气,又漫无目地地转悠了一天。

到了傍晚,她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陶罐,这一回里面是馒头和咸菜。

江母靠着这神出鬼没的送饭之人过了两天,她心里对于这个凭空出现的人也有了些猜想,这天吃饱之后中气十足大喊:“给我滚出来。”

下一瞬,巷子口站出来一个婆子。

江母认出来,这是曾经照顾儿媳的下人,顿时眼睛一亮:“是老大让你来的,对不对?”

婆子上前,躬身道:“我奉夫人之命前来照看您。”

大儿媳对她那么差,最后的这段日子,婆媳之间两看两相厌。江母根本不信婆子口中的话,只笃定的认为这是儿子派来伺候她的,当即朝她伸出了手:“给我银子。”

婆子摇头:“没有。”

江母不信邪,伸手就去抢。

反正这是自家下人,抢也就抢了。

婆子飞快往后退:“老夫人,夫人临走之前已经还了我身契,现在我不是下人,您要是抢的话,我可以去衙门告你,这是夫人的原话。”

她疾言厉色,江母半信半疑:“当真?”想了想,她退了一步:“那你帮我买点好吃的。”

然后去大牢探望儿子,就算见不着,把东西捎给他也好。

婆子摇头:“夫人说了,只给你馒头咸菜,早上喝粥,一天两顿。再多的就没了。”

江母:“……这个恶妇!”

她骂得咬牙切齿:“那多给我一个馒头,总行了吧?”

“粮食不多,不能浪费。”婆子一本正经:“你吃多少,我给多少。”

也就是说,除非江母从肚子里吐出来,否则,别想拿东西给小儿子吃。

接下来的两天里,江母不停试探婆子的底线,然后发现,这婆子当真,说到做到,说不给就不给,无论她使什么样的招。

还有,到了夜里,这婆子带她住的是一个脏乱的小院,里面还住着其他人,她只分到一间屋子,隔壁有个刚生下来的孩子,一到夜里就哇哇大哭,根本睡不好。

这么脏差的环境,江母从未住过。闹着要换,婆子也不给换,话还说得狠,要么住这儿,要么睡大街!

很快,江母就没心思跟婆子斗智斗勇了。

因为,大人终于找足了证据,开堂审理江少观毒杀岳父和儿子一案。

江母得到消息,赶到衙门时,大人手中正拿着一大叠供词开始审问。

而半个月不见了,儿子正跪在堂中,从背影看,他消瘦了许多,衣衫脏污,头发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堪。

“观儿……”

刚一喊出,江母就泣不成声。

江少观听到母亲的呼喊,惊喜回头。

别看他在大牢中,却也听说了,江家举家搬走的事。彼时他伤心不已,觉着全家都抛弃了自己。没想到母亲还在,他哽咽着唤:“娘。”

如果不是地方不对,当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情形。

他们俩如今一个是犯人,所以,在场众人并没有感动,都是一副看戏神情。

上首的大人念了手中的供词,这其中包括下毒之人指认是受了他的指使,还有配药的大夫说药是他买的,再有江少观曾经落下山崖时车夫的家眷指认,他给了足够的银子买了车夫的命。

还有给丁远鹏下毒的丫鬟,也指认受他指使。

再有那位白老大夫,也被请到了堂上。很快就承认,当初他说的用亲生兄弟的血做药引救治丁远鹏之事,是收了江少观的银子故意这么说的。

大人皱眉:“所以,丁远鹏的病你本来是治得好的,对吗?”

白大夫:“……”

这是治得好呢,还是治不好呢?

说治得好吧,他故意把人往坏了治,传出去之后,还会连累家人和师兄弟。说治不好吧,他又是庸医误人。

一时间左右为难。

大人可没耐心等他纠结完,一拍惊堂木:“这很难回答吗?难道你想上刑?”

大夫一把年纪了,越老的人越不想死。名声毁了,倒是其次,他可不想丢命。当下咬牙道:“治得好,只是三年前,江少观找到我说每年给我千两银子,让我治病不要那么认真。”他急忙解释:“那年我小孙子生了重病,只剩一口气,我急需要那银子买珍稀药材……否则,我孙子性命难保。”

秦秋婉站在一旁听到他的辩解,忍不住道:“你孙子的命是命,我儿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大夫下意识解释:“我没想要小公子的命,我只是想拖一下。”

“但是我儿确实一日日虚弱下去,照你那么治,根本活不到成年。还有,你与江少观合谋骗我,想让我为了儿子的命接他一双儿女和女人进门,你配得起“医者仁心”四字么?”

大夫张了张口,一开始他确实是为了救小孙子,但是后来,尝到了甜头的他根本舍不得丢开那么多银子。再有,一开始配药他还有些歉疚,后来习惯了,也不过如此。他总想着,以后找机会告知丁家父女真相……但都一次次拖了下来。

这么多人指认,江少观辩无可辩。

大人仔细查看了一遍手里的供词,问:“江少观,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少观闭上了眼。

供词送到面前,他缓缓伸出手画押。

秦秋婉见状,道:“大人,当初江少观假死之后,赵荷月带着儿女找上门,明显就是想认亲。那段日子里,江少观明明和她住在一起,她明显心思不纯。我怀疑,算计丁家之事,她也有参与!”

于是,刚摆脱牙行得自由身的赵荷月就被带到了公堂上。

对于此事,她早有预料。

看到衙差,她满脸惶恐。跪在公堂上时,周身都在微微颤抖。

她开口就道:“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找民妇过来,有何要事?”

大人问她是否知情。

赵荷月张口就来:“我不知道。”

秦秋婉质问:“江少观明明陪在你身边,你为何要上门吊唁?”

这些都是真切发生过的事,赵荷月根本没法解释。

江少观倒是想护住她:“是我逼她做的。”

赵荷月感动得眼泪汪汪。

秦秋婉冷笑一声,好心提醒:“江少观,你想护住她,是想让她照顾你两个孩子吗?”

江少观睚眦欲裂:“丁海瑶,夫妻一场,你如今过得那么好。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过得再好,跟你有何关系?你算计那些事的时候,可有想过饶过我?”秦秋婉缓缓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既然你都手下不留情,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一双儿女,已经被赵荷月卖给了牙行,换得自己自由!”

江少观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赵荷月:“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