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3页)

“老大,觉得渔灯节热闹吗?”柏秋故意找他说话,“见你笑了好几回。”

“繁华似锦,的确不错。”阿木说道,“难怪爹娘总想让我回来看看,见了这太平盛世,回边关便会更加拼命了。”

柏秋连忙说道:“别别别,阿娘不是那个意思。”

弟弟妹妹们俱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三哥解风情,朝大哥挤了挤眼睛:“阿娘是想问你,李家二姑娘人怎么样。”

“我常年在外,怕是不好耽误别人。”大哥说道。

二哥连忙在旁翻译:“意思就是没相中。”

大哥:“……”

“就你话多。”柏秋剔老二一眼,“你大哥都没说话,你个书呆子知道什么?”

“阿娘你怎么人参攻击?”二哥捂着心口,“我与大哥心灵相通,不信你亲自问大哥。”

柏秋不信他,软和着语气去问阿木:“老大怎么说?”

大哥:“的确没相中。”

柏秋:“……”

“我是过不好这个节了。”柏秋撑着头,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蜚蜚连忙给阿娘揉肩:“阿娘别理他们,渔灯车马上过来了,咱们看灯。”

“还是蜚蜚乖。”阿娘摸摸她的脸,转而想到她也是个不太省心的,不由瞪一眼角落里的纳兰卓,更难受了。

纳兰卓背后一凉,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禁左右看看,实在心虚。

窗外天有些黑了,四楼却始终没有安排其他人上来,几人神色各异,只有萧如茵眼神柔和,撑着脸微笑地望着不远处的江钿,眼睛都舍不得眨。

他可真好看。

萧如茵觉得他和阿柔长得很像,但是轮廓更加刚毅。

衣着和发饰十分大胆,与他两位哥哥完全不同,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惑人的气息,让人移不开眼睛。

早前听了他许多传闻,有好的有不好的,她还为此难受了几天。

此时见了江钿本人,萧如茵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就这样看着他,心情也愉悦的很。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三哥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礼貌地点点头。

萧如茵顿时觉得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脸瞬间红了,连忙坐好,低着头不敢再那样放肆。

恰好,外面丝竹之声渐近,第一辆渔灯车从底下经过了。

众人忙看过去,只见,路两边全是围观的人群,东明戏苑更是水泄不通,车开过来便欢呼雀跃,不少人都朝车上掷红绸扎的花。

第一辆车的配曲是《江城子》,舞者蒙着面,着黑底红纹的武装,袖口收的很紧,绑着红色的袖带。

背后缀着流苏,手持双剑,结合着乐声舞剑的时候,流苏似有生命一般,舞动起来。

离得远,瞧不见舞者的脸,只觉得她身姿秀丽,一招一式凌厉却不凶狠,飒得人心潮澎湃。

蜚蜚将红筹花扔下去。

因离得高,眼看着要砸到舞剑的少女,她惊讶地捂住嘴巴,生怕毁了这场表演。

舞剑的少女却在红绸砸下来的时候,双剑并在一起,合成一把,同时一跃而起,主动抓住了红筹,借着丝竹之声,凌空转了几圈。

红绸散开,她就势往身上一披,与黑色的武装形成鲜明的对比,却与红色的纹样相得益彰。

简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舞姿未停,甚至随着乐声的加快,动作变得更加密集,红色的绸带披在身上,被她当作水袖,剑随红绸一起舞动,既带着刚强的一面,又柔情似水。

与她的表演主题完美贴合。

众人疯了一般,狂热地将红绸往她车上扔。

车上有专门统计红绸的人,由衙门安排,一时竟忙不过来,只得吩咐车里其他备选的乐师帮忙。

另有许多人犹豫道:“要不要再看看,要是后面有更好的呢?”

扔了红绸的人却道:“即便有,也要给她。”

“她必定是会舞的,这功夫,没个十年八年修炼不成,一般人,怕是根本打不过她。”不少女子都说,“女子也能拿剑、学舞,不光只会绣花裁衣,我要投给她!”

一时间,大半条街的女子都将红绸投给了她。

——原本的一场事故,被舞者的聪明和高强武艺轻松化解,反倒成了加分项。

即便不给她投红绸花的,也为她的应变能力鼓掌,一时呼声极高。

女子一曲舞毕,披着红绸向路旁的观众抱拳致意,在即将路过这条街的时候,抬头看了东明戏苑四楼,特意朝蜚蜚的方向抱了抱拳。

蜚蜚挺不好意思地捂住脸,不敢说话。

“她叫什么?”大哥问了一句。

三哥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碧波郡的车,具体不清楚,大哥若想知道,等会儿我找人问问。”

说着,朝阿娘挤了挤眼睛。

柏秋也提起了精神,多看了看大儿子。

却见他眉头紧锁,不像高兴。

“没什么,”大哥说道,“晚些时候,应该能知道。”

“大哥这么肯定她能拔得头筹?”

阿木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阿柔对大哥已经有了新的认识,一旦当他做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代表着他有话没说。

再一结合今天顾瑾城的表现,阿柔认为,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了碧波郡的灯车珠玉在前,后面的等车便显得平淡了些。

大多是歌舞,美则美矣,却很难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只一位着红衣击鼓的女子,稍稍叫人耳目一新。

那辆车并无其他乐器,只有鼓,车前摆放着五面,领舞者腰上还别着一面小巧秀气的腰鼓。

另有其他舞者围了车身一圈,手持双槌,配合着领舞者。蜚蜚特意数了一下,加上领舞者的腰鼓,共有二十九面。

领舞者先是独自击鼓,鼓面上盛了水,击打时,水花四溅,煞是好看。

沉重的鼓声与舞者的人声配乐,交织成震慑人心的节奏,齐鸣时竟充满了杀伐之气!

领舞者随着鼓声舞动,同时以手击响腰鼓。

腰鼓声比其他鼓声亮许多,像刺破血雾的长戟,叫人下意识绷紧了神经,沉浸在大气磅礴的鼓声之中。

众人先是沉默,曲终时,才爆发出欢呼声,将红绸花往车上掷。

“边关战事已久,这通鼓击得十分痛快。”大哥将红绸抛下,说道,“这辆车的组织者,倒有几分热血。”

三哥一听,眼睛又是一亮:“的确,舞也好看,大哥若想认识,我找人……”

大哥瞪他一眼,三哥立马噤声,举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阿娘这个犯愁,嗔了他一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大,咱们信上不是说好了的吗?”

“我只是怕耽误了人家。”阿木说道,“待阿瑾将案件查清后,我便又要回去了,聚少离多,我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