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又一个死者(第2/3页)

只是一点心意,不贵重,也跟银钱无关,指挥使若是个重情之人,和弟弟关系还不错,基本是能收下来的,记不记情的无所谓,日后她就知道怎么来往了,不收也没关系,情分还没到那份上,下回再努力。

仇疑青当下就拿过手套,试着戴了戴,还挺满意:“申姜没有。”

叶白汀有点无语,你一个指挥使,跟百户比什么?再说申姜自己去过竹枝楼,姐姐能看到他,该走的礼私下就能走,根本不必往他这过一道手,他敢保证,申姜那边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一双手套。

别说申姜了,今日北镇抚司门口架起了大锅,竹枝楼直接派了厨子过来,当场制作羊肉汤,北镇抚司所有人都有份好么!

但还是别说了,省的坏了仇疑青心情。

叶白汀想了想,朝仇疑青伸出手。

看着少年纤白手指,仇疑青缓缓抬眸:“嗯?”

叶白汀笑眯眯:“上次办案时你说过,我若有功,就能问你要月银。 ”

仇疑青放下手套:“想买什么?”

叶白汀其实也没想买的东西,是想着今天有点失礼,他应该给姐姐的伙计们发些赏钱的,今日小年,天寒地冻,大家都不容易……

仇疑青却感觉少年眼神有些微妙:“可是又想饮酒了?梨花白?”

叶白汀:……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不过时机已经错过,现在人都走了,也不好补,他想了想,以姐姐的性格,断不会亏待下面人,便琢磨着下一个机会:“等这个案子破了,应该也过年了?”

那时散些过年钱,也很应景。

仇疑青:“到时陪你守岁。”他顿了下,又道,“梨花白不用你买,我给你备。”

叶白汀:……

他真的没有非要喝酒的意思!

不过说起守岁,他看着仇疑青,突然想起,好像没有谁提过仇疑青的父母,北镇抚司是,仇疑青自己是,原书里也是,没有人知道仇疑青的过往,他从哪里来的,经历过什么,为何要做锦衣卫,好像突然就蹦出来了,父母俱亡,没有族人,一个人走在孤独的路上,没有人知道他真正在想什,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那过年时,他应该很寂寞?

叶白汀想了想,自己已经是有姐姐的人,虽然今年情况有点特殊,没办法一起过年,但看眼下势头,来年可未必了,对比之下,仇疑青就很可怜了,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如果自己拒绝了这次一起守岁,他会不会难过?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问对方父母家人,自觉和领导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语出安慰:“好啊,到时我们一起守岁,你可一定要来找我。”

他本意是安慰,可能是这夜太过安静,又或是脑补了太多领导一个人过年孤苦伶仃的画面,他的声音有些太低柔,太和暖,有点像邀约了。

仇疑青垂眸,掩下眸底浓浓暗芒,声音也十分克制:“嗯。”

房间太过安静,气氛也稍稍有了些不同以往的躁动,不算尴尬,却没有那么自如,仇疑青便开了口:“要吃宵夜么?一起?”

一点都不害怕少年不答应,仇疑青坐在小几对面:“顺便聊聊案情。”

“好啊。”

叶白汀揉了揉肚子,看着下面桌子上的菜,想起来之前牛大勇过来过一趟,给他拎了菜和羊肉汤过来,说申姜晚上过不来了,嫂子等着他回家过小年呢,底下兄弟们除了轮值的也都走了,人手可能有点不够,让他趁热吃,吃完招呼一声,会有人过来收。

但他当时正奋笔疾书,随口应了声马上就吃,说完就忘,一直没有吃,也没叫过人,便一直没有人过来收桌子,现在看到羊肉汤,想起那个味道,就馋的不行……

仇疑青注意到了少年的眼神,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打了个响指,叫了人过来,下去把菜热了,再炒两个新的,重点是羊肉汤别忘了,一定要热过,送上来。

他一边吩咐着事,一边把桌上纸页整理好了,整整齐齐的摆成一沓,放在一边。

“笑什么?”他看着烛光里的少年。

叶白汀手撑着下巴,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就是觉着,习惯这种东西很有意思,想想今天仇疑青帮他整理了多少回衣服,数都数不清……这男人总是喜欢随手收拾东西,身边永远井井有条,看不惯的东西总要整理整理。

锦衣卫干活很多时候日夜不分,厨下就是过了饭点下了班,也会留一个灶不熄,很快,菜品一样一样,上了桌,有红油拌的凉菜,有快手小炒,还有热好的羊肉汤。

将蘸碟拿过来,加了一块羊肠,往里一拌,送到嘴里——

叶白汀眯了眼睛,长长喟叹:“好吃!”

仇疑青拿过一边空碗,盛了碗热汤,放到少年面前凉着:“慢点吃,还有很多。”

“嗯嗯!”

肚子里有了东西,嘴上也有了聊天的兴致,既然要说案子,那就说案子,叶白汀道:“我之前上课时,老师曾反复提醒,说有关女性犯罪的案件,一定要特别注意……”

仇疑青也夹了块羊肠:“何解?”

“老师用柯南道尔的书举例——”

叶白汀顿了顿:“呃,这个人你可能没听说过,不重要,但他书中理论很值得借鉴,他说这类案件,试图推理凶手动机时要格外小心,男性罪犯的动机常常是简单的,比如金钱,权力,复仇,他们来的更直接,或者更暴力,女人却很难猜,有时候一件非常小的事,有可能包含了巨大的意义,她们有很丰富的内心世界,有极细腻的情感体验,远远超过男人们的理解,她们就像一个谜,光靠推理可能无法解开——低估了她们,后果自负。”

“我刚才一直在试图理解凶手的想法,两起案件,两个死者,她是否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了这些事之后,后果是什么,她最在意的东西,又是什么? ”

叶白汀沉吟:“使用过的鞭子,匕首,她都从犯罪现场带走了,目前锦衣卫搜索没有任何结果,大概她并没有丢弃处理,不处理,是真的自信,我们一定找不到她么?还是……她并不害怕被找到?”

她杀了人,逃跑了,又随身带着危险的凶器,到底是不想被官府抓到,还是期待被官府抓到?

对面领导并没有回答,领导只是伸出手,大拇指按上他的唇角,蹭了下。

叶白汀:“嗯?”

仇疑青:“酱汁。”

“哦,”叶白汀随便擦了下嘴,继续吃,还不忘给仇疑青夹了块切的薄薄的,肥瘦相间的,上好羊肉片,“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仇疑青眼眸微垂,用碗接过:“嗯。”

叶白汀问他:“案子至今未破,东厂给你压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