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凶宅试睡(6) 肥肥不用愁下顿了,因……

门被推开, 封尘多年的屋子展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后院的主厅,结构和前院相近,面积略小。台本里记述, 宅院主人说这屋子的摆设依旧保持着多年前的样貌,从他出生以来没有变动过。

这些古老的家具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结满蛛网,无一不是岁月的痕迹。

屋内窗户紧闭,幽暗沉闷,不时生起一阵小阴风,掀起尘埃, 抚过垂帘,惹起呜咽般的响动。

月伢说完那句话后,其他人总觉得真的有东西在暗处醒来了,个个都心慌慌。

月伢不动没人敢动,于是大家一起一动不动。

月伢回眸,看到一群人表情僵硬地杵在他背后, 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进去?”

导演僵硬地笑了笑:“你先请!”大哥, 请!

全员怂包,居然还敢做灵异栏目,月伢摇了摇头, 踏进屋里, 打破了奇怪的氛围。

梨花紧张地跟上,用接近气音的声音问:“我们接下来搜查的重点是什么?”

月伢:“随缘。”

梨花:“……”那么佛吗?

“和裁缝有关的,一律眼看手勿动。”月伢懒懒地补充了句, 免得这姑娘莽撞。

在月伢眼里,肥肥吃过饭了,就没什么好着急了。

梨花小鸡啄米地点头:“好!”

月伢扫了眼客厅, 这里没有挂庆祝新居的镜子,只挂着一幅画。

画里是一个穿着红衣,戴着鬼面的男人,男人手中握着一条绳索,那绳索尾端分成好几股,每一股都绑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这些鬼往外爬,几乎要冲出画纸外。每一个鬼旁边都提着字,大概是它们的名字,字写得不错,但名字取得相当随便。

梨花看得毛骨悚然:“这画好生诡异,尤其这绳子,让我想起了吊死鬼,这些鬼好像会爬出来一样。你说这个戴鬼面的男人是谁,他牵着那么多鬼干什么?”

月伢声音平静:“可能是在遛鬼。”

梨花:“?”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用词还很准确。

肥肥忽然跳到地上,围着一个大花瓶嗅来嗅去,月伢跟上它,没有再分给那幅画一个眼神。

所以他没看到,画中的鬼面男人缓缓移动了下眼珠子。

肥肥蹲在花瓶前,时不时用爪子拍拍花瓶,发出咚咚声。

这花瓶足足有一米多高,大肚子细长颈,花纹比较普通,没什么价值,只是个摆设。

但肥肥停在这,证明它有点意思。

月伢往花瓶里面看,发现瓶底有个东西,但是太暗了他看不清。

倒出来可能会触发禁忌,不是个好办法。

月伢取出摄像机,对准瓶口拍了几张照片。

这几张照片拍得很清晰,可以看到瓶底躺着一个红木印章,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月伢放大照片,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结果照片一放大,他在阴影部分看到了一张模糊惨白的脸!

那张脸藏在黑暗中,不放大根本发现不了。

这平平无奇的花瓶,瞬间就变成了……猫粮桶!

肥肥不用吃完上顿愁下顿了,关键是这猫粮桶还送红木印章,多划算。

月伢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拍到什么了?”梨花见他笑了,好奇地问。

“好东西。”月伢给她看照片。

“这是什么,印章吗?”梨花一开始没有看到鬼脸,也是下意识放大了照片,结果和阴影中的鬼脸看了个对眼,差点尖叫。

她表情僵硬,身体很诚实地远离花瓶:“你看到那么恐怖的东西,怎么还笑得出来?”

月伢:“恐怖吗?”这不比吊死鬼可爱多了。

月伢问工作人员要了一支红色马克笔,在花瓶附近的地板上画了个三角形。

“这是在标注危险区域吗?”梨花觉得他又变可靠了:“太棒了,这样我们路过的时候就会知道要小心。”

月伢盖上笔盖,淡声说:“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但我是在标注猫粮区域。”

肥肥眼睛亮亮,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喵!”我是有储备粮的猫了!

梨花愣住:“猫粮?”

梨花细思极恐,这只猫到底吃什么长大的?!

“继续。”月伢走向房间。

梨花试探问道:“继续找‘猫粮’吗?”

月伢:“没错。”

梨花:“……”没见过主动去找鬼的,真的跪了。

这间房只有一个大收纳柜和一套桌椅,看起来比较像书房,桌上放着一支毛笔、一块黑砚以及一叠摊开的纸。

这些东西上面爬满了蜘蛛网,依稀能看清纸上的字,字体歪歪扭扭,呈现出暗红色,上面还有泼洒的印记,怨气冲天。

月伢微微眯起眼睛,读了一遍:“恶霸杀我,天理不容,我要生生世世与之纠缠,为此愿意用灵魂和你交易,凤娟书。”

凤娟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在哪儿听过?

“嘶……这是血书吗?上面提到了恶霸,应该是鬼裁缝写的吧?”梨花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看向月伢:“你有什么看法?”

月伢蹙眉:“字太丑了。”

梨花再次看向血书,不得不承认月伢说得对,这字跟狗爬似的,水平不如小学生。

“还有别的看法吗?”

“这不是用血写的,是红墨。”月伢指了指石砚,上面还有一小块没磨完的红墨。

正在安静拍摄的导演急了:“小月主播,你别说出来呀,让观众以为是血书,这样效果更好。”

月伢看向摄像头,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黑润的眼睛,平静地回眸时,所有人都被这双漂亮眼睛吸引,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这些字迹很飘,有泼溅痕迹,只有悬着握笔并且控制力不够才会写出这种字。”月伢思路清晰,语速很快:“我猜测曾经有人坐在书桌前,用笔和纸当媒介,和鬼裁缝沟通,鬼裁缝借他的手写下了这行字。”

如果这个交易成功了,那意味着鬼裁缝已经把灵魂卖给了某人。

他没有说完整,但说得很有画面感,众人不太费劲就能想象出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坐在桌前,被凭空出现的鬼手握住手,写下这封怨气冲天的手书……npc们再次被月伢吓得不!敢!动!了!

“导演,节目效果够吗?”月伢无辜地眨了眨眼。

自己要求的节目效果,含泪也要承受住,导演苦笑着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够,非常够。”

月伢说:“还有。”

导演已经开始提心吊胆了:“还有什么?”

“你不觉得凤娟这个名字很熟悉吗?我想起来她是甲方之一。”月伢取出合同,展开第一页,指着甲方那一栏上的名字:“请我们来拍节目的委托人,是鬼。”

导演脸色苍白,流了满头大汗:“可能只是同名同姓,比如……笔、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