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动 没错,他为何要忍!(第3/4页)

小贩说得天花乱坠,无非是看着沈重樾衣着不凡,想多要价,可话未说完,一锭沉甸甸的纹银就凌空抛了过来。

“可够?”沈重樾问道。

“够,当然够。”小贩笑得合不拢嘴,他做了那么多年生意,一双眼睛再毒不过,他一早就看出来,眼前这男人就不是个小气的,他转头对姝娘道,“小娘子真是好福气,你家夫君出手阔绰,见你喜欢便给你买,平日里定十分疼惜你吧。”

夫君!

“我们不是......”

姝娘羞红着脸,见小贩误会了,正欲开口解释,沈重樾已伸手将那支牡丹花簪插在了姝娘的发髻上。

果然与她极衬。

牡丹本是富贵雍容之花,可簪在姝娘头上,趁着她娇美的面容,活脱脱多了几分清丽脱俗。

打上回在灶房,无意间撞见姝娘偷偷对着水缸将牡丹花别在耳边,他便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上。

他觉得,姝娘大抵是喜欢这些饰物的。

而这也是他本就该给她的!

姝娘的确是喜欢,可就凭这价钱,她便不能收。

她将簪子取下来,递还给沈重樾,正色道:“这东西实在太贵重了些,公子还请收回去吧。”

沈重樾看了一眼,却不动,“我并无旁人可送,你若不要,就丢了吧。若觉得还入得了眼,便只当……留作念想。”

说罢,提步往前走。

姝娘停在原地,脑中不断回旋着“念想”二字,眸光倏然黯淡下来,攥着簪子的手不自觉握紧。

回到小院时,已过申时。

姝娘下了马车,却不进院子,站在门口,对沈重樾道:“公子,奴家......似乎该回去了?”

在车上时她便想好了,这庙会也逛了,现在去城门口,应还能坐上回去的骡车。

她本就是怀着送他的目的来的,如今多相处了一日,也该够了。

沈重樾没言语,只眸色沉沉地看了她半晌,“今日晚了,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在这儿住一宿,明早我派马车送你回去。”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转头对冯长道:“吩咐人收拾一间空房出来,再让厨房今晚多做两道好菜。”

“诶。”

冯长应了一声,麻利地退下去办事儿。

“等屋里收拾好了,你先去休息了一会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会有人来喊你。”沈重樾柔声对姝娘道。

他安排地有条不紊,细心周到,没有给姝娘任何拒绝的余地,姝娘暗自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放弃了挣扎,点点头。

她想着左右都已经在县城了,多留一宿也无妨,听沈公子说他是明早回去,届时亲自送了他再走,便只当是善始善终。

姝娘在屋中小憩了一会儿,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冯长就来喊她用饭。

到了地方,沈重樾已在大堂等了,落座后不久,便有两人进来上菜。

一人是姝娘早上见过的孟义,而另一个是粗布麻衣的妇人,虽她始终垂着头,可姝娘觉得隐隐有些眼熟,待她走近了,试探着喊道:“王婶?”

王婶被喊来上菜,本就有些拘谨不安,生怕行差将错丢了差事,可忽听人喊了自己一声,不由得抬起头。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姝娘,惊讶道:“你不是……”

沈重樾在两人间来回看了一眼,“姝娘,你和王婶认识?”

“先前在路上偶遇,算是见过一面。”姝娘解释完,转头关切道,“王婶,你身子可好些了?”

王婶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姝娘,听她问起,顿时感激道:“好多了,多亏你先前教我的方子,我喝了一阵的红枣鸡蛋汤,便再没头晕难受过。”

红枣鸡蛋汤!

沈重樾神色微动:“那汤是你教王婶做的?”

姝娘点点头:“是啊,王婶有些血虚,常头晕乏力,奴家便告诉她这方子,简单又费不了什么银钱,奴家的婆母也是靠这方子治好的。”

见这主家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王婶的胆儿也大了起来,笑道:“哎呦,说起这红枣鸡蛋汤啊,老奴头一回煮便闹了笑话,不曾想竟被冯总管错端到了公子这儿……”

听王婶说罢,沈重樾抬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姝娘,眸色深沉中又带了点难以言喻的东西。

姝娘被他盯得不自在,声若蚊呐地问:“公子,怎么了?”

沈重樾轻笑了一下:“没什么。”

王婶将菜一样样端出来,八宝酱鸭,糖醋荷藕,素笋尖,排骨冬瓜汤……很快堆了满桌。

瞥见角落的那个小壶,沈重樾蹙眉道:“缘何会有酒?”

这酒是冯长特意备下的,这两人相对坐着,干巴巴地吃饭有何意思,所谓小酌怡情,这酒当是需要的。

不过他不能说实话,只笑,“这是青梅酒,小的喝过,酸酸甜甜好喝得紧,便想着拿来给主子尝尝。”

王婶也跟着道:“公子,这是老奴去年自己酿的,挑的都是最新鲜的青梅,现在喝正好,而且这酒不醉人。”

现下正是青梅成熟之时,姝娘记得自己去岁也为贺严酿过一坛子青梅酒,可无奈贺严嘴馋,方才放了三个月,就忍不住偷偷喝了去。

她连一滴都没喝到,一直觉得可惜呢。

她拿起酒壶为沈重樾和自己各斟了一杯,“奴家闻着倒是香,喝一些当也无妨。”

见姝娘没意见,沈重樾抬手挥退了冯长几人。

空旷的堂屋中一时寂静下来,姝娘垂首抿着杯中的酒,不知该说些什么。

仔细想来,认识沈重樾近两月,她却依旧对他不甚了解。

只知他家中从商,做的是珠宝和布匹生意还是旁人问出来的。他从未说过自己家住何处,年岁几何,可有妻妾儿女……

想到此处,姝娘心头略有些滞闷难言。

罢了,何必再问呢。

她暗暗苦笑了一下。

想是往后也见不着了。

人忘性都大,待过个三五年,想必她就会将他彻底忘了,届时等她师父回来,她便给她师父养老,而后安安稳稳地在刘家过一辈子。

她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还欲再倒,却被一只大掌给按住了。

“这可是酒……”沈重樾提醒道。

“奴家当然知道。”姝娘扯开唇角笑起来,“王婶说得不错,这酒当真不醉人,清甜可口,实在好喝。”

沈重樾默了默,将盛酒的陶壶移到角落,“别喝了,你身子刚好,喝酒伤身。”

可她才喝了一杯呢。

姝娘惋惜地望了一眼酒壶,无奈夹了一筷子脆嫩的素笋尖放进嘴里。

吃了半截,姝娘只觉面上越来越烫,眼前的筷子现了重影不说,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分明只喝了一杯,怎还有些醉了!

她努力撑着,可撑了一会儿,到底有些撑不住。姝娘站起来,身子都在发软,只得歉意道:“公子吃着,奴家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