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翌日,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谢沉渊见师弟递了拜帖,便和沈纵站在陵川城府门口等着。

“师兄,我昨日在瑶台阁发现了几只狐妖。”闻寒抱着巨剑,顺便师兄与沈纵说话,交流情报:“然后跟着一只狐妖出了瑶台阁,不过那狐妖狡诈,使了一个脱尾计,让它跑了,返回瑶台阁的时候,就在郊边农家院子里看见了那只鼠妖,正盯着一个婴儿,便追杀它到了城内。”

“你的意思是,那鼠妖和瑶台阁的狐妖有关系?”沈纵摸着下巴,眉眼神采飞扬,红玉珊瑚串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今天在商城里买了一套白色衣袍,照镜子的时候愈发觉得自己英俊潇洒,这样他站在谢沉渊身边也倍有面。

“有可能,听师兄说那师无仪专门引你们出来,而且昨日谈话中,他也说了瑶台阁香浓,易引老鼠。”闻寒分析道。

“事情有点复杂呀。”沈纵看向谢沉渊,发现他…似乎在发呆。

“沉渊?”

谢沉渊回过神,看向沈纵和闻寒他们:“何事?”

“师兄刚刚在想什么?”闻寒率先问道。

“我在想,最近妖物吃人的事件仿佛多了起来,琅琊是山鬼,按理来说食欲被他的理智压制了至少一百年之久,为什么今年突然压不住了,而像锯齿鼠那种低等妖物,寻常的山间野兽应该也够它们饱腹。”谢沉渊望着长空,喃喃自语:“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些妖物这么饥饿要食人”

“瑶台阁的狐妖虽然未食人,但反常的聚众出来吸食修士精气。”

“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闻寒听了师兄的话心神一震,寒意上涌,他喉咙干了干,是啊,往常也不是没有妖魔食人事件,但那都是属于大妖级别的,三四百年才出一次,妖族大妖沉睡数百年之久,醒来如果饥饿难耐就会食人,但是这些食人大妖,无一不是被各门派斩杀或者擒获压入牢内,像山鬼这种级别的妖物,按平时是绝对不食人的,更别提锯齿鼠妖了,一但被发现,正道宗门就会将那一带的鼠妖斩尽杀绝,从不留祸害。

现在想想,这些妖族是有些反常。

人族势大,妖族被逼退蛮荒一带,已经很少见到不知所谓的妖物食人了。

“师兄说得对,妖族恐有异动,晚间我就写信把遇到的事情告知师尊掌门他们。”闻寒黝黑的脸都是严肃,语气凝重。

“吱呀”一声,陵川城府的大门被打了开来。

“是大道门的谢剑君和闻剑君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不要怪罪。”许不才蓝色长衫,相貌看起来不过四十几岁,一脸笑容的走近谢沉渊他们。

“城主不用多礼,我和师弟也是刚到此地。”谢沉渊介绍了一下身边的青年:“这位是沈纵,我的好友。”

“沈公子一表人才,不愧是谢剑君的好友。”许不才摸着下颌美须,赞道。

沈纵服了许不才的口才。

这是哪里的不才,明明是多才多艺,说话热情周到又不失礼数,十分招人好感。

“剑君来陵川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许某也好给剑君接风洗尘。”许不才佯装埋怨了一句,伸手邀请:“来,府中已备好美酒佳肴,就等三位入座了

,还请不要客气。”

“那叨扰许城主了。”谢沉渊进屋,沈纵和闻寒也跟了上去。

“不叨扰,你们大道门与青莲宗,慈佛寺,合欢宗,药师谷,千机阁都是正道宗门,为长生大陆的安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你们来,我欢迎还来不及,正好我那劣儿也在府中,剑君如果不嫌弃,可以让他带着你们游玩一下陵川城。”许不言的确高兴的很。

大道门为正道之首,谢沉渊更是只闻其名的大道门骄子,极少露面,如今出现在陵川,许不才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高兴居多,他对身边的婢女吩咐道

“春叶,你去把少爷叫过来,说我有事找他。”

三人在落花阁入座。

只见桌面已经摆好了瓜果甜品,清淡小食,还有白玉酒壶酒杯,隐有果酒香气传来。

许不才坐在主位,左尊位便是谢沉渊,右尊位是闻寒,沈纵一直跟在谢沉渊旁边,自然落座在他的座位旁。

“上邪剑君,凌霄剑君,沈公子,这是我家夫人前几年亲自用老君山上的灵果酿造的猴儿酒,特别适宜金秋饮用,如今,我们畅饮一番。”

机灵的婢女膝行一步,执完酒就退了下去。

谢沉渊望着白玉杯里澄黄清透的酒液,浅饮了一口,微甜带着灵果的香气,入喉回甘,比琅琊山的神仙醉滋味要好上许多。

喝喝酒,赏赏湖光山色,许城主摸着胡子终于说到了正经事。

“两位剑君今日特意拜帖,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闻寒放下杯中酒,对着城主说道:“许城主,昨夜我和师兄在瑶台阁外斩杀了一只锯齿鼠妖,那鼠妖齿间含血肉,已经有了食人迹象,不知许城主可知道这事?”

说罢,就将鼠妖的尸体从储物袋内放了出来。

“啊啊。”一声惊恐的女声响了起来,如玉姑娘花容失色的看着脚边的老鼠,纤弱的身体摇摇欲坠,许言面上一喜,被老爹喊过来的怨气顿时消了,他连忙搂住佳人安慰道:“如玉别怕,我会保护你的,不过是区区鼠妖。”

“孽障!”许不才气的胡须一颤,他猛拍桌站了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说的什么混账话。”

“陵川城有妖,在你眼中岂能儿戏,还是如此作恶的食人妖物,简直气煞老夫。”

“哎,爹,爹,你别生气。”许言见自家老爹真的生气了,连忙把如玉姑娘安置在座位上,又跑到他爹面前认错。

“我意思是说有鼠妖我们就尽快消灭,不要再让它伤人了。”

许不才坐下来,看见儿子就烦,他皱着眉,问许言:“那女子是怎么回事,我与两位大道门的剑君说正事,你怎么把她带过来了。”

“如玉…如玉她…”许言没想到老爹今天还有大客人,一时之间觉得失策了,家丑不可外扬,他带着花阁女子来,的确不妥。

“说话!”许不才把酒杯重重一顿。

许言眼皮一跳,想也不想的说道:“如玉姑娘是瑶台阁的舞者,昨晚跳霓裳舞的时候,脚扭伤了,我便把人带回来治疗。”

谢沉渊的对面恰好就是那如玉姑娘,只见她面色一白,更显柔弱,美眸倔强含泪,似被许言的谎言伤到了,昨晚时候还在柔情蜜意哄着,今天就万般遮掩的找借口。

许不才冷冷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想起他以前做的混账事,心里堵的厉害,目光越发不善。

直吓得许言腿打哆嗦。

“春叶,把少爷带下去,关禁闭。”

许言刚叫唤,就被春叶一把捂住嘴巴,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