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持有者(12)(第2/3页)

岳谅冷声道:“没能早一点碰到你,真遗憾。”

“是啊,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壮硕男人一声令下,“动手!”

岳谅神色一凛,一边朝岔路口的方向靠近,一边翻起匕首随时准备去磕自己手腕上的卡片,但有一个人比她更快。

鲜红的血液飞溅数余米,被她视作突破口的瘸腿男人大睁着眼睛,忽然倒下。

暗下黑手的曾以丹抽走卡片,在所有人的意外里逃之夭夭。

她本就没打算和这些男人合作,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人性。作为最好欺负的女人,即便一直组队下去她分到了通关卡,也一定会在最后关头被这些男人中的某一个杀掉,白白为人作嫁衣裳。

她要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因此她的计划一直都是拿到通关卡后独自躲避,刚才的任何表现都是为了转移这些自负过头的男人的注意力。

瘸腿男人抽搐着倒在血泊里,脖子上深长的一道伤口,露出红白相间断口整齐的血管。

死不瞑目。

企图从瘸腿男人这里突破的岳谅脸上身上都是他溅出来的血液,灼人的热度带着令人恶寒的黏腻感,从脸颊滑入脖颈,和衣服上的汗水灰尘交融后紧紧黏附。

这个场景何其熟悉,陈新彪的脸在她眼前一晃而过,那次也像今天这样,大团的血液糊在脸上,视线所及都是红色。

短暂的恍惚过后,强行从回忆场景里抽身出来的岳谅抱着匕首就往曾以丹打开的缺口处冲,但就刚才那几秒钟的愣神,其余三人已经反应过来,采取了最为正确的措施。

曾以丹已经追不上了,但这两个人决不能再放过。

其中一个已经和杜哥交上了手,无论身高力道都占优势,另一个也抄起了家伙一起上,剩下壮硕的男人挥过来一根铁棍,岳谅躲闪不及被棍子撩到小腿,不亚于肩膀脱臼的疼痛一路闷哼传到大脑皮层,她身体一晃,竟连分神去扣自己的手腕都做不到便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壮硕男人趁机直接踢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杜哥负伤怒吼:“干你娘——”

一胳膊肘一木棍同时落在他身上,然后被人一甩,推到岳谅旁边,三个人再次围成一个圈,默契地封住所有退路。

“要杀就杀,给个痛快的,操你妈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杜哥啐出一口血沫,恶狠狠地瞪着三人。

壮硕男人也痛快,二话不说又是一铁棍下来,凄厉的嚎叫穿透隧道,杜哥的肩膀被硬生生砸烂,两眼一翻痛晕过去。

另一边适应了疼痛的岳谅清醒了几分,她慢慢转了个方向,将手腕贴在受伤的那条腿上。

在三人凝视的目光里,没着急爬起来。

“不错,你真有几分骨气,撑到现在一句没喊。”壮硕男人眼中的轻蔑减少,带上几分欣赏,“放心,我不着急杀你,正如你刚才说的,你们只有两张通关卡,我们却有三个人,那个贱女人又耍阴招跑了,这通关名额不够分啊。”

“这可怎么办,我们进入游戏迟,资源没有你们这些老玩家丰富,老是跟你们硬碰硬,很吃亏啊。”

“哦对了。”男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事直接冲你去,不要拿你的朋友威胁你对吧?我觉得你说得对,拿你的朋友去威胁你不就变成我在明你在暗了吗,这不是给你搞鬼的机会吗?这也太傻了。”

“所以我现在有个好主意,既尊重你的规则,又能得到少了的那张通关卡,你不妨听听看?”

终于看到从始至终一脸木然的岳谅变了脸色,男人哈哈大笑:“你说,我带你去见你的朋友,他会不会也像你一样,为了朋友付出一切?”

“我可没有在威胁你,真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威胁你的朋友,等拿到通关卡,我再把你们一起杀……”

手腕用力压在大腿上,银光破碎。

还被围在三人中间的,只剩下一个昏迷的杜哥。

“怎么回事?!”三人视野中骤然不见岳谅身影,志在必得的喜悦转化为最深的恐慌,“是卡片!一定是功能卡!”

噗嗤——

壮硕男人低头,一根小拇指粗的长钉没入胸口,再拔出来,又以极快地速度变换角度插进去,翻搅两周后不动了。

他握住长钉剩在外面的那一小段时,那头空空如也。

他的两个同伴见状,生怕下一秒身上多个窟窿眼的人就成了自己,顾不上什么义气不义气,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这时,男人听到很粗的喘气声,离他很近,仿佛触手就可以碰到。

“我……应该……先杀你……”

庞大的身体直挺挺倒下,砸在昏迷的杜哥身上。

后者在剧痛中醒来,用尽力气来睁开眼,第一时间去摸了口袋发现通关卡还在,瘫软的身体才恢复气力,重新开始面对一切。

四周很安静,除了不属于自己的喘息声外,没有其他动静。

踢开沉重的尸体,他艰难地抱着自己的肩膀坐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岳谅……

正想到岳谅,尸体的脚边处,一个身形重新显露出来。

那人跌坐在地,一条腿不正常的扭曲着,原本就白的人,这次似乎连眼睛都一起白了,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汗。

岳谅觉得自己站不起来了。

但她还不能倒下,还有太长的一段时间要熬过去。

脱臼的胳膊只要再接上就行,腿只是被铁棍挥到,有一大半力道落空,这么疼应该只是骨裂,没有任何致命伤。

不要让潜意识的认知覆盖过自己的精神控制。

邢阳整条胳膊都没了,失血那么多都挺过来了,证明自我控制是有用的。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

岳谅,去反抗你的潜意识。

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伤,虽然痛,但不会影响你的行动。

数秒后,杜哥发现她居然颤颤巍巍地有站起来的动作,心头一震。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放弃挣扎的时候,这个女人扛住了,并且还打算继续走下去。光凭这一点,无论他和岳谅卡片上的积蓄差了多少,至少心态上,他都不如她。

一根染血的木棍递到手边,岳谅侧目,是杜哥。

“我欠你一条命。”

岳谅抓住木棍,往地上一撑,一鼓作气站了起来,受伤的胳膊和腿又断了一次似的痛,她没理会,拄着木棍等眼前的晕眩过去,才道:“我是为了自己。”

她的声音很轻,她没有力气可以花在说话上了。

杜哥沉默,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交还到她手里。

“你还要去找沈当归吗?”

“我只能去找他。”

“你现在是个彻底的累赘了,他自己的处境也不乐观,还会保护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