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烧了(第2/2页)

将她养大的唐家,就是她可靠的家。

——

小秦淮,粉妆巷。

斜织的细雨下,沈沅身着一袭青衫,头戴垂带儒巾,独自站在石桥上,一副气宇清雅的公子模样。

她仿若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人,可面容却是稍显忧郁。

这扬州一旦下起雨来,无论是生着苔藓的青石板地,还是已经有些发霉的木桩,都仿若泛着股盐味儿。

沈沅耐着心中的悸颤,终是渐渐地阖上了双眸。

她想赎的人,竟是不见了。

而那个牙婆,也已不知所踪。

她不知那人是去哪家做了妾,还是被人卖到了秦楼楚馆去当头牌。

脑海中,亦蓦地想起了两人之前有过的对话——

“我答应你,等我一拿到嫁妆,就会穿男装来赎你,无论那牙婆要多少钱,我都会将你赎回来。”

“反正若是只有几百两银子,你定是赎不来我的,妈妈一定会将我以最高价卖掉。要知道,她花在我身上的银子,和用来教我琴棋书画的钱,都不只几百两了。不过你若真的能将我赎回来,那便要对我同碧梧一样好,不许偏向任何人…或者,你对我比对碧梧好也行。”

“这么些年了,你的妒心怎么还是这么强,我就是同那胡家的姑娘走得近了些,你都要同我置气个好几日。”

“那我不管,在你的心里,最重要的、最要好的友人,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

思绪渐止于此,沈沅亦倏地睁开了柔美的双眸。

她语气柔柔,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蓁蓁,你到底在哪里啊……”

话音甫落,沈沅便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把伞给罩住了。

天仍在下着雨,她的心疾也顿时好转了许多。

沈沅以为是去寻伞的碧梧回来了,刚要转首去同她讲话,却觉自己的周身,仿若被某种冷冽且深沉的气息缠裹得严严实实。

她的心跳蓦地一顿。

心中亦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

不能吧、不会吧……

他…他怎么可能会跑到扬州来?

沈沅的美目因着惊诧,渐渐瞪大。

随即她的耳畔,便响起了一道低沉且令她异常熟悉的男音,问道:“沈沅,你跑回扬州,是为了见你唐家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