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三个小混混在破旧的巷子里, 吞云吐雾。

远处市中心高楼的灯火霓虹衬得这里像是每个城市总照不亮的阴暗角落。

“我说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趁着放学咱几个把她弄过来。你看这个雪的, 多他妈的白,多他们的适合咱们给她留下难忘的一夜。”靠在墙边的金毛奸笑的提议道。

站在一旁的抽着烟的男人抄着口袋笑了一声, “妈的, 小金没想到你还挺有那什么诗意。”

金毛不好意思的胡乱摸了把头发:“都是跟我最近看上那个小姑娘学的,呵,那小姑娘老带劲儿了,总喜欢捧着一本挪威的……啥玩意儿来着,看。”

站在他旁边的银发给了金毛一下,“你个文盲,还学着人家泡妹子, 人家那书叫:挪威的丛林。”

金毛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刚才还想说灌木丛呢,狭隘了, 狭隘了……”

“我说咱待会真的去……”

抽烟的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下就停住了。

就在巷口的尽头站着一个看不清的人影, 漆黑而阴暗, 削瘦的影子被她背后的灯光拉的极长,看得让人心底发凉。

抽烟的男人眉头皱起,高声呵道:“喂, 你他妈的站那里看什么呢!”

可站在巷口的人并没有因此像寻常人那样转身离开。

她就站在那里,声音比男人的声音还要压迫几分:“挪威的森林。”

“什么?”男人皱着的眉头更深了。

一旁的金毛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解释道:“陈哥, 她好像在说我那个小姑娘读的那本书。”

男人闻言偏头看了眼金毛,余光里却依旧看着那个站在巷口影子。

他嗅得到那人属于Alpha的气息,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银发这时又对着那影子吼道:“喂,你是不是有病?你管我叫那玩意儿什么名字?”

“我的确管不了你给那书起的名字,但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我得管。”

说着影子的主人就从巷口朝里走了几步。

劣质的大灯光亮着橘黄色的明光,季潇那张带着几分少女气息的脸黑暗中从露了出来。

她其实清楚魏轻语不会被这群人怎么样的,就只是被柳虎派在魏轻语身边暗中保护她的谢勇一个也能把这群不自量力的混混干趴下。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当她听到那些背地里对魏轻语轻蔑的肮脏臆想,浸泡在低迷绝望的情绪被愤怒一下点燃,推着她,来到了这些个人的面前。

“小娘们儿?”金毛看着季潇穿着的附中校服瞬间就笑了,拉了拉一旁的银发,“哥,这来了一个送上门让咱们提前练练手的。”

银发看了金毛一眼,对季潇道:“喂,趁我们还不想对你做什么,你赶紧走,不要等着我哥生气,我哥可是A级的Alpha。”

季潇闻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站在灯下看着那个拿烟的男人,在垂在脸侧的发丝中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瞳。

男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心慌,拿烟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那灰黑色的烟灰落在纯白的雪上,瞬间就出现一小块以烟灰为中心的融化凹陷。

危险的警告在男人心中放大,他看着不减气势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季潇喝了口手里的奶茶,缓缓道:“就是想告诉你们,魏轻语不是你们想动就可以动的。”

男人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来英雄救美的?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Alpha的信息素在巷子里慢慢攒聚,企图压过季潇身上释放的危险信号。

男人随手丢掉了手里夹着的烟,休闲皮鞋踩过刚被烟灰污染的雪,银发收到信号越过他,朝季潇走去。

面对着这朝自己走来的这个男性Alpha,季潇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奶茶。

芋圆的香甜混合着男人龙舌兰味的信息素,被季潇一并咬啮在犬齿下,仿佛是在专门等待着这么一场能让她完全释放的危险。

乌云缓缓的遮住了天空的星星,老旧昏黄的大灯发出滋滋的声音。

刚下的雪踩下去发出清脆的声音,不曾挣扎就被少女的靴子踩了下去。

“啊——!!!!”

季潇利落的拉过银发朝自己伸过来的手,稍稍用力一握,银发就发出了惨痛的尖叫。

仿佛是一种碾压的享受,季潇看着被自己压在手中的这个方才对魏轻语出言不逊的银发发出的痛苦呻吟,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那沉沉的金橘色眸子微抬起看向不远处的男人,仿佛在反问他:是谁在不自量力?

所有的危险信号不是在警告季潇,而是在警告这三个狂妄的Alpha小混混。

金毛作为还没有毕业的高三学生,终于在看到季潇正脸的时候认出了面前少女。

他有些担心的小声提醒道:“哥……她好像就是那个季潇。”

男人听着身旁的金毛的提醒,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那漆黑的眼瞳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季潇,银发发出的哀嚎本就让他不爽,这下更是嘴不饶人的笑道:“原来是那个魏轻语的前相好啊。怎么,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搁这里替人家出头呢?”

季潇听到男人这句话,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些波动。

那平坦的眉心攒起了一座低矮的小山,一双眼睛像是低伏在草丛的蛇,阴鸷凉薄的望着他。

还不明白危险将至的男人看着季潇有了反应,饶有趣味的又继续添油加醋的反问道:“你在这里替她出头,她知不知道?”

听到男人这么一旁的银发笑着揉着他的手腕,道:“当然不会了,人家有了新欢,那里会记得她这个旧爱?说不定,她现在正跟那个什么晋南风过圣诞节呢吧?”

男人听着银发的话,笑意更甚。

他脚用力碾了碾地上的烟把儿,饶是抱歉讲道:“季潇,真是不好意思,你想当这个英雄,我可不会让你如愿,你今天只能被我们送进医院,躺在病床上度过这个快乐的圣诞节。只可惜,也不知道魏轻语会不会意识到你不在了?”

说罢男人就带着黄毛朝季潇缓慢走近。

月光彻底被乌云遮住,巷口的灯在闪了几次后彻底熄灭,季潇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恻。

她单手将束缚的风衣解开了扣子,慢慢悠悠的将手里的两杯奶茶放到了一旁垒起来的青石块花盆上,像是彬彬有礼的绅士,又像是一个杀人前要求完美的变态。

果然,自己心里知道,跟听旁人讲出来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男人的这些话让季潇的脑海里不断翻涌起这些日来自学校不同地方的声音,笑声与激动混合在一起,像是某种无法摆脱的咒语的挥之不去。

“魏轻语跟晋南风真的好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