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茶式推算失败

陈双和他脸对着脸,两个人时而猛烈地亲吻,时而只是就这么看着对方,但又不敢发出声音来。他的腿都不敢伸直,但是更不敢弯曲,处于只敢上肢动、不敢下肢动的状态。

毕竟四水还在旁边睡着呢。

这算怎么回事啊,陈双都没反应过来。刚才以为屈南睡着了,才拉了一只手过来,结果屈南的指尖在自己身上猛地一抖。

他心里想,完了,这人被自己弄醒了。

现在,细微的汗味和沐浴液味飘在鼻尖前面,屈南的鼻梁骨很高,完全硌在他鼻骨上。好似他的腹肌压住了自己的腹肌。

嘴唇相碰,亲的时候动情,不亲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皮肤碰触,陈双双手往后,搂住了屈南的后背。自己这算掰弯直男吗?算吧?天知道他多想把屈南彻底掰弯了,千万别再直过去。

两个人轻轻地喘息,接吻了几个来回像是智商突然回归,全部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陆水显然是睡着了,并且睡很沉,陈双刚要说话,嘴巴又把舌头堵住,两个人又滚成了侧躺,最后陈双实在担心动作太大,一下子压在了枕头上。

把直男挑起火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陈双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只深呼吸却不敢吭声,屈南顺着他耳朵亲,刚好他脖子最敏感,亲着亲着,陈双就喘不上来了,好像嗓子眼里堵了东西。

难受,想要叫出来。

屈南不止是亲,好像还咬他,刚好咬在他颈椎骨的那块胎记上。陈双知道自己身上不止一块,脸上那块算是最大的,后颈偏下有一块发红的,还有一块刚好在屁股上。

而且他还能感觉出来,屈南并不是试探着咬,他挺用力,像是和什么人在较劲。好几次,陈双都要出声了,可是弟弟就在旁边睡着,客厅里还睡着陶文昌,他只能吃力地忍着,手往后伸,掐住屈南的侧腰,然后一口咬住枕头。

他要化掉了。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有竖起耳朵,才能听出两个人的呼吸乱七八糟。都怕出声音,所以都不出声音,陈双咬枕头咬得受不了了,回过头,用侧脸轻轻地磨屈南的眉骨。

屈南脸上已经全是汗水了。

借着这个姿势,两个人磨着嘴唇继续接吻,舌头搅动的声音出来了,屈南从后面将陈双抱得好紧,怕他丢了,怕自己一眨眼就找不到他,怕万一没看住,他又要去喜欢顾文宁。毕竟莫生和孙洋洋都说过,陈双对顾文宁是一见钟情。

而一见钟情是个可怕的词,屈南都不敢细想,他当时看上了顾文宁什么?自己能不能成功复制过来?

明明什么都没做,两个人已经大汗淋漓,陈双被压住后背,小腿下意识地翘起来,右脚的脚底板朝天。

屈南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固定成最好亲的角度,好几次两个人都要出声音了,又一起憋回去。他很想和陈双说话,告诉他,自己没想要做这些,现在闹成这个样子,真的不算故意。你不该主动伸手的,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对不起,对不起……屈南默念了无数次,可他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只想从陈双身体里获得什么。仿佛只要自己再接近,就变回人了,就有一个人形,能清楚地告诉别人自己是什么样的。

只有刚才那几秒,他摸到了最真实的自己,他的惯性完美没收了起来。停止接吻之后,他用手捂住了陈双的嘴,整个人趴在陈双身上,用力地呼吸,用力抓住、识别自己的快乐。

陈双却觉得自己摸到了一个并不认识的屈南,但仅仅就那么几秒,他熟悉的屈南又回来了。一切都发生得太诡异,自己怎么能在弟弟旁边和另外一个男生接吻呢?

后背上的重量要说沉也不算太沉,屈南并没有使劲儿压住自己,所以陈双总想往上翻,二十三中校霸打人都要坐在别人身上抡拳头,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姿势?呜呜了几声之后,屈南没什么反应。

旁边的四水反而有了动静。

两个人瞬间不敢动了,这时候才真正清醒,意识到他们干了什么见不得四水的事。陈双更是紧张,特别怕四水忽然睁眼,然后歪着头叫自己一声哥,再疑惑地看着他们。

可是四水的醒来是爆发式的,并没有歪头叫哥,而是惊醒。他深喘了一下就醒了,来不及看周围到底什么环境,双手抓住被子不断哆嗦。

“四水!”陈双这下是真的起来了,一把将弟弟抱住。

陆水的脸已经遍布汗水,显然是被什么吓坏。他什么都不找,就找陈双,看清楚哥哥的脸之后将他一把抱住,手指快要掐到陈双的皮肤里。

“1个,2个,3个,4个……”陆水开始数数,额头撞击着陈双的锁骨。

陶文昌从客厅赶来,他刚刚睡着,没想到就出事了。一进屋他先开灯,看到掉在地上的枕头心里先是不妙。

完了,茶王一定对自己徒弟下手了,一个枕头根本没防住。不过对于一个没有男德的人来说,能用枕头防住才是奇怪。

“发生什么了?”陶文昌问。陈双已经没法回答他了,一直在抱着弟弟安抚他。睡觉前挺正常的四水现在已经不正常了,抱着陈双嘀嘀咕咕的,好像在数数。

“这怎么回事?”陶文昌只好去问屈南。

屈南坐在床边,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这一步是他算错了,他以为陈双才会是夜里惊醒的人,没想到真的是陆水。在这一点上,陈双没有说谎,确实是他弟弟离不开旧环境。可是这不应该啊,不对劲。

“你们别怕。”陈双紧紧抱住四水的脖子,抽空回身和陶文昌屈南说话,“别怕,他只是惊醒,不会伤害别人的。他一会儿就睡着……”

“没事,我们没害怕,你告诉他我们都在,没有人伤害他,不用怕。”陶文昌也慌了,前几天,俞雅给他发过面试小片段,为了争夺那个角色,女朋友做足了功课,一秒入戏,诠释一位遭受精神打击而发疯的年轻作家。

当时她的演技已经把陶文昌吓住了,他真吓着了,以为自己好好的准媳妇儿疯掉了。可是见了四水,他才明白演的始终是演的,这样的情况才叫糟糕。

屈南没有说什么,转身去洗手间拿了一块热毛巾回来,静静地坐在床头,帮陈双和陆水擦汗。

陆水的发作时间持续了几分钟,很快他就不说话了,但是种种行为都表达出恐惧。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陈双给他盖好被子,疲惫地坐在旁边,双腕被抓得通红。“他就是这样,换了地方就睡不好。再过一会儿又会惊醒……对不起,把你们都吵醒了。”

“没事,我们都陪着他呢。”屈南给陈双拿了一瓶橙汁过来,“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他为什么会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