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告白(第2/3页)

沈沅的情绪平复了些后,陆之昀看着她那娇弱的模样,同她和衣再度躺下后,便伸手捏住了她泛红的鼻子,无奈地道:“丫鬟还站在花罩外,不知道的,又该以为我不懂怜香惜玉,欺负你了。”

他的语气带着对她的纵容。

沈沅也将柔唇凑近了他的耳旁,悄悄地同他嘀咕了些话。

陆之昀听罢,墨黑的锋眉立即便蹙了起来。

他侧首看向了沈沅赧然的小脸,沉声问道:“你确定?”

沈沅抿着柔唇,点了点头。

陆之昀伸出了右手,亦将拇指和食指并拢,抚猫儿一样地揉捏着她软小的耳朵,又问:“会疼,不怕?”

沈沅的双颊渐渐染上了绯红。

却觉得,陆之昀没同她生气,真是个奇迹了。

她知道像陆之昀这样强势的男人,压根就不能同他提起要到上面去的这种事,沈沅本以为自己会捱上一顿训斥,可陆之昀却没有斥责她。

只是陆之昀的眉宇仍锁着,一看便是对这事不大愿意。

待那如绸缎般的长发将陆之昀笼罩后,果如他所料,沈沅便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陆之昀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亦觉得虽然是她主动提了这件事,但过一会儿,沈沅定会觉得羞赧。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也会蕴上层水雾。

到最后,还得他来哄她。

沈沅却于这时,决意还是将实情同陆之昀说出来。

便在陆之昀的盯视下,讷讷地道:“今日回府…我在侯府的耳室外,听见了永安侯和五姨娘的谈话。我…我应该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陆之昀深邃的眼眸里,也显露了几分诧然。

他也没料到,沈沅竟是也知道了这事。

但燕王那处,陆之昀始终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陆之昀无法弄清,当年的他,会不会是抛弃了沈沅。

既是没有弄清,他便无法同沈沅说出实情。

他不知道燕王这个父亲,会不会再度伤害到沈沅。

陆之昀只问道:“那你…想找你的亲生父亲吗,或许,你还有其余的家人。”

沈沅却侧过了眸子,柔柔的嗓音也透着低落:“不太想,这么些年了,都没回来找过我,自然是不想要我了。再说他也不是将我养大的人,就算找到了,我也无法同他亲厚。”

说这话时,沈沅脑海中想起的,是沈弘量说的那几句。

不要她。

嫌她是个女娃。

她的母亲唐氏去世时,亲爹也没见着管过她。

在沈沅的心中,这个亲生父亲,同沈弘量也没什么两样。

陆之昀指骨分明的大手轻轻地穿过了她柔软的乌发间,刚想对沈沅再说些宽慰的话。

却听沈沅又软声唤他:“季卿。”

美人儿仍操着一口吴侬软语,唤他的这声表字,也格外的绵柔缱绻。

尤其是尾音的那声卿字,特别的婉转动听。

陆之昀隐约记得,卿字,本就是爱人对彼此的称呼。

他冷峻的眉眼显露了几分温和,问道:“怎么了。”

沈沅抿了下唇,以极小的声音对他道:“我喜欢你……”

话落。

陆之昀把玩她头发的动作一顿,那双漆黑的凤目中,也显露了不明的情愫。

这话一说出口,沈沅的心中终于有了勇气。

男人倏地坐起了身,黑沉沉的眼眸也盯住了她的眼睛。

沈沅垂眸又道:“也爱慕你。”

她能明显觉出,陆之昀周身的气场又有了变化,带着压倒性的强势和激越。

沈沅却没有畏惧她,继续道:“不只是沈沅对官人的爱慕,更是…沈沅对季卿的爱慕。”

此话刚落,陆之昀便捏住了她纤细的后颈骨,随即用唇齿强势地撬开了她的牙关,便倾身再度吻住了她。

沈沅的呼吸变得艰涩时,陆之昀终于松开了她。

她本以为等她说完了这些后,陆之昀只会淡淡地回她一个嗯字。

沈沅也没想到,陆之昀的反应会这么大。

正当她平复着紊乱不匀的气息时,陆之昀却眸色深沉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嗓音幽幽地道了句:“今夜就别想了。”

沈沅不解,讷声问道:“别想什么啊?”

陆之昀觑目反问:“你说呢?”

等沈沅被他再度放倒在床,亦被他摁住时,才将男人的话意弄明白。

这般强势霸道的首辅大人,果然不喜欢她适才的提议。

——

雨季仍未过去,沈沅的身子犹很虚弱,陆之昀离开她的院子前,还特意交代碧梧,要让她将避子的汤药饮下,又命惠竹去小厨房备些温补的药膳,等夫人醒后,他会回来陪着她用。

陆之昀去歧松馆前,换了身淡灰色的深衣,甫一离开沈沅的院子,就恢复了平素冷肃严峻的模样,让旁人一见,心中就陡生了些许的畏惧。

沈沅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清楚,公爷是有温柔的一面的,可他的这一面,却只会流露给夫人沈沅一人看。

陆之昀行在复廊时,江卓恭敬道:“公爷,乔将军已经在歧松馆等着您了。”

陆之昀淡淡颔首,又问江卓:“永安侯府的眼线来讯了吗?”

江卓如实回道:“属下派过去的人从他那儿打听到,夫人在侯府时,原本是想直接回公府的,可碧梧姑娘的耳环却丢了一只,夫人就陪着她又回灵堂寻了寻。”

关于沈沅的事,侯府的眼线只打听到了这么多,毕竟刘氏的灵堂可不是什么下人都能进的。

江卓又道:“但是被夫人撵回侯府的那个五姨娘阿蘅,好像同府里的一个管事走得特别近,据那细作说,那管事对她格外照拂不说,还在私下,送了她的幼子,也就是沈项临好些东西。”

听罢这话,陆之昀冷嗤一声。

“在此之前,侯府得有个十几年,都没有过新生婴孩的降生。”

江卓眼睫微颤,也自是会出了陆之昀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江桌随着陆之昀穿过拱月门时,便见他唇边残存的冷淡笑意已然消弭,漆黑锋利的眉宇却显露了几分厌恶和睥睨。

陆之昀的唇角垂了几分,又显露了那种不怒自威的凌人压迫感。

等他进了馆室的明堂后,见一身武弁之服的乔浦已经坐在了交椅处。

陆之昀对他这个表兄一贯尊敬,拱手道:“表兄。”

等他落了座后,乔浦亦将手中持的茶盏放到了身侧的梨木高几上,问询道:“季卿,你夫人的身子怎么样,我来之前,我夫人还特意差我来问问你。”

陆之昀淡声回道:“这几日将养得不错,但她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说罢,他亦持起了茶盏,啜了口茶。

乔浦又道:“我还从我夫人那儿听说,你夫人继母的父母,因着她嫡妹还有继母的死讯,对你和你夫人都极为不满。这对父母也挺有意思的,没教育好自己的闺女,却将她的死都算在了别人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