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这波竟是自己送了

轩窗无言,人影成双,房间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到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分不出是快了还是慢了,总之,失了往常规律。

手背上触感仍在,温软,微炽,有点痒。

叶白汀忘了反应,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竟然还非常不合时宜的想,认识这么久,仇疑青从头到脚他都很熟悉了,对方的温度,对方的掌心触感,对方身上硬邦邦的肌肉,大概每日练武不辍,仇疑青站姿坐姿都脊正骨直,浑身上下没一丝柔软的地方……

他竟从未想过,这男人的唇,也是柔软的。

自己竟然用手去盖茶杯,不但让别人喝不到水,还亲了他的手?

“我不是……”

叶白汀怔了一瞬,赶紧收回手,声音有些慌乱:“就这茶……放太久了,太浓,不大好喝,要是……”

要是你渴的话,可以再上新的……或者作为主人,重新沏一壶招待也可以,可要真渴了,等久了怕也难挨……

叶白汀十分后悔,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怎么想都不应该啊,脑子抽了吗!

仇疑青视线很难从那只纤白精致的手上移开,声音微哑:“抱歉。”

叶白汀更尴尬了:“……没什么好抱歉的。”

这回是他的锅,他要不伸手,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谁知仇疑青刚道完歉,大手就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执到唇前,侧头在手背上就是一吻。

叶白汀:……

仇疑青眸色似墨染就,浓的化不开,声音也更暗:“我道过歉了。”

所以你刚刚道歉不是因为发生的这个意外,而是接下来要干的事吗!

叶白汀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堂堂指挥使,竟然这么不要脸,手下意识往回收——

收不回来,被仇疑青握的死紧。

“你放开。”

“放开,你会主动伸过来?”

“你想得美!”

“那我为何要放?”

叶白汀:……

他只能看了看茶杯,提醒对方:“你渴了。”

仇疑青面色不变:“我不渴。”

不渴你刚刚端我的茶喝?

叶白汀眯了眼,又明白了,故意喝他的茶……这男人还是想占便宜!条件不足,干不了别的,就暗搓搓来这个,闷骚死你算了!

要不是自己喝着茶水味道不对,不好喝,拦了这么一下,造成这个‘吻手’意外,别人还占不到这么大便宜,这波竟然是自己送了!

“那我渴!”叶白汀盯着仇疑青,脸都鼓起来了,“我要喝水!”

仇疑青看着小仵作,没撑住,唇角轻轻弯起,站起来,按了下小仵作的头,修长手指掠过他的发:“喝水就喝水,又不是不给你倒,急什么。”

这男人终于放开他的手,出去给他沏新茶了。

叶白汀看看自己的手,上面还有别人掌心余温,转头看看男人的背影,愉悦满意还想下回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再想想刚刚这男人的动作,说的话……

竟然又又又是自己任性了!显的仇疑青多包容多疼爱多宠溺似的!

明明是这狗男人不要脸,各种占便宜!

叶白汀眯了眼,心思快速转动,不行,他不能输!

……

申姜在外面马不停蹄的跑,新的线索消息一点点传回北镇抚司,因几个嫌疑人早期生活都不在京城,都在外地辗转,家庭关系,幼时经历都不太好查,能问到的东西有限,好在锦衣卫系统调查方式灵活丰富,申姜也越来越老练,知道对付怎样的人用怎样的方式,尽可能的拿到更多的线索消息。

对穆安,唐飞瀚,吕兴明这三个好朋友的调查已经能基本确定,和猜测中一样,三人的童年过得都并不轻松,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求而不得,他们做彼此的朋友,成为一个情感关系相对坚定的小圈子,基础就是这些,或多或少相同的经历,说是朋友,彼此投缘,更多的其实是同命相连,他们是彼此的支撑,或者说联盟。

他们总是能很快发现好朋友处在困境,会想办法帮他度过困难时期,偶尔也会使使坏,折磨报复一下那些大人们,但是更多更恶劣的事,却从未做过。

所有的调查资料里,表现最明显的就是吕兴明,对比穆安和唐飞瀚,他脾气更急躁冲动,也更叛逆,一般想做什么坏事的时候都是他打头,但他也很单纯,很仗义,若是坏了事,被发现了,他就通通顶下来,不会招出两个兄弟。

申姜最怀疑吕兴明,感觉只他最合理,三人中只有他是个纨绔,可以不管不顾,任性妄为,其他两人课业都很优秀,才华出众,有锦绣未来,只怕难以割舍,做事需三思,吕兴明脾气还暴躁叛逆,很容易冲动,那日街道意外发生,只有他身上有严重的硝烟味道,也只有他在婶婶李氏死时,知道李氏将要去做什么,且本人就在尸体现场附近,甚至穆郡王意外的时候,也只有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证据,就是吕兴明书房里放着很多小玩意,比如木工巧手玩具,只用小木头或机关拼出来的马车,娃娃,小房子,什么都有,多种多样,还有草编的,藤编的东西,数量之多,简直放了大半个房间。

申姜亲自去过那个书房,也亲眼见到吕兴明把玩这些东西,他明显对这些非常感兴趣,还很熟练,有些小东西他甚至不需要图纸,看两眼,自己就能拼拼凑凑的组装起来。

这难道不是天赋?不是对制造东西很感兴趣!

不过各种细节……还是得查。锦衣卫破案,是讲证据的么。

申姜热情高涨,送回来的信里就差拍胸脯,说少爷你瞧好吧,这案子马上就能破了!

仇疑青的事就更多了,他手上不止这个案子,同时还有别的工作要做,不知怎的,最近经常需要进宫面圣,叶白汀都有两天没见到人了。

不过工作忙起来就是这样子,叶白汀习以为常,还一点都不恋爱脑,甚至会忘了某个狗男人的存在。

嗯,他有真狗子玄风就够了,累了的时候摸摸毛,陪它玩会儿球,瞬间治愈!

他重新检查了一遍停尸台的尸体,穆郡王和李氏没有更多的发现,倒是在新死的那位老者衣服里,沾着血肉,炸伤比较严重的部分,发现了一小截绿色的丝线。

叶白汀仔细想了想,那日把所有嫌疑人请回北镇抚司问话,并没有人的衣服或配饰,是绿色的。

几人随人流裹挟,不小心掉进了护城河,到北镇抚司后,也只是烘干了衣服,锦衣卫并没有准备别的给他们换,堂上他们穿的衣服就是当日自己的衣服,中间不可能有人换过。

那这截绿色的丝线是从哪里沾到的?

只看其颜色质地,就知价格不低,绝非这老者所有,难道是跑动过程中不小心碰到了其他人,和案子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