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谢南瓜这回要倒霉了!……(第2/3页)

隔着一堵高墙,能看到里头有棵很大的银杏树,秋日叶子黄时,远远看去跟挂了一树的金叶子似的,阳光下金灿灿的,煞是好看。

如今正值夏日,银杏叶子还未黄,绿油油的,上头挂着黄澄澄的小果子。

谭信领着云黛入内,她好奇的打量着澹怀院的布局。

相比于谢仲宣院子随处可见的文雅精致、谢叔南院子长廊上挂着的一溜儿五彩鹦鹉画眉等,谢伯缙的院落中规中矩,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胜在开阔明朗,比另两人的院落都要大,中庭还布设了假山水,足不出户,赏心悦目。

谢伯缙在书房里看书,云黛进去后还有些紧张,朝他行了个礼,软声喊道,“大哥哥万福。”

坐在黄花梨大理石书桌前的男人缓缓掀起眼皮,看向那道娇俏干练的身影,“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也不废话,起身道,“那就走吧。”

云黛慢半拍的“欸”了一声,赶紧跟上他,心里却想,早知道来了就走,她就直接去马厩等他了,还不用绕这么一圈。

一炷香后,两人到达后院马厩。

因着是同一马种,马奴将云黛的那匹石榴马与谢伯缙的那匹踏云放在同一处养。

俩人到达栏前,两匹马正十分和谐地在一个马槽里吃饲料。

“世子爷,云姑娘,你们就放心吧,喂这种西域来的汗血宝马,奴才用的都是上好的马料,一半苜宿一半谷梁,专门调配的,半夜奴才还会再喂一趟。”马奴弯腰哈气的邀着功。

谢伯缙将马牵了出来,动作熟稔得抚了抚马的脖子,对马奴道,“你养得不错,回头上我院里领赏。”

马奴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钻进马栏将那匹石榴牵了出来,殷切道,“云姑娘,您的马。”

云黛牵过缰绳,低低对马道,“石榴啊石榴,今天大哥哥要带我练马,你千万配合我,我们好好练……”

石榴认出主人的样子,垂头朝她身边靠了靠,打了个响鼻算作回应。

“大哥哥,我们是在后院练,还是怎样?”

“今日先在后院练,我看看你上下马的姿势和骑马的动作。”谢伯缙牵着马,往外走去,“跟上来。”

云黛牵着石榴跟了过去。

晋国公府后院有一大片的空地,平时府里要遛马学骑马,都是在此处。

在谢伯缙严厉的注视之下,云黛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抓着马鞍,翻身上马——

她个子不高,石榴又长得太快,这直接导致她这会儿上马有些费劲儿,小腿还在空气中蹬了两下,才爬上去。

“之前上马挺简单的。”云黛坐在高高的马背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年初送来的时候,石榴还没这么高大,没想到养了这几个月,又长大不少……”

她白瓷般的小脸泛着红,不知是羞的,还是上马费劲累的。

谢伯缙没说话,只走上前,朝她伸出手,“下来。”

云黛微愣,她才上来没多久。

不过看着谢伯缙伸出来的手掌,犹豫片刻,她还是扶着他的手,从马背下来。

男人的手掌很大,温温热热的,掌心有粗糙的茧子,他牢牢地撑着她的手,有一种完全将她托起来的强大力量。

还没等她回过神,人就从马上下来了。

等她站定,谢伯缙松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你注意看我上马的动作。”

话音一落,他轻轻松松就翻身上马。

云黛黑眸微微睁大,满脑子都是这么简单、这么潇洒的吗。

“看到了吗?”

“看……看到了。”

“那你试试。”谢伯缙从马上下来,手掌安抚地摸了下石榴。

云黛抿了抿唇,道了声好,便学着他的方法试了试。

虽然比开始是轻松不少,但腿短这回事,真不能勉强。

她面颊酡红地看着他,小声道,“大哥哥,祖母说过我还能长高些的,也许我再长高点,会好一些……”

谢伯缙默了一瞬。

她便是长得再高,也长不过石榴。

算了,上马姿势不重要,跑得快跑得稳才是关键。

“那你骑一圈给我看看。”谢伯缙道。

云黛对骑马还是很有自信的。

她握着缰绳,慢慢地沿着空地骑了一圈,又转回谢伯缙面前,一双水眸眨巴眨巴,满是期待地望着他,“还可以吗?”

谢伯缙薄唇轻启,“尚可。”

然后指出她几个错处,又教着她如何安抚马匹,给坐骑下命令……

这边在后院学着马,归德院里乔氏知道后,先是笑了笑,觉得这些年阿缙都在外面,兄妹俩互相亲近些挺好的。可转念想到三郎对云黛的心思,眉头不由蹙起。

孩子们都长大了,到底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阿缙常年在军中不近女色,且云黛生得那般倾城绝色……她虽知长子不是那种胡来之人,云黛也懵懵懂懂并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但还是得避着些——

在她看来,二郎或是三郎喜欢云黛,能两情相悦的话,她自然是乐见其成,乐意将云黛留在家里当儿媳妇的。

可唯独长子不行。

阿缙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嫡长孙,是要继承国公府爵位,担起整个家族大梁的。

莫说云黛是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孤女,便是她父母兄弟还活着,那样的家世也是断然没有资格担任国公府主母之位。

乔氏将花鸟山水团扇搁在裙边,朝前招了下手,“玄琴,你过来。”

玄琴立即上前,“夫人有何吩咐?”

乔氏轻抚过案几上的鎏金鹦鹉纹提梁小茶壶,柔美的脸庞上满是庄重之色,她肃声道,“以后云姑娘与世子爷练马时,你派个人在一旁盯着,若是有何不妥之处,你速来禀我。”

玄琴跟在乔氏身边多年,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忙垂下头,低低应诺下来,“夫人您放心,奴婢定会安排妥善。”

***

日子有条不紊的朝前推进,云黛与谢伯缙学着骑马,每日傍晚学半个时辰,练完正好用晚膳。

正如谢叔南说得那样,谢伯缙的骑术一绝,在他的教导下,云黛觉得骑马变成一件很有趣的事,甚至在谢伯缙带她去郊外跑快马时,她都可克服恐惧,能稍稍跑得快些了。

唯一缺憾就是,她上马姿势依旧不够潇洒。

有一回,她刚坐上马,无意看到谢伯缙那张开又收紧的手指,似乎是看不过眼,想亲自伸手把她拎上去似的。

云黛看得又是惭愧又是庆幸,还好她这会儿长大了,若放在五年前,大哥哥肯定就直接拎她了——

她记得五年前谢伯缙曾经带她骑过一次马,那次骑马特别快,她吓得都不敢睁开眼。那回大哥哥是怎么把她弄上马的呢?是拎上去的,还是抱着上去的?时隔多年,她都记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