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页)

但是,除了他,只有萧承衍能让萧月给皇后传密信了。

苗太医送来的药他都扔掉了,威胁不到他分毫了。所以……萧承衍要杀苗太医干什么?

梁轻把玩着腰间玉佩上的穗带,一时间也顾不上跟皇后说话。他想起那日闻到的萧承衍身上沾染的血腥味,神情微微发愣。

这时候的梁轻忽然有点意识到,苗太医虽然不是主谋,但也害他中了滴水观音,萧承衍对所有威胁到他安危的人,都在一一地彻底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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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叫停了行宫避暑的筹备,毫无预兆,众人都很惊讶。

皇后却依稀明白他的意思,叫人多备上冰块,给房间降热。

皇帝喜欢皇后的温顺懂事、细致周到,因此对皇后极其信任。下了早朝,皇帝就过来了。

皇帝在软塌上躺下,说:“皇后觉得后日太后生辰,朕要送点什么好?”

皇后给他捏肩的力道忽然一重,结巴道:“什、什么?臣妾也不知道啊。”

皇帝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起身看她的神色,道:“怎么心神不宁的?”

皇后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片刻,扭头让身侧扇扇子的侍女和候着的太监都屏退下去了。

等没人了,皇后才轻声道:“方才臣妾的侍女海棠来报,说她远远看见,安定侯进了太后的仁寿宫。她不敢声张,也不敢多问。”

皇帝感觉自己脑中轰的一声,感觉这半年来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在此刻如同一道惊雷,显现了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说:“带朕去看看。”

仁寿宫就在不远处。

安定侯到了没多长时间,因为是下朝后皇帝就去了皇后那边,所以他来的路上有些松懈了。

安定侯将自己的红色剑穗、放进荷包里送给太后,说:“你生辰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我常佩戴在身上的。还有贵重的,寿宴那日我会送上。”

太后将荷包放在桌上,神情恹恹的:“自从面首的事被皇帝发现,我这几日睡觉总做噩梦。”

安定侯皱眉道:“你怕什么?皇帝没有怀疑到你我的关系,那些人本来就是挡刀的,死便死了。”

太后看着他,她总觉得安定侯变了模样,春节以来,她暗中帮扶着把安定侯府的势力培养起来,但是安定侯的脾气却愈发暴躁专横。

看不顺眼的,便杀掉,人命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

他身上战场上的杀气和铁血转化为粗蛮和鲁莽,太后厌恶的、都不想与他亲近了。

太后忽然说:“秋猎疯马案,你没告诉我,那人竟然是你推出来挡刀的。”

安定侯听到这个就头疼,他揉了下眉心,道:“我能私下见你的时间不多,聊点别的吧。”

太后执拗道:“就说这个,我暂且信你不是故意给马下药害皇帝,但你为什么不解释?你让人把下药害天子的罪名坐实,你为什么不能跟皇帝说,这只是个误会?”

马匹发疯本来就在安定侯意料之外,他承认了皇帝反而会猜疑于他,所以他不解释,没想到太后不理解他,还拿这个责问他。

安定侯本就脾气暴躁,此时更是不耐烦道:“皇帝不过是个小孩儿!管他的喜好和性命干什么?”

太后气得发抖,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屋外仁寿宫的奴仆被皇帝屏退,很安静。站着的皇后扶住在抖着的皇帝,然而自己也有些镇定不下来,因为那些信息量巨大的话,她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

她屏住呼吸,听到太后质问:“那是我儿子!”

安定侯却抓住了她的扇自己的手,眯眼道:“这件事你一直不肯回答我,他是我儿子吗?”

皇帝猛地身形一晃,整个人往后退,皇后忙伸手,将他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