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臭鸡蛋(第2/4页)

廖初直接抬腿要踢,黄烈就哈哈笑着躲开了。

这厮大年夜确实在群里发了红包。

语音红包。

口令是“谢谢爸爸”。

白鹤穿了件白色同款,手里揣着保温杯,看着还是羊绒大衣装备的廖初直皱眉。

半晌,憋出来一句话,“当心老了关节炎。”

黄烈笑得十分癫狂。

廖初心道,关节炎?估计得下辈子了。

他本就不太怕冷,系统加持后,就更不怕了。

白鹤确实长了点肉,低头的时候,已经能看到点下巴堆积的苗头了。

在某种意义上,厨师和饲养员颇有共通之处,对体态日益丰盈的动物,总有种发自内心的欣慰。

廖大厨从后视镜看了看白鹤,满意地点头。

挺好。

确实上膘了。

他们到家时,余渝正带着果果背唐诗。

小姑娘倒背着手,一字一顿,背得非常认真。

“哎呦,咱们小宝贝儿长大喽!”

黄烈笑道。

看见来人后,小姑娘立刻绽开灿烂的笑,蹬蹬蹬跑了过去。

黄烈顺势张开双臂,然后跟果果擦肩而过。

黄烈:“???”

廖初:“……呵呵!”

已经悄然蹲下去的白鹤跟小朋友认真拥抱,相互问候。

心理年龄极度接近的忘年交再会,场面一度非常感人。

“白叔叔,前几天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啦。”

果果道。

舅舅说,白叔叔打败很多对手获奖了,特别厉害。

白鹤嗯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天鹅绒小盒子,“新年礼物。”

盒子里是一只闪亮的碎钻发卡,雪花造型,特别适合冬天戴。

果果哇了一声,“好漂亮哦。”

像艾莎!

白鹤小心地给她卡到辫子上,“好看。”

果果美滋滋摸了摸,又跑去给廖初和余渝看,“白叔叔送我哒!”、

她并不知道头上的发卡可能要普通工薪阶层几个月的薪水,只是觉得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特别好看。

廖初摸摸她的脑袋,夸了一句,又道:“之前都见过,不用介绍了。 ”

白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礼貌性点头示意。

倒是黄烈,摸着下巴,视线在廖初和余渝之间转了转,良久,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呦~”

余渝下意识看了廖初一眼。

廖初拍拍他的后背,“没事。”

在这两个朋友面前,他并不需要掩饰什么。

中午除了黄烈心心念念的佛跳墙外,廖初还包了萝卜粉条猪油渣的大包子。

五个人一口鲍鱼,一口大包子,整个搭配就显得很诡异。

但竟然意外好吃!

今天食客们还见识了一样很特殊的小菜:

臭鸡蛋!

廖初端上来的瞬间,三大一小齐齐做后仰状,异口同声道:“好臭!”

臭烘烘的!

不是变质了吧?

廖初点头,“严格来说,确实是变质了。”

四人:“……”

光明正大的投毒?

他们惊愕的表情很好地取悦了廖初。

他失笑道:“腐乳,毛豆腐,臭豆腐,臭鳜鱼等等,真要说起来,好多特殊的美食只有变质才能达到。”

臭鸡蛋其实是腌鸡蛋来着。

腌制的时间短,就会像普通的咸鸡蛋、咸鸭蛋那样黄白分明,一戳,涌出金灿灿的油。

可如果放任它再多腌制十几甚至几十天,内部构造就会发成变化,最终变成眼前这样灰突突黏糊糊的一团。

真正的细致如膏,腐乳质地。

几人面面相觑,有点儿道理。

那就试试。

到底有点心理障碍,毕竟这玩意儿看上去也丑巴巴的,在这个以貌取人的社会就很不占优势。

先用筷子尖儿挑一点儿,放到嘴里一抿……眉头就皱起来了。

卧槽,特么的还是臭啊!

看着他们的表情变化,廖初低头憋笑。

可再过大概几十秒,众人的眉头就渐渐舒展开来。

随着蛋膏在口中融化,臭味之下,竟隐隐生出一股奇香。

那香味好似流体,慢吞吞地流动开来。

嗯……

有点上头。

几人不自觉又拿筷子抿了一点。

嗯,颇有种吃臭豆腐的体验感。

闻着臭,但吃起来香啊,就很上头!

大年初三,一桌大小五个人都吃得嘴巴臭烘烘,饭后集体挤到水池边刷牙。

稍后,白鹤、果果和余渝凑到一起,围着张巨大的棋盘纸玩五子棋。

黄烈朝廖初抬了抬下巴,两人去了外面阳台。

今天天气不错,透进来的阳光把阳台晒得暖融融的。

黄烈伸了个懒腰,“房子挺好,能抽烟吗?”

廖初打开窗户,直接把他上半身推了出去。

黄烈:“……”

日!

他只好又回去穿了羽绒服,这才哆哆嗦嗦点了烟。

“铁树开花?”

他的脑袋还在外面,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不清。

廖初作势要关窗。

黄烈狠抽两口,把烟屁股掐灭,赶紧缩回来。

“大过年的,这是要灭口啊!”

之前他还经常跟白鹤说呢,说可怜见的,廖初这辈子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到时候他们三个无儿无女的,就一块儿去住疗养院。

没想到啊,万万没想到,这被他们猜测性冷淡的家伙,竟然开窍了?

他拍拍廖初的肩膀,“行,挺好,在一块好好过日子,爸爸我就安心了。”

廖初:“……”

去你大爷的。

黄烈透过玻璃窗,往客厅看了眼,见那两大一小玩得挺好,就笑:

“余老师人不错。”

因为心理问题,白鹤的交际非常有障碍,以至于看人极其准。

但凡动机不纯的,基本说不了几句话。

廖初也跟着望过去,眼神渐渐柔和。

余渝似有所感,竟抬头朝这边看来。

两人四目交汇,余渝冲他笑了笑,眉眼弯弯。

黄烈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莫名牙酸。

啧!

憋了二十五六年的老闷骚,一发作起来,确实非同凡响。

以前每次见廖初时,黄烈总觉得这人身上好像裹着秋日的薄霜,冷清清的。

他心里太苦了,偏爱憋着不说。

指不定哪天,太阳升起来,他就随着薄霜一起没了。

有一次老滋味举办九十周年店庆宴会,当时还在世掌权的老爷子带着左膀右臂迎来送往,多少灯红酒绿,当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那次黄烈也去了,可他就觉得,作为右臂的廖初分明身在人群中,却好像显得更孤独了……

追忆到此结束,黄烈揽着廖初的肩膀笑道:“得了,以后去疗养院的要变成四个喽。”

廖初斜了他一眼。

信不信我八十岁还能跑马拉松?

两人勾肩搭背回屋时,就听余渝问:“要不要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