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4页)

柏秋和阿柔一脸惊恐,连连摆手表示拒绝:“不成不成,这是要送人的,自然要独一无二才行,若每人一个,便显得俗了。”

也是,蜚蜚连连点头,说要买其他东西给她们。柏秋和阿柔这才松了口气。

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出来。

妹妹太可爱了,又乖巧。两人俱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微笑,想到她就要嫁人了,又难免舍不得。

母女俩私下谈了会儿话,都决定要在京都多留些时日,好好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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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蜚的亲事便这样定下来了。

顾瑾城立马兴高采烈地拿了庚帖过来,求了蜚蜚的八字,请国师测算。

交换庚帖这日,顾瑾城本想要见蜚蜚一面的,便故意在江家拖延时间,争取能留下来吃午饭,结果江敬武铁面无私,三言两语就把他打发走了。

太傅和阿木就在一旁看戏,见他不得不提出告辞时的委屈表情,两人促狭地大笑出声。

一连好几天没有见到蜚蜚,顾瑾城心里想念的很,晚上又开始睡不着,倒是没有再做以前的噩梦,只是觉得空落落的,黑夜成了令人压抑的漩涡。

也不知道蜚蜚想他没有,少年思忖着,实在难受,干脆不忍了,换上新做的衣服,趁着夜色,飞檐走壁地来了东市。

出门之前还挂了个香包,香包是阿森的,他拆开来看过,里面多是肉桂、丁香、草果和一些干花。

用来熏衣服是挺香的,但他没那个时间熏,就直接挂上了,没成想,那个味道十分强劲。

当他在屋顶奔跑的时候,仿佛就像是一只煞费苦心烤出来的烧鹅,香得让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什么玩意儿?”忍无可忍地扔了香包。

顾瑾城仔细闻了闻自己,很好,馥郁逼人的一股卤肉味儿。

蹲在江家隔壁的屋顶上自闭了半天,少年心生后悔,可又舍不得就这么回去,到底还是跃上了江家的屋顶,拿出埙来,轻轻吹响。

蜚蜚原本都打算睡了,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一阵空灵婉转的埙声,还是十分熟悉的曲子。

眼睛一亮,忙披了衣服爬起来,到院子里去。

听到脚步声,埙声停了一瞬,但很快就又继续响了起来。

蜚蜚望着声源的方向,想要找顾瑾城的下落,但是屋脊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到,不禁失望,嘟着嘴巴看着月色下的飞檐,脑海中浮现出顾瑾城的脸。

以前经常见面,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分开了,她才突然读懂了很多诗句,更听懂了顾瑾城的埙声。

长相思,长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来都来了,怎么不能见一面呢?”蜚蜚小声嘟囔着,“昨天换庚帖的时候,阿娘说不能见,我都快闷死了。”

她自以为说的小声,不知道顾瑾城常年习武,五感比常人强些,将她的抱怨一字不漏全都听了进去。

不禁心跳加速,整个人如在蒸笼里一般,燥得难受。

可越是这样,越不敢见她,担心自己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能得她这样挂念,他已经极满足了。

“我的荷包就快绣好了。”蜚蜚又说,“可都见不到你的人,要怎么送给你啊?”

埙声猛地一停,许久都没有再响起来。蜚蜚疑惑地张望着,想要大声问他出什么事了,又怕让人听见,一时十分着急。

屋顶上的顾瑾城捂着心口,一脸幸福的表情,跟喝了假酒一样,飘飘然。

他用了极大的忍耐力,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翻身从屋顶上跃下去。

蜚蜚望着瞬间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少年,又惊又喜,连忙朝他跑过去,要拉他的手。

顾瑾城原本还端着风度翩翩的架子,见她跑向自己,心软得一塌糊涂。

月光奔我而来。他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个大英雄,不然,今生怎么会这样幸运,能在蜚蜚脸上,看到只属于他的笑容呢?

今夜真美好——如果自己没有挂过那个卤肉味儿的香包。

只见,在蜚蜚即将来到顾瑾城跟前的时候,少年急忙后撤几步,阻止蜚蜚:“乖,站那儿别动。”

“怎么了?”蜚蜚眼巴巴地望着他,“几天没有见你了,我许多话想和你说。”

顾瑾城:“!!!”他的心!要蹦出来了!

“嗯。”顾瑾城心中默默流泪,他到底为什么要挂那个香包?把自己弄出一身馋人的卤肉味儿?

“你做什么如此冷淡?不是你来找我的吗?”蜚蜚受伤地抿抿嘴,“若不想我,你找我做什么?”

“我当然想你。”顾瑾城说道,“可是,二叔说成亲之前见面,有违礼数,不吉利。”

既然是礼数,还是遵守一下的好。

蜚蜚便乖乖点头:“这样啊,那、那你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嗯。”顾瑾城故作平静,实际上,手里的埙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蜚蜚远远地望着他,发现他似乎又长高了些,面容更加帅气,应该是衣服显的。只几天没有见面而已,便不认识了一般,目光黏在他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

顾瑾城让她看得更热了,方才像在蒸笼里蒸,这会儿就像是在火堆里烤,呼吸急促,嗓子发干。

“那我走了?”好半天,他才说出一句话。

声音哑得厉害。

低沉的尾音钩子一样,刮得蜚蜚耳朵发痒,望着他的目光更加炙热,如星如月,印在顾瑾城心尖上。

“好。”蜚蜚点点头,视线却望着他,明显不想让他走。

“可以写信给我,”顾瑾城一本正经地说,“放在窗台上,我来拿。”

蜚蜚眼睛亮了亮,连忙点头:“好。我、我现在就想写,你能等会儿再走吗?”

现在还不算太晚,顾瑾城也想和她在一起,自然答应。

见他点头,小姑娘一步三回头地跑回了房间,拿出一张信纸,唰唰唰写了一页,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大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妥当,一把揉了,又重新写了一张。

结果越写越着急,反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还总想往外面张望,看他有没有离开,动作毛毛躁躁的。

直到一阵轻灵的埙声传来,屋内的蜚蜚确定他没有离开,才松了口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重新落笔,郑重地写了几句话。

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便起身,谨慎地将信纸放在窗台上,从花盘里取出一枚鹅卵石,压在上面。接着,又暗示地咳了几声,提醒他来拿。

外面埙声停了,小姑娘有些紧张,连忙跑开,吹了灯,钻进床幔里面,拉起被子蒙住头。

黑暗中,蜚蜚能听到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大得吵人,她不得不用手捂住心口,大眼睛眨啊眨,努力想要听清楚窗台处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