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玫瑰工厂(116+117)(第2/3页)

但这扇门的钥匙在躲在里面的厂工的身上,如果不强行突破没办法打开。

唐二打看向白柳:“怎么进去?”

“很简单——还记得那个测试吗?”白柳举起一瓶香水原液,微笑着沿着门缝里向下滴落,“——让心脏为我开门。”

在检测里,塔维尔的心脏对白柳的倾倒的香水原液反应十分剧烈,只是一滴都震开了悬浮的玻璃柜,而现在白柳这样一整瓶倾倒下去——

——整个房间不到一秒,就开始轰鸣摇曳起来。

伴随着机械管道的断开的咔哒撕扯声,里面的厂工惊慌失措的奔跑喊叫声也透过门缝似有所无地传了出来:

“心脏跳动得太快了!!”

“开闸放水——!!”

“来不及了——玻璃柜整个炸开了!!”

“哗啦——”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之后,在一片纷杂喧嚣的热闹动静里,白柳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贴在了冰冷的铁门上——

——他听到了一颗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和白柳现在的心跳声一样。

浅粉色的玫瑰原液从门缝渗透了出来,门似乎被涌出来的过量液体和气体倾轧,开始朝外鼓胀变形,锁环扣摇拽变形,终于耐受不住,正面朝下轰隆一声倒下。

原液和香气海啸般扑面席卷涌出。

站在离门最近的白柳被血液般的原液从头到尾淋湿了,他掀开湿漉漉的睫毛看向房间内。

泄漏崩坏的冷却管道原液血一般四处狂欢喷溅,地面上的玻璃碎渣浸透在粉红色缭绕的气体和半透明的液体内,电闸旁甚至能看到滋滋作响的紫蓝色电流沿着管道在四处攀爬,噼啪作响。

在一片混乱里,那颗心脏悬挂在房间的正中央,宛如一颗等待已久的成熟鲜红色果实,发出“砰砰砰砰”的提醒声响——提醒当初说要摘走他的那个人,如果再不摘走,它就要跳动到炸开了。

于是白柳上前一步,他仰头摘下了这颗果实——湿濡的心脏在他手心跳动,好像随时要逃跑那样,白柳垂下眼睫观察这颗心脏,一滴原液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心脏上。

心脏因为这滴原液突兀地加快跳动两下。

白柳收紧手掌攥紧这颗心脏,微笑起来。

——原来把谢塔的心脏握在手上,是这样的感觉。

非常——非常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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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脏放回一个人的胸腔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呢?

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游戏里,唐二打都没有见过如此离奇,如此匪夷所思的场景。

更不用说这件事情的执行主人公,白柳的脸上一直带着一种让唐二打想要立马掏枪逮捕他的,奇特的微笑。

——就好像这颗心是他亲手挖出来的那样。

肋骨内缩,心脏被肺叶保护性地掩盖,胸大肌沿着附着点生长闭合,最后是皮肤完美无缺的覆盖——光滑,洁白,健康,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具躯体躺在了白柳的面前,胸腔微微上下起伏。

它的睫毛轻微颤抖。

“我们出去。”在白柳组装好塔维尔之后,刘佳仪预防性地后退了好几步,“它要醒了,对我们的影响会更大。”

一群人又像是来时那样,训练有素地退出了房间,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把空间留给了白柳和即将苏醒的塔维尔。

白柳屈腿靠在玻璃柜碎裂之后仅剩的框架上,罕见地点开了系统面板,花钱给自己的小电视开了静音服务之后,他转头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塔维尔的脸,自言自语般先开了口:

“我知道你醒了,谢塔。”

塔维尔的睫毛又是轻颤两下,但还是没有睁开。

白柳双手撑在塔维尔的两边,他干脆地伏低身体靠近了塔维尔,目光还是不错眼地落在塔维尔的脸上,两个人越靠越近,最终几乎到了鼻尖挨着鼻尖的地步。

“这样你都能装下去是吗?”白柳一只手放在了塔维尔的脖颈后,轻微上抬的同时垂眼看向塔维尔的没有光泽的浅色唇瓣——那是一个要亲吻下去的姿势。

“再装我就要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了。”白柳低声说。

在要亲吻上去的前一秒,塔维尔终于抬手捂住了白柳靠近的唇,他很浅地抬眼,那双白柳熟悉的银蓝色眼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神色极淡地反问白柳:“你不是在第一次重逢的时候,就要求我对你做了这件事吗?”

“这件事很过分吗?”塔维尔坐直身体,靠近了白柳。

白柳瞬间和塔维尔拉开了距离,他侧过脸,深吸了两口气才转回来强装镇定地质问塔维尔:“你果然记得我,那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装什么?”

一想到他一见面就要求谢塔亲他——白柳冷静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保持了不为所动的无耻外壳。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不记得你好朋友,然后一见面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压着对方和你打啵更尴尬的事情吗?

有,就是你刚刚拼好了一个全裸的他。

白柳尽量让自己的视线维持在塔维尔的脸上。

塔维尔抬眸看他,似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不记得我了,所以我礼貌性地自我介绍,然后我们重新认识。”

“那你刚刚装没醒干什么?”白柳假装不经意地脱掉自己的防护服盖住了塔维尔的下半身,然后语气才恢复了正常,心平气和地逼问,“你在心虚什么?”

塔维尔沉默了半晌,认真地回答:“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我感觉到了你在生气。”

白柳皮笑肉不笑地双手抱胸,斜眼扫了塔维尔一眼:“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塔维尔:“……”

“对不起。”塔维尔迅速地道歉了。

白柳刚想说我真的没有生气,你不用道歉,塔维尔前倾身体,拥抱了他,贴在他的耳边很轻很轻地说:“可能你现在真的很生气,虽然稍微有点不合时宜,但我真的非常高兴,”

“你终于想起了我。”塔维尔说,“我以为你因为恐惧,所以故意把我遗忘了。”

白柳的肩膀情不自禁地松下来,他懒懒地低声反问:“所以说你到底有什么值得我感到恐惧的?”

“一切——我死不掉,我腐烂的右手和尾巴,被捆绑在教堂里当作吸血的祈祷符号,被肢解的身体和离体后还不停跳动的心脏。”塔维尔声音有种冰般的清透质感,但落在白柳的耳朵里就像是融化了,变得水一样柔和,“我很高兴你就算没有记得我,也没有害怕我。”

“我很想你。”

塔维尔很深地把头埋进白柳的肩膀里,他抱得很用力,语气很虔诚:“每次醒来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沉睡都不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