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近……”

二皇子挠了挠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之后的那一句。

温宓笑了笑,指着书上的三个字,柔声似水:“习*相*远。”

殿门口,赵景看着正在读书的母子两人,不自觉弯唇一笑。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的平淡温馨的生活罢。

“皇上要在门外站多久?”

赵景刚想完,温宓的声音就忽的响起。

对上自己儿子单纯的目光,赵景收敛了笑,走到二皇子身边,一副严父的形象:“朕记得,朕才听你背过三字经,怎么转头就忘了呢?”

说是背过三字经,也只不过是背了前面的十二句罢了,对于这般大的孩子来说,已经是不错了。

二皇子对他父皇讨好的一笑,他还没有不乐意,温宓反而先替自己儿子说话了:“小孩子记性难免差了点,皇上这么严肃做什么?”

得,让他教导焕儿的是她,如今嫌他严厉的也是她,他倒是里外不是人了。

赵景无奈的瞪了温宓一眼:“慈母多败儿。”

温宓笑嘻嘻的上前抱住赵景的胳膊:“有皇上这个严父在,臣妾只用做个慈母就好了呀。”

她嘻皮笑脸的样子让赵景恨得牙痒痒,赵景抽出胳膊,冷哼道:“朕当坏人便也罢了,你还要拆朕的台。”

温宓耸了耸肩,悄悄看了眼正襟危坐的二皇子,对着他眨了眨眼。

二皇子秒懂,扑上来就抱住赵景的腿,小脑袋仰的高高的:“父皇最好了,抱抱。”

赵景低头看着往自己身上爬的儿子,一脸嫌弃的抱了起来:“少用糖衣炮弹来骗朕,昨儿不是还说你母妃最好吗?”

温宓抿唇一笑,什么叫口嫌体直,这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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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华苑,夏婕妤坐在梳妆台前摘着耳坠,白芷汇报着消息:

“主子,刘嫔那边让人传信过来了。”

“哦?说了什么?”

夏婕妤看着镜子里模糊的自己,眉梢微扬。

这么些日子刘嫔都没消息,她还以为刘嫔沉浸在同大皇子的母慈子孝中难以自拔呢。

白芷快步关了房门,走到楹窗旁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没发觉异常,这才关上楹窗,走回夏婕妤身后,低声道:

“刘嫔想要贤妃娘娘的命。”

话落,夏婕妤倏然将耳坠拍在了梳妆台上:“痴心妄想。”

凭她是谁?

也不怕把自己给搭进去。

白芷低着头,脸上满是嘲讽:“刘嫔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凭什么就觉得主子您会受她威胁牵扯到此事中。”

夏婕妤眸子里充满了凌厉感,与往日在温宓面前表现出来的温婉截然不同:

“刘嫔要本嫔做什么?”

“她说,要主子替她拿到子母香。”

“想东施效颦,学死去的容庶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一旁的烛火或明或暗,映的夏婕妤脸上的神情也难以看清。

夏婕妤扯了扯唇角:“你让人告诉刘嫔,就说自王容华一事后,宫中便再无子母香,若她实在想要,不防去秋水阁探望寻一番,说不定有意外之喜。”

当初在秋水阁,子母香不会那么巧的正好用完,总还会有剩余,只是不知被藏在哪儿罢了。

白芷本以为夏婕妤不会帮刘嫔,可现在她却有点儿看不清自己主子的心思了:“主子您真的要帮刘嫔吗?”

夏婕妤轻笑:“这是本嫔答应过刘嫔的,自然要兑现承诺。”

她可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只不过,帮了刘嫔,她可没答应,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出去呢。

她的手移开桌子,桌面上赫然是被夏婕妤方才大力拍断的耳坠:“刘嫔做了什么好事,贤妃娘娘怎么能不知晓呢。”

白芷了然:“主子英明,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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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庆阁,深夜,大皇子已经睡下,刘嫔才得了空回到自己寝殿。

刚一回去,冬葵便将消息说给了刘嫔听。

刘嫔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的捻着帕子:“秋水阁……”

冬葵瞧着刘嫔有意意动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不安,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说道:“主子,要不,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她总觉得有些不妥。

刘嫔斜了冬葵一眼:“别的办法?你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冬葵一噎,她还真没有。

况且,就算有,也不如将子母香放进贤妃的寝宫来的稳妥。

她有些讪讪的:“那这香……主子打算如何去取?”

光明正大?那肯定不行。

晚上去偷?可她们也不知道子母香到底在哪儿呀。

刘嫔眉头拧的都打结了,连嘴唇都被自己咬的青白,上面牙印尽显。

好半晌,她眼睛倏然一亮:“本嫔记得,夏日蚊虫较多,宫里各处都洒了驱蚊虫的药粉?”

冬葵不知刘嫔话题怎么转到了这里,但也如实说到:“是,那药粉各宫都有。还带着毒性,寻常是不能轻易触碰的。”

夏日草丛中,湖边这些潮湿的地方会出现蛇,雄黄粉洒上之后,为了避免不起作用,还特意洒了驱虫粉。

刘嫔满意一笑:“既如此,咱们也不是非要用子母香不可。这药粉,也能物尽其用。”

药粉,就如同之前的脂粉一样,在后宫很是常见。

话落,冬葵瞬间就明白过来刘嫔的想法:“那这药,要如何下?”

药必然要下到吃食里才有用,可贤妃又不傻,不是什么人给的吃食都吃,御膳房送过去的膳食也是经过特别查验的,根本就不会有问题。

刘嫔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脚步声渐渐由凌乱变得有规律起来。

“既然是吃食,那就由安儿去吧。”

想必贤妃对安儿,是最没防备心了罢。

冬葵低着头,倏然觉得自己心里发凉。

夏婕妤并不知晓刘嫔因为子母香难取,已经换了办法,好在她让人暗中告知贤妃的,也不是刘嫔要用子母香害她,而是刘嫔要对她不利的消息。

清晨,紫苏去御膳房取早膳回来的路上,就听到宫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一听她们提到惠明宫,紫苏出于好奇心,就竖起耳朵听了一耳朵,谁知就听到了刘嫔要害贤妃的消息。

于是,贤妃刚起床,这消息就传进了她耳朵里。

贤妃气的拂落梳妆台上的首饰,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好个刘嫔,本宫不去害她,她竟敢朝本宫动手?”

紫苑瞪了紫苏一眼,她比较理智,这会儿没像贤妃一样生气,而是在怀疑紫苏话里的真实性:“娘娘,您不觉得这事儿奇怪吗?”

“为何偏偏就是紫苏在回来的路上听到了这消息?怎么看怎么像是旁人特意说给咱们听的。”

紫苏不愿意承认自己大惊小怪,梗着脖子反驳:“那说不定是谁知道了消息,特意来提醒我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