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个小时后,娄妲发现了明秋惊一路上留在树干和石头上的徽记。

两个小时以后,红蓝方人数再度锐减十几人的情况下,杭碧仪小组联系上了魔家姐妹。

等到时间走到第三个小时,滑应殊拉起了一支声势浩荡的红方队伍。

少年班的六人短暂聚首,对当下情况制定了简单的计划。

“我也给明秋惊留了信号,约他等会儿碰头。”

娄妲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刚刚的经历。

她在发现徽记以后,就顺着明秋惊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上去。

虽然一直到事先定好的集合时间,她也没能追上明秋惊三人,但娄妲没忘记在明秋惊的记号旁边刻下新的标记。

俞少如,也就是魔家姐妹的搭档,少年班里年纪最小的那个男生。

听到这话,他不假思索地蹦了一下。

“那太好了。我们已经把红方考生聚集在一起了,接下来,只要让明哥组织起蓝方自检,把那些在考试里搞事的家伙找出来,剩下的积分比赛各凭本事。”

俞少如兴冲冲地说:“这样一来,今年的阵营赛,其实可以不用打啊。”

十三岁的小男生,脸上还带着粉嘟嘟的婴儿肥,他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说这话时甚至激动得握紧了拳头。

太可爱了,魔家姐妹忍不住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地扒拉起俞少如的脑袋。

滑应殊笑眯眯地看了这位小弟弟一眼,他推推鼻梁上的圆墨镜,遮住眼中所有阴险光芒,还不知道从哪个衣兜里翻出一根棒棒糖塞给俞少如。

“少如说得对啊。”滑应殊感慨道,“小妲,你跟明秋惊约了什么时候见面?我们正好带人去做他一票。”

“诶?”俞少如含着棒棒糖睁圆了眼睛,“我明明是说……”

“嗯嗯嗯,少如说的我们都听见了。不过你看,咱们已经把红方考生聚集起来了,既然大家信任我们,我们总不能让他们走空吧。”

三弦琴被放平在滑应殊膝头,戴着墨镜的少年已经开始期待地搓手手。

“以我对明秋惊的了解,他一定也在拉队伍。如果他拉齐了人,那我们就相当于把每次阵营赛的时间提前了,红蓝方冲突没有问题。”

俞少如面露迟疑:“可如果明哥没拉到人?”

要是明秋惊根本没来得及组织阵营赛,只因为对班级同学的信任,按时到达指定地点,又在在人海战术下被淘汰,那……那……

“明秋惊如果不拉人,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更得大义灭亲了呀。”

滑应殊笑眯眯地说:“既然已经带起了红方考生,就得负起组织者的责任……唉,我也痛心不已,但只能对不起明秋惊了。”

如果不看滑应殊脸上喜闻乐见的期待微笑,俞少如可能真会相信这份痛心。

杭碧仪脸上写满认同:“人数消失的太多,考生们已经怀疑是我们少年班在炸鱼。如果是明秋惊在搞事,围殴他恰如其分。”

如果不是明秋惊在搞事……

那带着人扁他一顿,也算是一种隐晦的澄清了。

“是吧。”娄妲捏着下巴沉思,“内部反水是阵营战的光荣传统啊。”

魔家姐妹对视一眼,嘿嘿直笑。

“少如,我们要相信自己同伴——此处特指明秋惊的实力!”

“少如,我们要相信自己同伴——此处特指滑应殊的筹谋!”

“少如,你还要相信——”“——我们两个的搞事能力!”

俞少如:“……”

这一刻,小孩子的世界观遭遇了重大打击。

他环视四周一眼,只看见其余五个同学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神情,并且已经商量好了一旦把人淘汰,考试结束就请明秋惊他们吃饭的事宜。

“我还想说……”俞少如弱弱地举起一只手来,“那个,骄兵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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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滑应殊组集齐了魔家姐妹和俞少如一样,凌一弦组,也同样碰上了赵融、卫文安和廖小绍。

当时双方相隔千米之远。

凌一弦三人比对面更早地探查到了旁人的气息。

于是,三人提前做好了碰瓷准备。

谁知道,狭路相逢之际,赵融忽然一声大叫,愣是把他们给整得不会了。

赵融指着衣角上还在滴血的江自流,先是嗷地喊了一嗓子:“凌一弦,你离他远点!”

那一声海豚高音,足以载入世界音乐史。

方圆三里地内的鸟雀受惊,哗啦啦地扑拍翅膀,从树梢腾空而起,飞向瓦蓝色的天空。

被当成某种传染源的江自流:“……”

凌一弦喃喃念完了后半句:“……救命啊。”

赵融几乎要跳起来:“都让你离他远点,这就是在救你的命了!”

他环视四周,没有发现那个最为期待的人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等等,明秋惊呢?”

凌一弦眼睁睁地看着,赵融的瞬间双手捧脸,表情直接切换成一张世界名画——《呐喊》。

他惊恐地说:“江自流终于把明秋惊给鲨了?”

说完这话以后,赵融又感觉哪里不对。

根据他的自身经验,赵融瞬间改口:“明秋惊为了替你挡下发疯的江自流,终于被江自流给鲨了?”

凌一弦:“……”你这还是不对啊!

江自流:“……”

在赵融强大的误解能力下,明秋惊终于轻咳一声,从树梢纵身跃下。

他落地的身法缥缈轻盈,好似天边吹拂过一丝云气。

“文安,小绍,哦——还有你们的队友。也是看了标记找来的吗?”

某位队友·连姓名都没有配出现·赵融:“……”

“是啊。”卫文安点头,“除了你们的徽记之外,还有班长他们组的标记,约你们等会儿碰头。怎么样,打算去吗?”

明秋惊毫不迟疑地点头:“既然相约,当然是要见——标记在哪儿?我跟一弦和自流这就赶过去,不要迟到了。”

他笑起来时宛如清风朗月,微风从林间穿过,拂动明秋惊的宽广的衣袖,月白色的长袍勾勒出明秋惊修竹一般的腰身,越发显得他磊磊落落,丝毫也不设防备。

在明秋惊身边,万事不过心的江自流连连点头,显然没觉得这种思考方式有哪里不对。

至于凌一弦——更不用指望了,她本来就只有一根弦。

卫文安和廖小绍对视一眼,各自在目光里叹了口气。

人们大多会有这种特性:比如说,看到末尾只差一个字就能读通顺的句,人们总会下意识在心里补上那个字。

而当看到明秋惊小组这种全无防备心的表现时,大家也多半忍不住要在心里替他们补上这段心眼。

廖小绍当即表态道:“见面也得很小心,红方未必很可亲。滑应殊不像江自流一根筋,不如咱们组团过去搞个双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