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容逸(第2/4页)

仗着金大腿是个魔改玛丽苏的傻白甜人设,余盛抱起金大腿撒娇:“阿姨,小姐姐好好的,干嘛要她做奴婢呀?”

一句话说的,把他的保姆吓了一跳,蹲下身来努力将他从公孙佳的腿上摘下来:“小郎君,小祖宗,你就少说两句吧,别给人家小娘子添麻烦了行不行?”

余盛晃着公孙佳的腿说:“我在帮她。阿姨~阿姨~”

保姆愁得要命,要怎么跟个五岁的娃娃讲“她长成这样一张脸,又是个寻常出身,没个主儿护着,她就惨了你懂不懂?你帮她惹主人生气,倒霉的是她!”只好努力把这位祖宗往回拖。

公孙佳被外甥抱住了腿定在当地,摇摇头,问元峥:“你怎么说呀?”

元峥放下铁壶跪了下来:“我愿意。”他更想把这个小子的嘴巴堵上,他现在只求一切冷下来,方便他跑路,一点多余的事情都不想发生。

余盛有点崩溃:“你怎么能这样呢?”

钟秀娥亲自出手,薅起来外孙:“要不是在佛堂,我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

公孙佳道:“好啦,已经站了很久了,进去吧。”

余盛目瞪口呆,浑浑噩噩地被提正殿里烧香、礼佛。钟秀娥觉得余盛有毛病,硬押着他多叩了九个头,一边念着:“让他变得聪明点,别让他娘为他操心。”

余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等大家出了小佛堂,他还在琢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是该先找小姨妈聊聊,还是先找小姐姐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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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有什么苦衷?

元峥自己的心理压力并不大,外人看来,他背负着血海深仇,但是他自己知道,一点也不想为王氏、元氏告什么状、报什么仇。

从小就被元家人搓磨,看他最不顺眼的是本该慈祥的“祖母”,“祖母”姓王,“祖母”希望父亲娶的人也姓王。除了他亲爹,全家人,包括大部分的仆人,看在姓王的面子上,也要苛薄他两句。

王氏、元氏,死掉就死掉好了!他们死掉了才不会欺负人!他们待他也没有什么亲情,他对他们也一样。元家子孙满堂的时候,他就是个“野种”,全家死绝的时候他就成了老砍头口中的“嫡系血脉”,当他是什么?

元峥知道,这些人哪怕是死了,也不会想承认他和他娘的,既然如此,大家还装什么一家人?

他才不要“告御状”、“鸣冤”,他只要好好长大,手刃害死父亲的仇人就好!

什么入了名册,要做奴婢之类的,日后都是可以商量的,只有身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想暴露。他愿做父母的“孝子”,却不想做“祖父母”的“贤孙”。

就因为这些,他极不愿意张扬自己的姓名,承认了“元家子孙”的身份就要拖出来一串祖宗,他不要!所以哪怕隐约知道钟与纪不对付,抱个大腿能报仇,他在湖阳公主府的时候也没主动求主人家。求完了,大仇得报,自己每年都要跪着那些人的牌位?

他偏不!他要自己来!所以现在就要瞒住身份,绝不可节外生枝。

元峥越想越明,眼看自己现在的处境还不错,决定先在这里养伤,养好了伤再溜走。最后竟安心在小佛堂里住了下来。

余盛也没能找到他小姨妈好好聊聊。

因为小姨妈不开心,小姨妈自从死了爹,就对礼佛愈发的不感兴趣。今天被亲娘按头去上香,心情可谓糟糕,一糟糕,她的头疼病彻底的发作了,轰轰烈烈!

披头散发也不管用,按摩也不管用,御医过来切了脉,对脑子里的病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开点安神的汤药。公孙佳怕钟秀娥再胡思乱想,加倍要她礼佛,下令不许说出去。最后发现,往脑袋上扎个头巾好像管用,收得越紧疼得越轻。

她还要:“再收紧一点。”

阿姜已经不敢下手了:“不能再紧了,脸都勒变色了。”

公孙佳仰面倚坐在床上,手掌覆住额头:“勒得紧点好受些。”

阿姜道:“先把药喝了,一会儿就好了。这就是太费脑子惹来的。”

公孙佳轻笑一声:“我小时候比现在还弱,也没见喝这么多的药,现在我觉得好些了,反而喝得多了。”

阿姜道:“说得再多,药还是要喝的。”她照顾公孙佳好几年了,一些小习惯是非常熟悉的。一旦她开始抱怨,就是不想喝药了。

公孙佳一手捏着自己的鼻子,一手从阿姜手里捏过药碗,瓮声瓮气地说:“你给我念两页书。”

她这个样子,余盛连门都没能进就被请走了,急得余盛把漂亮小姐姐先放到一边,不停的追问:“阿姨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保姆心道:知道关心长辈是好事,总比见天问个妖艳的奴婢好。

保姆自己也有儿女,对“阿方”不免多一点怜悯之意。更兼如果不能把余盛给劝好,以后小郎君惹了什么祸,最先受罚的还是她们这些跟着的人。想了一下,决定把大概能说的跟余盛好好念叨念叨。比如眼下,最好就不要再为“阿方”出头了。不管想干什么,余盛现在第一要务是陪外婆、阿姨开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起了点作用,余盛着实安静了下来。钟秀娥见状,认为拜佛是有效果的。礼佛的次日,她又揪着余盛去磕头了,反正她也不想见姓容的。这一回元峥学聪明了,打死都不出来。余盛也不敢问,心里想着小姨妈和小姐姐,跪在蒲团上愣神儿。

钟秀娥和尼姑都说:“这是有佛缘。”钟秀娥难得想听尼姑讲经,尼姑心里并不愿意讲经,也只好拿些经书来敷衍。讲的无心,听的倒有心但是听不大懂,最后就都无心了,一群人和谐地在佛堂门口晒起了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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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秀娥听经的时候,府门外,容逸带着两个仆人,轻装便服地来了。

一到公孙府门前,容逸先下马,眉头微皱。上次来公孙府还是吊唁的时候,彼时车水马龙,竟是最后一场热闹。如今门前连爬过只蚂蚁都能看得出来,可以说是干净整洁,也可以说是冷清。

仆人上前敲门递帖子,容逸却发现这府里的秩序依然不错。有人来迎,请他进府,门上管事引了一段路,单良就来接了他。容逸知道这位的份量,颔首道:“不想先生亲自出来了。”

他就知道钟八郎不可靠!余泽、钟佑霖两份情报往案头一摆,容尚与容逸父子俩一番对比就知道托错了人。钟佑霖真就干不成什么正事。今天容逸自己过来,反而觉得轻松。

与单良一路闲谈,越走越远,容逸道:“这……是不是走得太深了?”

单良微笑道:“县主平日见客不用烈侯的正堂。”将容逸引到一处小花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