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页)

殊不知,很多大错,就是从小小的坏习惯开始的。

还好,如今是得罪了家里人,若是得罪了权贵,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了结的?

三叔三婶不禁心头巨震,对二房也多了份愧疚的心思。

“以往是咱们错了。”三叔说道,“阿森,你的琴,三叔会想法子赔给你的。”

三婶也说:“是咱们没有教好他们,往后定严加管教,再不容忍。”

他们这趟过来,比起小时候已经算好了,阿森并不怪他们,对他们也没什么意见。

实在是两个孩子太不懂事了,令他忍无可忍。

“琴已毁,多说无益。”阿森说道,“对于三叔、三婶我自然是欢迎的,对事不对人,三叔三婶莫要在意。”

他这样说,反倒叫三叔、三婶更加无地自容。

“天色不早了,三叔三婶回去歇息罢。”阿森说道,“请大夫给他们好好看看,近日减少走动。”

“诶。”三叔、三婶自然答应,把趴在地上哭嚎的胖虎抱起来,往回走。

胖虎边走还边哭:“好疼啊,我屁股没知觉了,我腿是不是被打掉了?娘啊,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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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走,院子里陷入了沉默。

阿森像是卸了力气,窝在太师椅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了,打都打了,这会儿还难受个什么劲儿。”江敬武问他,“不弹琴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兄妹们也在听,想知道三哥的打算。

“没想好。”三哥抓抓头发,有些小迷糊,“二哥五月份不是要去京都赶考吗?我先跟过去玩玩。”

江敬武抿着茶,没说什么。

柏秋便道:“也好,你先去放松放松,顺便也照顾一下你哥哥,咱们走不开,食宿方面便劳你费心。”

“成。”三哥笑笑,望向旁边两个妹妹,“诶?京都去不去?”

蜚蜚眼睛亮了亮,自然想去。

前世她跟姐姐在京都待了一段时间,对那里还算熟悉,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而且,招娣给她写信,也说五月份要去京都赶考,到时候,说不定能见上一面。

招娣现在可不得了,虽说原本是到学堂照顾刘越风衣食起居的,可她肯学,又聪明,在学堂时便名列前茅。

去年刚在渔阳郡拜了名师,打算试试秋闱。

蜚蜚与她常年通信,信里从不听她提及女扮男装一事,没想到,她竟有如此抱负,要入朝为官!

同为女子,蜚蜚自然为她高兴,十分期待能与她见面。

“阿娘,可以吗?”蜚蜚捧着脸望向柏秋,“二哥要念书,三哥路上孤单,再打扰二哥,多不好?”

“你这个鬼灵精,就怕你过去闯祸!”

“不会的!”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柏秋显然没有阻拦她们的意思,但也没有答应:“到时再说。”

阿娘这样说,基本上就等于答应了。

一旁的江敬武却觉得无比惆怅,打断他们道:“不是,你们就没有想过继承家业吗?”

“我这些年拼死拼活的,你们一个不着家,一个要当官,一个就知道胡闹!听你说不弹琴了,爹还抱着几分希望,现在好了,竟说要先玩到十月!”

兄弟三人神色各异,很显然,真的没人想过继承家业这件事。

“爹,咱们不是那块料。”三哥说道,“阿柔会做生意,让妹妹来。”

阿柔连忙摇头:“我自己有医馆和镖局,根本忙不过来,对酒馆和客栈的经营也不感兴趣,妹妹喜欢酒,让妹妹来!”

“我?我……”蜚蜚食指抵着下巴,竭力思考拒绝的理由,“我太笨了!我不行,我会把咱家败了的。”

江敬武一听,却大笑起来:“谁说你笨,不会可以学嘛——败了也比放在那儿让别人惦记强。”

蜚蜚:“???”

“不行的!我、我迟早要嫁人的!”蜚蜚不停摆手,“三哥什么都不会,不继承家业他要饿死了,让三哥接!”

皮球又踢到三哥怀里了,三哥眼睛一转,望着阿爹,忍笑道:“若把酒馆和客栈交给我,我就全都改成妓;、院,刚好还是我擅长的领域……”

话没说完,江敬武的巴掌就要落下来了!

三哥恶作剧得逞,一改方才的抑郁,大笑着跑出院子。

江敬武要去追,兄妹几人见状,蹑手蹑脚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趁他不注意溜走。

“一群小白眼狼!”江敬武叉着腰对着院门喊,“连个替阿爹分忧的都没有!”

听了全程的仆从们都窃笑。

同时又觉得江家真是大户人家里的一股清流——别人家的兄弟,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倒好,踢皮球似的,给谁都不要。

不过,几个公子、姑娘都不是一般人,说不定真看不上家里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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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爹娘的院子,天色已经不早,姐妹俩回去也没再耽搁,洗漱好便休息了。

第二天晌饭时才起,出二房外,只有阿嬷在,胖墩和胖虎受了伤,需得静养,三叔三婶在照顾他们,陈花完全是不敢来。

阿嬷似是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晌饭后,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说道:“先前没来的时候,想来的很,现在过来了,却觉得不太适应。”

二房有些意外,放下筷子,望着阿嬷。

“听说五月份老二要进京赶考,咱们便也那个时候回去。”阿嬷说道,“人老了,爱在老地方待着。”

江敬武脸上有些失落,知道她是因为胖墩的事儿,才这样说的。

“路引上不是有三个月吗?”柏秋说道,“到期之前便多住几天,孩子们许久没见您,刚来几天就要走,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还有个把月呢,够住的。”阿嬷笑道,“再晚,胖墩家的身子更重,路上辛苦。”

她这样一说,二房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真不是她们抠门,舍不得多出一张嘴的粮食,而是陈花心思太多,闹心的很。

不如给他们多备些盘缠,吃穿用度皆可自由支配,不比寄人篱下的强?

怕阿嬷心有芥蒂,柏秋便提前说与她听:“那我便从柜上多支些银子给胖墩媳妇儿。还有些沬州的特产,现在就得开始准备,给老大、老四家也捎回去一些。”

“可使不得。”阿嬷说道,“路上乱,带着银钱容易招祸。”

阿柔便说道:“不妨,到时候命几个镖师跟着就行,他们做的就是这一行。”

阿嬷自然欢喜,笑着答应下来。

知道三叔一家要离开,蜚蜚心里又怅然,又轻快。

轻快的是,胖墩兄弟俩和陈花不能在她眼前蹦哒了,怅然的是,没好好招待阿嬷和三叔、三婶他们。

心情有些复杂,书也看不进去。便待在院子里,打量墙角那几坛自己酿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