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箭破长空,血染裙衫。

三皇子完美的用行动诠释了,对宫中这位亲娘的不在意,受伤流血一点都不心疼,一点都不难过,甚至可以亲自给予。

围观众人都惊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要什么!今夜来到这里,不惜自杀也要现身,难道不是因为割舍不下的母子情分么?

“本皇子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三皇子似乎很满意现场效果,微笑着往前,没再刻意绷着,姿势反而更加自如,他视线落在叶白汀身上:“你不是都知道?说说看啊。”

叶白汀神色安静,并未被这一点血色惊到:“你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被抛弃,为什么不被认可的答案,你想要被理解,想要被珍视,不带虚伪,不看你的身份,只因你是你的那种——但很明显,尤太贵妃给不了你。”

尤太贵妃捂着流血的胳膊,唇色惨白,满面羞怒:“本宫没有扔了你,没有必要,不然之后何必找你,何必扶你!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要被那个老虔婆给骗了! ”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现场围观的人都看明白了,为什么少爷之前那么问话,为什么尤太贵妃开始还能稳得住,被少爷一激就发火了,因为这就是关窍所在啊!

你尤太贵妃要真觉得问心无愧,真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一切对得起孩子,经得起世人拷问,你恼羞成怒什么劲?你要不是被戳到了肺管子,怎么会这么跳脚?

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你怎么就不愿意相信哀家,哀家是真的没做什么。”

太皇太后视线淡淡掠过尤太贵妃,浅浅叹了口气:“孩子是你自己生的,也是你自己扔的,这普天之下,生产之后就把亲子抛弃的母亲,你怕是头一个?”

“当年他还那么小,将将落生,粉团似的小人,还没你的胳膊长,你就敢狠心让人带往宫外,扔在路边,那可是冬日寒春的天气,江南再暖,不似京城雪多,寒时的霜雨也是能要人命的,他那么小,怎么抵得住?你这当娘的不只是扔了他,是想让他死呢,要不是被好心路人看到,他是会冻死的。”

尤太贵妃闭了眼,眼泪不停的落下,一直在摇头:“本宫不知道会这样……本宫以为丢不了的……当时形势,本宫也是迫不得已,本宫知他早年辛苦,也恨不得替他受了,但没法子,本宫也是被逼的!这天底下,只有本宫最疼他,本宫所有做的一切,所有筹谋准备,一腔心血,全都是为了他!”

“不是。”

座上越皇后让人上前替尤太贵妃包扎:“不是这样的。”

这是今晚她第一次开口说话。

整个的问话过程,包括之前锦衣卫查案的过程,她总是点到为止,但凡问及当场细节,案发有关,她都事无巨细,诚恳讲述,可再深的东西,她从未和任何人透露。

和叶白汀之前的猜想一样,越歌入主中宫还不到半年,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很多东西要适应,宇安帝不可能事无巨细,每件事都告诉她,教她,皇宫那么大,事情那么多,他说不过来,也不知道从哪说起,前朝的事又很忙,经常奏折一批就是一日夜,大概是遇到什么事情,什么困难,他才会就是论事,引导他的皇后往前走。

越歌自己也知道,便是普通的民间夫妻,都尚需很长的磨合时间,何况皇家夫妻?这与感情好不好无关,人人都要经历,自从她接受这桩婚事,对于未来就有了很多的思考和想法,大婚第二日,她就和宇安帝长谈过,她不希望被他牢牢保护在羽翼之下,她想要承雨露风雷,沐浴在阳光下,便是长不成参天大树,也要长成茁壮枝苗,伴在他身侧,与他并肩。

宇安帝放了很多权给她,任她随自己心意成长,但她知道,他一直都准备好接住她,就算她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犯了错,他也不会让她受伤。

所以她很放心,哪怕接触了后宫争斗的黑暗,发现了太多阴私难看的事,她也没有害怕过。不想被两座大山压在头上,但凡起了制衡的心思,她就不会不关注太皇太后和尤太贵妃,知道的信息多了,才能在两宫相斗时掌握更多的主动权,而不是一头雾水的被牵扯进去,被谁当刀使。

对于这桩命案牵连出来的过往,她起初并不知晓,是近来宫务往来,慢慢接触的人多了,深了,才发现一些端倪,究根溯源,深入到多年之前的事。

意识到和皇家血统有关,甚至牵连到了自己的丈夫,她不敢贸然多说什么,哪怕仇疑青和叶白汀进宫问案,她也未提只字片语。

她察觉到问题的时间非常短,还没有去问宇安帝,心想至少先查出点东西或线索再说,皇上有多累,外人不清楚,只知权力巅峰,自由自在,唯她这个枕边人才知道,权力巅峰自由自在的只有昏君,想要当一个好君主,是要比所有人都忙,都仔细,都殚精竭虑的。

不过今天晚上,她知道了,这件事在皇上那里并不是秘密,所有一切他都清楚,只是没告诉她。

她没有生气,只要不是坏消息,她就放了心,夫妻再亲密,也不需要知道对方所有的秘密,尤其是一些带着伤痛的过往……硬逼他揭开,她其实是心疼的。

她眸底湛亮,看着尤太贵妃:“你并不是所做一切都为了三皇子,你是为了你自己。”

“他不过是你用来夺权的工具,目前唯一一个可用,趁手,培养起来回馈无穷的工具,你不是心疼他,你只是想要一个更光辉的未来,你想要至高无上的位置,你想要更多的权欲和野心,为了这件事,任何人,都可以是你的垫脚石。”

进宫不足半年,权欲野心,越皇后已然比所有人看的都透。

“皇上言及长公主,提及幼年之事,这么多过往,都不能让你明白,真正教养孩子,是怎样的么?”

她杏眸盛着月光,温柔皎皎:“我姓越,在场有些人可知道,早年越叶两家交好,我同叶大人姐弟常在一起玩,叶大人什么样子,我也是见过的,他的脾性,对孩子如何,我也略知一二。”

“阿芍和阿汀姐弟年纪相差很多,经常是姐姐带着弟弟出去玩,去别人家做客或小宴,去亲戚家走动,去通家之好玩耍,偶尔也会小住一两日,每每姐弟二人出门,叶大人一定会亲眼看着他们上车离开,算着他们回来的时间,亲自出门买好吃的,就为他们回家能吃上最喜欢的一口。”

“叶大人不擅手工,可有两件事,他做的非常好。一是姑娘家踢玩的毽子,因为阿芍喜欢,玩的好,常不离身,却又烦恼买来的总是坏的太快,下人们做的不是不好看,就是重量不对,总不合她心意,她只随口抱怨了两句,就被叶大人记住了,自那以后,手帕交们在一起玩时,阿芍的毽子总是最好看,最鲜亮,重量也最合适,玩的最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