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页)

柏秋也叹气:“全都不省心!最懂事的那个又一走八年不回来,你们江家人可真是……”

“是是是,随我随我,夫人这些年受苦了。”江敬武赔笑,拉着她回院子里歇息。

路上的时候,忍不住道:“阿瑾的事儿,不知该不该说与几个孩子。”

“又见不上面,说了也是瞎让他们着急。”柏秋拍拍他的手,“阿瑾既说伤得不重,还是别告诉他们了。”

江敬武沉重地点头:“既是今上让他回京,咱们操心也没用,如今,只能看他自己。”

“说起来,阿瑾今年也十六了。”

“夫人做媒还做上;、瘾了?”江敬武大笑。

“我分明是愁出毛病了!”柏秋嗔他一眼,“感情不要你来操心。”

说到这儿,柏秋眼睛一亮,犹豫着道,“也不知道阿瑾现在怎么样了,你说,他和咱们阿柔……”

“不行!”没说完,江敬武就打断道,“他那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阿柔能是对手?你可别把闺女往火坑里推。”

他没说过这样的重话,定然是动了真怒,柏秋便妥协道,“我想也知道是成不了,说说罢了,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提也不许提。”江敬武说,“让旁人听见了,显得咱们没自知之明。”

“谁没自知之明?”柏秋气得掐他,“我们阿柔怎么了?哪点儿不好,哪点儿配不上他?”

江敬武忙告饶:“是我!是我这当爹的没有,夫人快手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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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抱着那盒糖葫芦回了自己院子,怎么想怎么不对,便抱去找二哥。

二哥正在读书,以为他是来送宵夜的,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过他,显然不知这糖葫芦的底细。

仔细想想,今日他们除了去赵府吃酒,回来就没出过门,而下午不在家的人,只有阿爹和两个妹妹。

会不会是她们惹来的?

蜚蜚眼下还和阿柔住在一个院子,她自己有院子,只是不乐意去。

十来岁的时候,柏秋见她还赖在姐姐屋里,实在不像话,成日连哄带骗的,不知道用了多少法子,才让她习惯自己睡一间房。

每晚,姐妹俩睡前都在一处闲聊,阿柔看账簿,蜚蜚看话本子,看累了才回房休息去。

阿森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讨论如何去阿爹酒窖里偷酒给蜚蜚喝。

“我让不醉找几个小瓶子,每样倒一点儿。”蜚蜚一本正经地问:“姐姐觉得可行吗?”

阿柔便说:“酒窖里的酒坛都是封死的,开了封怕是会发现。”

“那怎么办?”蜚蜚压低声音,凶相毕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商量什么呢?小蜚蜚打算做贼去?”阿森把盒子放她们桌上,“来看看,眼熟不。”

蜚蜚听他说自己做贼那会儿就怂了,忙凑上去,扒着盒子打量,见里面全是自己爱吃的糖葫芦,笑了笑:“三哥,你对我可真好。”

“别光吃啊。”阿森说道,“管家说,有个姑娘送给我的。可你们三哥我虽然貌比潘安、风流倜傥,但跟姑娘们都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该不至于惹得人往家里送东西才对。”

蜚蜚咬糖葫芦的动作一僵,大眼睛看了看阿柔,就打算偷溜。

毕竟,今日姐姐报三哥名讳的时候,她可是共犯!

“跑哪儿去?”阿森扯着她的后领把人拽回来,极温柔地说,“蜚蜚最乖了,来,跟哥哥说,你们今天干什么去了?”

阿柔拍他的手背一下,示意他松开蜚蜚。

“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看你风评太差,想要帮你挽回形象而已。”阿柔慢条斯理地看账本,“我跟蜚蜚救了两个姑娘,那人问我叫什么,我便赶紧将哥哥的名字报了上去——这不就少了个骂你的人吗?”

阿森敲她脑袋一下:“那我可代表我全家谢谢你们了。”

“不用谢,都是妹妹们应该做的。”蜚蜚说道,“这不是看你成天被阿娘逼婚,太惨了点吗?”

阿森懒得理这俩小丫头:“真这么乖,就连这烂摊子一起收拾了罢。”

说完,留下盒子,人跑了。

蜚蜚看着满满当当的糖葫芦,频频点头:“姐姐,那俩姑娘什么来历?半串糖葫芦换这么多,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那你别吃?”阿柔逗她,“说不定是定情信物呢,吃了就算答应了人家。”

蜚蜚一噎,睁着大眼睛讷讷的:“不至于罢?”

“那、那我不吃了。”小心翼翼地把缺了两颗山楂的糖葫芦放回盒子里,还欲盖弥彰地把山楂从底下朝顶上窜了窜。

阿柔被她这个怂样逗得发笑,账本也看不下去了。

见她真要些不安,忙说:“逗你玩儿呢,反正是记三哥的账。三哥那样的名声,能娶到媳妇儿不错了,还怕别人讹他?这么多糖葫芦你也吃不完,拿出去分了罢。”

说着,叫来丫鬟白芷,让她去分糖葫芦,只给蜚蜚留了两串。

白芷和不醉领命,蜚蜚便又开始和阿柔商讨如何合理地偷酒。阿柔让她直接看中哪坛就抱出来喝,反正里面酒多,阿爹不一定记得那么清。

蜚蜚顿觉这个法子好,正要缠着姐姐快去快回的时候。

白芷回来,面色凝重地塞给阿柔一张纸条。

“放在盒子里的,差点儿就让人给瞧去了。”白芷心有余悸道。

阿柔展开一看,上面娟秀的簪花小楷写道:“明日申正,长青茶铺见。”

“烧了罢。”阿柔说道,“申正,都快吃晚饭了,谁跟她喝茶?”

蜚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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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妙英出门子,蜚蜚和阿柔是告了假的,喜宴结束,自然还要回学堂上课。

按理说阿柔已不用去了,又不指望考功名,到学堂也是成日成日地写文章。

蜚蜚却不同,她开蒙和圣人书都没好好读,文章写得一塌糊涂,还总让人代笔,时常将夫子气得头疼,偏又打不得她,便总是罚站、罚写字。

阿柔便在一旁陪她。

让不醉和文声代笔的文章果然被批得一塌糊涂,让蜚蜚重写两篇,写不完不许吃饭。

蜚蜚昏昏欲睡,昨夜还没喝到酒——阿爹为了防她,把酒窖搬空了,放了一堆土豆、大白菜进去。

人生啊,真是苦不堪言。

正想着姐姐会给她买什么吃的补偿她,旁边就传来阴阳怪气的讽刺:“江颜蜚,还没吃饭罢?我这儿有中午吃剩的桂花鸭,云川楼的,你要的话,赏你了。”

云川楼的桂花鸭是他们的招牌菜,二两银子一只。

“林妙儿,你家生意败了?”蜚蜚头也不抬,端端正正地写字,“剩菜还宝贝似的留着,怎么,担吃了上顿没下顿?”

那少女正是前西营县首富林员外家的林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