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试试不就知道了

假酒木精,只有鲁明和钟兴言有渠道,最方便拿到,不管他们谁动的手,拿到酒宴上,一定有目的,达哈知道这个目的,利用了这个目的,想要扩大影响,故意搞事,表面装不知道,其实在暗搓搓布局计划,而木雅预判达哈会搞事,先给自己准备了个金蝉脱壳之法……

“嘶……”

一个个的,心都好脏啊!

申姜想想之前这两位在一起的样子:“……日哟,一动一静,一听劝一周全,明明关系并不好,时时提防对方背后插刀,装的倒挺像的!”

“不管假酒是谁带到宴会厅的,一定经了达哈默读帮忙,但死的人是谁,就不一定了,”叶白汀眯了眼梢,“达哈可以坐观,可以挑拨,可以暗示,甚至可以操纵,让所有这些人该闹的闹,该气的气,该死的死,反而他自己,片叶不沾身。”

申姜细思极恐:“所以这个案子……凶手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达哈从始至终都知道,但绝不会告诉我们,他从头到尾都在演,他只是想利用这些事,把风波闹大!我们破不了案子才好,把事闹到皇上面前才好,最好把使团也咬进去,什么邦交不邦交,他一点都不在乎!”

叶白汀:“你再想深点。”

“啊?”申姜愣了愣,这还能怎么想深?

仇疑青提醒:“那夜,苏家三人都在场。”

申姜还是没明白。

叶白汀:“达哈能算计心思阴毒之人,就不能算及无辜之人了?死者死因假酒木精,这杯假酒,经了谁的手,是谁递给死者喝的?”

申姜面色骇然:“苏,苏家三个……”难不成也被算计了?

这天晚上的酒局太吓人了!有人为财忙,有人为色猎,有人什么都不知道,一头撞了进来,有人自以为对一切了如指掌,从容杀人,有人则早早安排好一切,备好了后路预案……

你以为所有事实,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你看到的根本只是表象!

“不管鲁明自己知不知道,他在这天晚上是必须死的,有人盯住了他……”

叶白汀突然想起一件事,看向申姜:“你说鲁明阴险狡诈,投机逐利,胆子还很大,如果在陪伴使团的过程中,知道了什么秘密,或者就在酒宴当晚,他发现了什么事,会不会想要偷看,会不会想要确定,以期谋取新的利益方向?如果知道了某个‘大秘密’,他的表现是害怕还是兴奋,会不会被人瞧出来?”

仇疑青紧跟着,道:“玉玲珑是个心思敏锐之人,若酒宴中间真和鲁明私会……”

“很可能也发现了这个秘密!”申姜拳砸掌心,“那她的死因,没准就与此有关!”

达哈是可以置身事外,不杀人,但他可以挑拨安排啊!

“那这晚鲁明都干了什么,和谁接触过,说了什么话,表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重大转变,兴致何时起突然拔高……必须得细查了,他的时间线必须得精准!”

申姜斗志昂扬:“明天我就办,少爷就瞧好吧!”

叶白汀点头:“假酒来源路径,怎么到的宴会场,经手了几个人,仍然是重中之重,能证明凶手的关键信息,需得仔细确认回溯。”

申姜:“时间不够,席间所有人都不止喝了一杯酒,我的人还在继续排查,目前已经锁定了几个和酒壶接触过的人,形成证据链条还须梳理,但,我肯定能找出来!”

“笃笃——”

突然外面有敲门声,紧接着,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在下相子安,有事禀报少爷。”

叶白汀一怔。

相子安和秦艽都是他人案件连累,株连入的诏狱,前番已经多次立功,两个人现在有挂着铜铃铛的小镯子,是可以出来走动的,但他们很懂规矩,没事基本不出诏狱,需要帮忙的时候喊一声,跑得比谁都快,他们也只在叶白汀去诏狱找他们时各种不正经,嘴花花,很少主动出来找叶白汀,除非有特殊之事……

“进来。”

少爷这一发话,申姜主动过去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相子安表情果然非常不一样,手里的折扇都没打开,折成一束握着,表情严肃,没有往日半点悠闲风流。

叶白汀:“怎么了?”

相子安进来行礼:“在下可能斗胆问一句,少爷和指挥使,是否在查一个案子,死者叫鲁明的?”

叶白汀立刻明白了:“你认识他?”

相子安闭了闭眼:“这种案子的案件相关人里,可否有一位大人姓毕?”

“毕正合?”申姜也惊讶了,“你也认识?”

“还真是他们……”

相子安苦笑:“不错,在下识得他们,正因此二人,在下才有了这桩牢狱之灾。”

叶白汀他倒了杯茶:“怎么回事?”

相子安没敢接,先朝仇疑青行礼:“还请指挥使恕在下窥视之罪。”

他真没想过打探北镇抚司机密,只是诏狱里无聊,各种风声都传得很快,他能知道外头在办什么案子……实在不需要动什么脑子。

仇疑青颌首:“无妨。”

相子安这才上前,接了叶白汀的茶,饮尽,平了平心气,说起过往。

“在下之前为幕僚,效命的家主……不提也罢,确是犯了事,锦衣卫办他理所当然,但在下当时是府中新人,并未与家主交心,家主也没那么信任在下,事事请托,那些往事,在下并未参与过,进去一个月才发现不对,离又离不开,只能针对家主当前困境,给予他应对的意见,当时与家主为难之人,正是毕正合。”

“家主独木难支,穷途末路,但毕正合想要的不止这些,他还要接管家主所有的势力,包括‘家小’,当然,只要女眷,不要男子……他编织增加了很多罪名,不仅家主获罪,族人,下人,包括在下这样的幕僚,都无法挣脱。他看起来肃正刚硬,实则心思非常阴,不知暗地里干了多少肮脏之事,也是在下当时年轻,看人看岔了,才没躲过这一遭。 ”

“还有鲁明……”

相子安冷哼一声:“他现在跟着谁,在下不知道,但当时,他同在下一样,都是家主的幕僚,看似才丰计多,忠心耿耿,实则他是毕正合埋在我们中间的钉子,或者说,他中间早就备好了后路,和毕正合合作……最后所有人遭殃,唯鲁明逃出生天,未来光明。”

“此人两面三刀,能做几姓家奴,与在下同为幕僚之时,一样被家主拿住了把柄,必须效命,但家人亲朋性命,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眼前只有他想要的利益,他从不会真正忠心于谁。”

相子安提醒叶白汀:“如果这个案子里同时有这两个人,锦衣卫就需要特别谨慎,宁愿多思多想,也不要漏了其它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