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第2/3页)

“多谢娘子。”丛霁弹指灭了烛火,“寐善。”

温祈本是玩笑,才会以“恶战”二字形容,岂料,居然当真是一场恶战。

一进入二月十五,嗜血之欲即刻浸透了丛霁的每一根筋络,幸而神志尚且残存,否则,他已然冲出去大开杀戒了。

他苦苦压抑着嗜血之欲,与此同时,亲吻着温祈的侧颊道:“梓童,快醒醒。”

温祈并未睡沉,当即掀开了眼帘来,烛火已被丛霁灭了,他仅能借着月辉端望丛霁。

丛霁的状态似乎较先前的十五严重许多,甚至较昨年的七月十五更为严重。

由于双足更易于承受,他将鲛尾变作了双足后,才软声道:“无妨,夫君不必顾忌我。”

“对不住。”丛霁取了膏脂,连与温祈好好接吻的余力都无,已将温祈侵占了。

温祈猝不及防,有些疼,又不愿诉之于口,免得丛霁心疼。

他伸手环住了丛霁的后颈,近乎于哀求地道:“夫君,夫君,亲亲我。”

丛霁垂下首,吻住了温祈的唇瓣,这一吻又狠又急。

丛霁素来温柔,未曾如此粗暴地亲吻过自己,这令温祈不由怀疑丛霁是否又被下了与当年一样的奇毒。

倘使当年的奇毒确实被下于“桃面”之上,丛霁是不慎割伤了手指,才经由“桃面”染上奇毒的,丛霁不可能那样凑巧地又被“桃面”割伤了手指罢?

且丛霁并非粗心大意之人,既认为“桃面”或有蹊跷,定不会徒手碰触“桃面”,更不会重蹈覆辙,再度被“桃面”割伤手指。

许是因为他心悦于丛霁的缘故,分明愈发疼了,他却仍是沉沦其中了。

他正在与丛霁交尾,丛霁乃是他的雄鲛,即便是丛霁所给予的痛楚,他亦欣然接受。

他努力地迎合着丛霁的掠夺,口中尽是血腥味,不止口腔与唇瓣,别处亦流血了。

丛霁知晓自己伤着温祈了,可他的身体已然脱离了他的掌控,不顾温祈的死活,只顾享用美好且乖顺的猎物。

“梓……童……”他从齿缝挤出了声音来,下一息,拼命地退了出来,手指一动,烛台即刻落入了他掌中。

温祈乍然见得丛霁丢弃蜡烛,欲要将烛台上针尖往自己心口刺,赶忙将自己的掌心覆上了丛霁的心口,并厉声道:“放下!”

“梓童。”丛霁拨开温祈的手,下得御榻,拉开自己了与温祈的距离,“梓童,朕许会害死你,你且快些离开,再命人将这寝宫暂且封起来,让朕出去不得。”

闻言,温祈想起了丹泉殿满墙的抓痕,他绝不容许丛霁再自残。

他正欲去丛霁面前,双足一动,便觉疼得厉害。

他忍受着疼痛下了御榻,每行一步皆是煎熬,但他仍是坚持着到了丛霁面前。

丛霁以为温祈要离开,想为温祈披上一件外衫,却生怕自己触及温祈的肌肤。

见温祈于他面前站定,他向温祈保证道:“梓童且快些离开罢,勿要担忧,朕定会平安无事。”

然而,温祈却是充耳不闻,径直跪下了身去。

他急欲推开温祈,左手反而用力地将温祈的后脑勺向下一按。

温祈因丛霁这一用力而生疼,加之旁的伤处,逼得他浑身发颤。

丛霁慌忙收回了手,连连后退。

温祁咳嗽不止,片刻后,站起身来,见丛霁满目心疼,展颜一笑,步步紧逼。

丛霁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温祁复又跪下了身去,少顷,他被丛霁推开了。

“夫君。”他唤了一声,而后低首亲吻丛霁拿着烛台的右手。

好一会儿,丛霁方才将烛台掷于地,继而抱着他上了御榻。

疼,很疼,疼得教他忆起了剖腹之时的煎熬,他一时间分不清是剖腹更疼些,亦或是现下更疼些。

他面色惨白,注视着丛霁,以面颊磨蹭着丛霁的面颊,哑声道:“夫君,我们一起熬过这二月十五罢。”

丛霁心若刀割,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目睹着自己的暴行。

不久后,温祈疼得昏死了过去,待他醒来,天已蒙蒙亮了。

他第一反应便是吻着丛霁的额头安慰道:“我无事,莫怕。”

时近正午,他又昏死了过去,待他再次醒来,已近黄昏。

他望向丛霁,丛霁一身的抓痕赫然刺入眼中。

他确定自己并未于丛霁胸前留下这般多的抓痕,质问道:“夫君,你可是自残了?你是否记得自己曾答应过我不会再自残了?”

“对不住。”丛霁唯恐自己害了温祈的性命,为了压抑嗜血之欲,不得不自残。

“我乃是夫君的雌鲛,夫君乃是我的雄鲛,雌鲛与雄鲛交尾理所应当,夫君勿要再自残了。”温祈吻上了丛霁的唇瓣,并用几乎已散架的双手抱住了丛霁的脖颈。

以防丛霁再自残,他命令自己不许再昏死过去,强撑着精神,终是熬过了二月十五。

丛霁松开了温祈,点燃烛火,细细端详着温祈,双目生红。

温祈的唇瓣被他咬破了,腰身满是青紫,那处更是伤痕累累。

“不疼。”温祈啄吻着丛霁的眼帘道,“不疼,你莫要担心。”

“显然很疼。”丛霁小心翼翼地圈住了温祈的腰身,不断地道,“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

“并非夫君的过错。”温祈将下颌抵于丛霁肩头,阖上了双目,向丛霁确认道,“夫君是否碰触过‘桃面’?”

“朕并未碰触过‘桃面’。”丛霁会意,“梓童认为朕又中了那奇毒?”

“嗯,夫君须得彻查自己究竟为何又中了那奇毒。”温祈被折磨了足足一日一夜,已没什么气力了,旋即昏死了过去。

丛霁心疼得落下了眼泪,将温祈放于御榻,命人送了水来,并命章太医送了药膏来。

他先是战战兢兢地将温祈身上的血液拭去,清理好伤口,才为温祈上药。

然后,他换下了俱是血迹的被褥,换上了干净的被褥,又瞧了温祈片刻,方才处理自己身上的抓痕。

再然后,他上了御榻,将温祈拢入了自己怀中。

这回的嗜血之欲来势汹汹,诚如温祈所言,他应当又中了那奇毒。

是他一时不察,教温祈受罪了。

“对不住。”他揉着温祈的发丝,轻声细语地道,“梓童遇见朕实乃三生不幸,朕总是令梓童受罪。”

温祈昏迷了十个时辰方才醒过来,他艰难地睁开双目,随即被丛霁抱住了。

“朕还以为……”丛霁后怕至极,不敢吐出不吉利的话语。

温祈直觉得自己的身体无一处不疼,却轻拍着丛霁的背脊安抚道:“我连剖腹取子都熬过来了,区区小伤,不值一提。”

丛霁自责地道:“朕清楚自己教梓童受罪了,甚至还出了血,梓童何必哄骗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