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其实,温宓也没想到,她原本是想替夏容华求个恩典,那男人竟会大手一挥,让满宫的人都得了这个恩典。

虽然她小气的紧,也记仇,不想让有些人如意,但一想到许是这件事过后,后妃们都会因为这件事记她的好,她也能从中获得个好名声,心里也就没那么多不情愿了。

“娘娘,您坐下来歇一歇吧,这个时辰,估计夫人才进宫,按照规矩,夫人还要去坤宁宫见过皇后娘娘,才能来雅安宫呢。”

一向喜欢睡懒觉的温宓今儿难得起了个大早,在雅安宫门口望个不停。

丝雨实在是看不过去,才出声劝阻。

温宓扶着腰,视线依旧看着外面:

“本宫坐不下去。”

她和娘亲算起来都有近两年不曾见面了,也不知娘亲可好。

见劝不动,丝雨也没再劝下去,只好在温宓身后看着,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好在幼白早就在坤宁宫外等着接人,温宓就放心了许多。

皇后不待见温宓,自然也不会待见温家人,幼白本以为她会很快接到人,可当人出来时,她有些傻眼了。

她看着只文氏一人从坤宁宫出来,先是见了个礼,随即小声问:

“夫人,林夫人呢?”

从文氏成了温郸的平妻那一刻,雅安宫的宫人便自觉的改了口,叫文氏为夫人,林氏为林夫人,只称呼上便能看的出亲疏远近。

文氏头也未回,送文氏出来的坤宁宫宫女便道:

“幼白姑娘,皇后娘娘与林夫人一见如故,便想着留林夫人多说会儿话,您先带着文夫人去见贵妃娘娘罢,莫要让贵妃娘娘等急了。”

幼白听了,回了个客套的笑,当做听不懂的问:

“那姑娘可知林夫人要何时才能出来?林夫人也是初次进宫,为防出了差错,奴婢还是在这里侯着为好。”

那宫女被幼白的话噎住了,可一想到皇后娘娘的吩咐,就又笑着婉拒:

“幼白姑娘不必担心,待皇后娘娘与林夫人说完话,奴婢自然会亲自将林夫人送回雅安宫的。”

见这宫女态度强硬,再是智商堪忧的幼白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她不动声色的应下,带着文氏就走,想着还是将这件事汇报给娘娘。

幼白带着文氏回去的路上,文氏脸上的笑便真诚了些,不似方才笑的虚假。

文氏浅笑着开口:

“幼白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要说文氏也是个美人,纵然三十好几的年纪,可依旧风韵犹存。

在温府时因为温宓受宠,虽林氏管家,但也无人敢对她不敬,吃穿用度皆是极好的。

此刻说起话来,也是足够令人舒心。

幼白眼眶一红,忙侧头抹了把脸:“夫人一切可好?”

文氏递了帕子给幼白,嘴角噙着笑意:

“我自是很好的,有娘娘在宫里,便是老爷也敬我几分。”

她说的并非假话,因为得知文氏要入宫,昨儿个温郸还特意去了她房里想要留宿。

不过这个时候,文氏已然不稀罕温郸的宠爱,她婉拒了一番,温郸自是没得逞的。

幼白笑着点头:

“那就好,夫人过得舒心,娘娘就放心了。”

说完,幼白侧头看了文氏一眼,又添了句:

“娘娘和奴婢都很想您。”

这句话声音如若蝇咛,但文氏还是听的清楚,她仰头笑了笑,没再说话。

幼白刚带着人踏入雅安宫宫门,温宓就瞧见了,忙快步迎了上去,她大着肚子行动这般快,吓得身后的宫人心都快跳出来了。

就连文氏也是一脸惊恐,她吓得连礼都未行,着急忙慌的扶着人往里走,似温宓尚未出阁时那般教训道: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小心身子。”

五个月的身子,若是出了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听着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温宓顺从的由着文氏扶着回了殿里坐下。

这时,文氏才记起规矩,刚想要俯身请安,却被温宓伸手拦下了:

“娘亲,你我母女,不必这般生疏。”

文氏轻轻拂开温宓的手,执意跪下行了个礼:

“娘娘好意,臣妇心领,只规矩不可废,莫要让人抓住把柄才是。”

温宓听的心中一暖,便也不在阻止,见文氏行完了礼,忙让丝雨给扶了起来。

直到这个时候,温宓激动的心情过去了,才发现林氏并未跟着来雅安宫。

她看了幼白一眼,幼白立即说道:

“林夫人被皇后娘娘留在坤宁宫了。”

“留在坤宁宫?”

温宓略有些诧异,她刚想继续问,就见文氏给她使了个眼色,她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本宫要同娘亲说说体己话,你们都下去罢。”

待人都退下后,文氏坐在了温宓的另一侧,目光柔和的看着温宓的肚子,轻声说:

“娘娘这身子,太医如何说?是皇子还是公主?”

妇人有孕五个月,想必医术高明的太医是能诊出男胎女胎的。

温宓低头看着肚子,微微摇了摇头:

“女儿没问。”

“为何?”

并非是文氏重男轻女,而是她知道,在这宫里,只拥有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

温府家世微末,不能帮的上温宓什么,便只有生个皇子,将来的日子才有盼头。

说个万一,哪怕有一天失宠了,至少还有个儿子可以依靠。

文氏的想法,她虽未明说,温宓也猜得到几分,她笑了笑道:

“娘亲就不必担心了,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早已注定的,也都是我的孩子。”

即使,她真的生了个公主,往后又不是不能生了。

温宓到底是从文氏肚子里出来的,只一个神情,文氏就知她在想什么。

文氏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了,你心中有数便好。还有,对夫人,你还是多提防些罢,臣妇自认看人还是颇准的,皇后娘娘在此时留下夫人,怕是也没安什么好心。”

在这如同深潭虎穴的深宫,她也帮不上什么温宓什么忙,自是能多提点就多提点一句。

还别说,文氏到底是能在年轻的时候把控住温郸的心的人,对有些事的看法就是独到。

若非因为一些事,文氏对温郸冷了心,如今也不会有林氏在温府张牙舞爪。

几年未见,文氏说什么,温宓都是听的。

一时间,母女两人一人说,一人听,氛围自是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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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坤宁宫里,皇后让宫女把文氏送出去后,坤宁宫的气氛顿时就压抑了下来。

林氏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半晌听不见皇后开口说话,忍不住先问出了口:

“不知皇后娘娘留臣妇在此,是有何吩咐?”

她虽虚荣重利,可心里也是有一杆儿称的,皇后独独留下她,不会是什么好事。

皇后勾了勾唇角,不慌不忙的抿了口茶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林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