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2/3页)

陈花脸色拉得老长,显然是不高兴了。

“早上你不是说,想住到客栈去吗?”江敬武道,“家里女孩多,侄媳妇儿又有孕在身,孩子们冒冒失失的,若有惊扰,那可是大事。”

“二伯,瞧您说的,哥哥姐姐哪个还是孩子?”胖墩笑了笑,指着胖虎,“也就胖虎还能算。”

他这样一说,江家人都不想忍耐了,阿柔更是冷笑一声,说道:“我力气大、脾气暴,真跟咱们住一块儿,你就不怕?”

“你不懂。”胖墩看着她,“咱们来的路上可都听说了……”

阿嬷咳嗽一声,不悦地看着胖墩,眼神锐利如刀,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胖墩喝了几杯酒,正是说话不禁大脑考虑的时候,当即扬言道:“反正说的都不好听,但老话说的好啊,一孕旺三年,你们沾沾喜气,说不定明年就嫁出去了!”

一说,陈花也看着她们不怀好意地笑。

阿柔吁了一口气,没急着回答,而是问:“大家吃好了吗?”

“吃好了,吃好了。”三婶见她这个表情,有些害怕,当即就想拉着胖墩,让他不要乱说。

“好,吃好了就成。”阿柔说完,一脚踹向桌底。

圆桌向上掀起,桌旁的众人急忙四散开来。胖墩也想跑,可他就坐在阿柔对面,桌子直直砸在了他的脚上,一大桌的碟碗尽数倾斜而下。

胖墩整个人都被砸蒙了,汤汤水水倒了一身不说,有些大盘子砸脑袋上可是很痛的。

“夫君!”陈花被三婶扶着,要过去帮忙,三婶拦着没让去。

管家让仆从过去,将桌子放下来,胖墩才反应过来,睁开眼睛,顿时让汤水蛰得生疼。

想要用水洗洗,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仆从拿来湿了水的布巾,在他擦脸的过程中,江敬武就端着酒壶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儿,气定神闲地喝酒,仔细看,表情还有些舒畅。

阿柔和蜚蜚也没有动,她们坐在胖墩的对面,刚好将他狼狈的神情尽收眼底。

“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爹娘能顺着就顺着了。但有些话,他们做长辈的不好开口,我这个当姐姐的,反正嫁不出去,不图什么好名声,就多跟你说两句。”

阿柔说道:“既是客,客随主便的道理希望你懂。”

“厢房跟我妹妹的院子是一个规格,不乐意住你可以随时走,没人拦。”当真是一点余地也不给他,“想住客栈也行,请你花钱。”

陈花气得牙痒痒,想瞪她,可看胖虎那个狼狈的样子,又根本不敢。

“我哥哥是做什么的,跟你无关,再满院子乱转瞎打听,别怪我不顾及亲戚情面。”阿柔说道,“反正你们八年没来,咱家一分钱也没少赚——你那个喜气,咱们真的犯不着沾。”

胖墩怒火中烧,想反驳,却根本睁不开眼睛。

陈花一边给他擦脸,一边觉得丢脸想哭,便鼓着勇气看了阿柔一眼,嚷道:“不就是说了几句,何必如此刻薄?”

“你、你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她哭道,“便把咱们不当人,这样欺辱。”

这才刚来一天,他们就这样阴阳怪气,先是无理取闹地说三哥,复又话里话外指责他们没帮衬过三房。

别说江家几房早就分家了,各房过成了什么样,和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就说这些年,阿爹寄了多少钱物给阿嬷?

就不信他们一分好处没沾过!

胖墩、胖丫成亲,江敬武虽没回去,可哪个不是托人递了大红包?

如今竟酸成这样?

到底是谁见不得别人好,刚到别人家做客就胡闹的?

她越这样说,阿柔越是要给她下不来台!

“对,我们家就是有钱!”阿柔句句如刀,刀刀致命,“打小地方来的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姓江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嫁不出去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

“你就是酸死、嫉妒死,不好意思——没用!”

说完,她娉婷地站起来,扶着张氏,说道:“阿嬷受惊了,我扶您回去。墩子和弟妹既然不想住厢房,那就请便。三婶看看,要不要跟他们一道儿。”

“墩子、墩子他喝多了,哪里会不想住?”三婶赔笑道,“又干净又暖和,这辈子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呢,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挑?”

说着,狠狠拍了胖墩后脑勺一下,骂他道:“喝两盅酒就胡咧咧,还不给你姐姐道歉?”

“你阿嬷好不容易来一趟,全让你们给搅和了!”三叔也骂他,“你是哪门子的皇亲贵胄,上赶着都要来见你不成?晌午也是你说话不知分寸,惹了你森哥不高兴,你还好意思说?再不知好歹,你们俩趁早回去!”

一听要他们回去,胖墩夫妻俩脸色变了变,陈花连忙道歉:“夫君喝酒喝昏了,二伯母和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说完,突然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

“好痛……我的肚子!”陈花缓缓蹲下,看着三婶,“阿娘,我、我怎么了?”

三婶脸色大变,连忙跑上去搀她,见她直往下栽,惊慌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肚子疼?”

胖墩也反应过来,冲上前将陈花抱起,笨重地往厢房走去。

三叔、三婶慌里慌张地跟着跑了。

江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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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阿嬷送回厢房,姐妹俩陪她说了会儿话。

主要是想问问老家的情况,得知大伯家和四叔家都过得不错,姐妹俩也放心。

“原本你们大伯母也想过来的,但夏景儿孩子还小,春生媳妇儿三胎快生了,走不开。”阿嬷拉着她们的手,劝道,“胖墩和他媳妇的话,你们莫要放在心上。”

“当初,夏景儿也是老大年纪才成婚,你大伯母都要急死了,可现在找的这个夫婿,那叫一个面面俱到,好的很。”

老太太道:“半截身子入土了,才明白过来,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做坏事,好好生活,对得起自己,便不用理会他人怎么说,怎么看。”

她比几年前慈祥了许多,许是儿孙们都长大了,不要她当家,自然也不用操那么多心,人就通透些。

不消她教诲,姐妹俩也明白这样的道理,却仍觉得十分触动。

“你三叔家倒不穷,只是胖墩抠门惯了,爱贪些小便宜。”阿嬷说道,“路引上的期限只有三个月,她想在这儿生,还要给她弄路引,麻烦的很。”

不光路引麻烦,她九月份底生完,出月子便快十一月了,寒冬腊月的,刚足月的孩子哪受得了那个罪?

势必要再养一段时间。少说半年,天暖了才能上路。

这么长的时间,总不能生生让他们夫妻分离,胖墩自然要在沬州陪着。若不想让他白吃白喝,还需要给他找个活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