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您对公主的深情,令人动……(第2/4页)

然而,睢鹭头都没抬,他也只能是给瞎子抛媚眼,全白费了。

于是,没在睢鹭那边看到乐子的他,此刻又杀回齐庸言身旁。

“明知,”他笑嘻嘻搭上齐庸言的肩,唤着他的字,“你说,今日这场考试的学子们,若是考上了,应该也算你的学生吧?”

齐庸言和刘思撷都看向他。

刘思撷皱眉:“你明知故问做什么?”

可不是明知故问?齐庸言仍是这场考试的主考官,而这场的学子若考中了,自然便也算是主考官齐庸言的学生,这也是自科举创立后的惯例了,学子会自动依附其主考官,抱团形成派系,不仅在名义上,更是在实际上,成为牢不可破的师徒、从属关系。

作为崔家子,又向来混不吝的崔荻,可丝毫不怕刘思撷这个他眼中的老顽固的一句呛声,他仍旧笑嘻嘻地对齐庸言道:

“那若那位——”他手指指了指不远处廊庑下的少年。

“若那位今科考中,岂不就是你的徒弟了?”

而刘思撷则是一噎。

他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对啊,那位小驸马这次若考中,那可不就自动成了齐庸言的学生?

可……师父曾经的妻子是徒弟现在的妻子,且师父对前妻完全未死心,仍旧念念不忘,甚至方才,还给前妻送吃食,搞得这会儿考场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以这阵势,那位小驸马知道也是迟早的事,自个儿的“师父”对自己妻子有非分之想,“师父”和妻子又曾是真真切切的夫妻关系……

这这……这是何其一团乱麻的尴尬啊!

刘思撷下意识看向齐庸言。

而齐庸言不说话。

崔荻却不会任他不说话,继续拱火:“你说你们这关系怎么算哪?若是公主跟你见了面,难道还要跟着驸马称你一句‘师父’?这不合适吧?可若不叫也不合适,尊师重道可不能忘,咦——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他兴致勃勃,哪怕齐庸言从头到尾没回答他一个字,仍旧唯恐天下不乱道:

“尊师重道,尊师重道啊!按着尊师重道的道理来说,那位小驸马可完全不应该跟你争啊,若识趣点,就该主动退出,将公主再让给明知你才对啊!”

“不过……这样明知你好像也有了夺徒之妻的嫌疑,于明知你名声有碍啊!”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刘思撷再也听不下去了,瞪着眼睛就想打断崔荻,好在,这时更有重量的人来了。

“崔荻。”

一声唤,直接把崔荻的兴奋给压下去,刘思撷三人扭过头,便看见崔静之走了进来,而崔静之身后,则是另两位监察,汤明钧和卢玄慎。

而这三人,显然是听到崔荻方才那一番话了。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是只听到崔荻这番胡言乱语,还是……把刚刚他跟齐庸言的对话也听进去了?

刘思撷欲哭无泪。

而随后,三人的反应很快让刘思撷更加欲哭无泪。

崔静之先是面无表情连名带姓地叫了崔荻那么一句,然后又丝毫不掩饰地狠狠瞪了他一眼。

被顶头上司兼自家长辈这么一叫一瞪,崔荻立马缩缩脖子消停了。

可关于齐庸言、乐安和睢鹭的八卦,却不会因为崔荻的消停而消停。

除了此时尚不知情的学子们外,此时考场上的所有其他人,官也好吏也好,甚至扫地浇花的大爷,都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在齐庸言和睢鹭身上之间来回打量,就怕错过一点八卦似的。

或许是因为这些视线太过无遮掩,就连一些考场内的考生都意识到了异样,好几个考生都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左右张望。

崔静之三人看到这幕,自然是狠狠皱了眉。

崔静之又狠狠瞪了崔荻一眼,随即跟汤明钧、卢玄慎交换了个眼神,很快便达成共识,崔静之对齐庸言道:“你随我来。”

这会儿当然也不能大张旗鼓地训斥那些官吏甚至扫地的,那样只会更加影响考生,让考生不安,而且也扫了朝廷官员的威信。

再加上刚刚听到的齐庸言那番话……

崔静之毫不犹豫便做出了决定。

既然不能阻止众人的目光,那就把引起异样目光的当事人之一,带离这里。

于是崔静之三人分工,崔静之带离齐庸言,汤明钧和卢玄慎留此坐镇。

但齐庸言作为主考官却被带离考场……这场面当然也不太常见,于是也引起了一些考生的注意。

比如睢鹭。

睢鹭原本在埋头写卷,他写得很是专注忘我,因此根本没发现考场内氛围的变化,但再专注忘我,身体也是有极限的,会疲倦会口渴,于是写完一段后,他放下笔,准备喝口水。

正在这时,眼角余光便瞥到那群大人们。

看到这群大人们没什么

上午时,睢鹭便将这些大人们全都见过了,齐庸言不用说,汤明钧、刘思撷还是之前早就见过的,剩下的也就崔静之、卢玄慎、崔荻是没见过的,但崔静之他虽没见过,却也知道是乐安的老师,乐安还曾拿了崔静之的文章甚至私下的手稿给睢鹭看,因此实际上睢鹭也不陌生。

所以,即便看到这六位都站在一起,睢鹭本也该没什么感觉。

——如果他们的目光和表情没有异样,且几乎都在看着他的话。

而注意到那几位大人的表情后,睢鹭很快发现,不止那几位大人,而是考场内,来回巡逻防止考生作弊的巡官、侍奉打杂的小吏,甚至一个扫地的大爷……竟几乎有一半的目光都在偷瞟着他。

而另一半目光——

睢鹭看向那正跟随着崔静之离开,却恰在此时,又回头看了睢鹭一眼的齐庸言。

两个人,四只眼,视线再次在空中遥遥对上。

这一幕,令睢鹭有些熟悉。

当然熟悉。

因为就在他和齐庸言第一次见面时,他们就曾这样彼此对视过。

只不过那时,齐庸言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嗯,正抱着对齐庸言来说叵测的居心接近公主,并且深知齐庸言和公主的关系。

所以那时,睢鹭可以轻轻松松地对齐庸言露出笑,甚至还随意扯个谎忽悠齐庸言。

但此时……

怎么感觉……状况似乎反过来了?

嘶。

好像……出事儿了呢。

*

崔静之将齐庸言带到了耳房。

当然——是跟乐安所在耳房方向相反的耳房,虽然这时候再避嫌也无济于事了,但——聊胜于无吧。

等到两人到了耳房,把门一关,崔静之便对着齐庸言板起了脸。

“下官知错。”

齐庸言立刻低头道。

“错在哪里?”崔静之又道。

“错在行事不周,为一己私事,影响到考场秩序,实为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