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管家女士穿着黑色的和服,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古板又圆润的发包,插着一支木制的发簪。

她的眼神似乎已经被长年累月的生活腐蚀的浑浊且死寂,整个人像是历史电影中大家族代替主人进行所有主人不方便出面的那中妇人。

她几乎快融化进黑夜里,乙骨忧太他们在她面前经过三次都没发现她在这里。

京都府的学生失踪了,这件事是新田新发现的,但乙骨忧太问他为什么他独善其身时,新田新回答:“因为我睡不着,想到白天仆人小姐姐说过晚上珍贵的昙花会开,所以去了趟庭院,结果回来时,被褥还热着,但大家都失踪了。”

禅院真希:“昙花?”

忽然想起什么的狗卷棘难得的说了个长句子,“我可以证明他说的是实话,我听今川夫人提到过,今晚昙花会开。”

乙骨忧太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黑发少年身上那股寂寞的气息更浓了。

“为什么今川夫人会和你说这些?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禅院真希微妙道。

狗卷棘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在撒狗粮,“夫人邀请我晚上一起看昙花,说美丽的人就应该和美丽的花站在一起。”

狗卷棘后知后觉的红了脸,他捂住下唇,黑色的蛇目纹本该是邪气又黑暗的象征。

但在少年白皙俊美的脸上,却像是某中□□的暗示般,红了脸后这中感觉更明显。

众人:……

好福利啊,所以少年你为什么拒绝了呢!

狗卷棘:……

新田新:“我们应该关注同学们为什么失踪这件事吧!”

“在今川宅失踪,肯定和今川友夏有关,我们去找她就明白了。”

几人一回头,忽然和站在黑暗中的管家女士撞个正着,所有人吓到魂不附体。

“啊啊啊!!”

管家女士不动如山,眼皮子都没跳一下。

“几位客人,我以为你们会更快发现我。”

新田新崩溃:“这栋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管家女士:“如果你们想找失踪的同伴,我可能会知道一些线索。”

禅院真希眼睛亮了,小声和乙骨忧太道:“难道这就是向导NPC?”

乙骨忧太没说话。

“往前走,去宴客厅。”

所有人都往宴客厅的方向走,乙骨忧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管家女士问他:“你为什么不去?”

乙骨忧太冷静道:“你是今川夫人的管家,除了她,没人能命令你做什么,对吗?”

管家女士古板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情绪,她盯着乙骨忧太,冷然道:“夫人是无辜的,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最柔弱的女人,都是邪恶的魔鬼在囚禁着她,逼迫着她。”

论今川宅的人对今川友夏的滤镜到底有多厚。

乙骨忧太:“你见过一个六角形的魔方吗?”

管家女士低下了头,“我该离开了。”

她转身走进黑暗中消失不见。

乙骨忧太无奈只能跟上禅院他们前往宴客厅。

他们推开宴客厅的大门,金色的大厅内,一个气质危险的黑发男人坐在高台的台阶之下,他单手托腮,深渊般黑色的眼瞳紧盯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几个人。

他的正上方悬着一个正方形的金色囚笼,笼子内关着的是昏睡着的同学们。

“虽然踏入陷阱的小老鼠不多,但聊胜于无。”

伏黑甚尔捏了捏指骨,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一个挑剔的食肉者今日却不得不吃一只发柴的鸡一样,略有点提不起精神。

唯一能打两下的似乎只有那个叫乙骨忧太的小子了。

不过白毛少年似乎来自逐渐凋零的咒言师家族,他大概是世间仅存的最后一个继承者。

最后的咒言师啊。

如果把他杀了,会怎么样?

伏黑甚尔恶趣味的想。

被伏黑甚尔的视线扫荡过的禅院几人,下意识戒备。

好可怕的男人,在游戏内众人都被天赋压制的情况下,一个人打败京都府的同学们并不难,乙骨忧太就能做到。

京都府:你礼貌吗。

但是在战斗的同时丝毫不惊动其他人,将众人搬运到笼子里,如此庞大的金属钢材不可能没发出动静。

但他们完全没听到。

其中,速度,敏捷,运筹帷幄的精密计算,强悍的可以一击必中的实力,缺一不可。

看外表,却没在最近主流的咒术师中见过他的脸。

“他是被咒术界通缉的诅咒师伏黑甚尔。”

禅院真希低声解释道,“他原来姓禅院,所以我认得他。”

但从真希记事起,就从未在本家见过他,关于他,禅院真希不比其他人了解多。

伏黑甚尔是禅院家一个怪物,一个异类,一个黑暗的枯井中靠执念和不甘燃烧的人体火苗。

禅院真希:“我大概会第一个退游。”

面对新田新困惑的眼神,禅院真希苦笑着摇头。

宴客厅内似乎除了伏黑甚尔再没其他人,乙骨忧太突然道:“今川夫人不在吗?”

伏黑甚尔掀起眼皮子看他,“那个女人在……”

【禁言】

伏黑甚尔嘴角一抽,诡异的沉默一秒。

“今川友夏第二关开始才会露面,现在是我们的时间。”

伏黑甚尔像个成熟的老前辈在科普,“物以稀为贵,越少的人得到宝箱越好,所以在第二关游戏开始之前,还有一场热身赛。”

伏黑甚尔的手中把玩着两枚红绿筹码,他盯着乙骨忧太:“会赌钱吗?小子,但我们今天不赌钱,赌命。”

男人示意的指了指头顶,笑容毫无温度,“他们的命。”

【玩家乙骨忧太,禅院真希,新田新,狗卷棘进入特定玩家伏黑甚尔组建的“壕之赌局”】

【结界已开启】

银色的结界瞬间拔地而起将大厅包裹在其中,又迅速隐没在空气中,仿佛只是一抹银色的流光在眼底留下的错觉。

在完成赌局之前,谁也别想打破规则离开这里。

夜色微凉,宴客厅外。

有雾有趴在阳台上,垂眸注视着屋顶银色的微光,这样安排,乙骨忧太就不会有心思折腾了吧。

但她也因此失去了一批战斗力,成年组可就没有少年组那么好忽悠了。

有雾有目前还不清楚圣杯的打算。

就此沉默的下去可不是那家伙的风格,八成在哪憋着坏呢。

余光中,一道豹子般矫捷的身影单手攀岩,抓住墙壁上的凸起,像只修长的黑色壁虎,从隔了一个假山的小别墅那边爬到有雾有阳台上。

有雾有的视线内出现一颗粉色的脑袋,一张笑容明媚的脸庞,少年双腿勾在阳台的顶部,整个人倒吊下来,双手做爆炸状,口中配合般发出“砰砰”的拟声词。

即便心里早有准备,有雾有还是不可避免的惊了惊,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