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打扰(第4/5页)

白芜借着晚上和南遥去洗澡的机会,问了问他长生树是怎么回事。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种树?”

“我亚父说这种树的树心可以吃,鹰族的人又不喜欢吃,我就顺便问一下。它是不是和青根一样?”

“是一样,不过这种树非常大,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砍起来很麻烦,一般人不会砍这种树。”

白芜想了想,“能带我去看看吗?”

“你要是有空,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

白芜立刻点头。

南遥看着他的眼睛,“那你明天早点过来找我。”

白芜第二天特地背上了石斧头和炭。

他以前砍树的时候,就喜欢在树脚下砍一个缺口,然后放一堆柴火慢慢烧。

只要不是砍房梁,这样子砍树是最快最省力的,因为可以同时烧好几十棵树,通常大半天下来就能把一棵树烧倒

砍长生树他也打算用这个办法。

没想到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第二天到了鹰族的地方,看着满满一座山青翠漂亮的树木,他突然有些下不去手。

他张圆了嘴巴,“这树也太漂亮了吧,如果把它们砍倒,里面可以吃的树心大概有多粗?”

南遥单手扶着边上一棵树,伸出拳头,“不会比我的拳头更粗。”

“那也太浪费了,除了可以吃的部分,其他部分砍下来只能当柴烧吗?”

“都剖成了两半,只能当柴烧。”

白芜张了张嘴巴,又合上。

那么高大一棵树,不知道要长多少年。

就为了吃里面一点树芯,他们就把树砍倒,那也太破坏资源了。

南遥在边上等他做决定。

白芜转头看他,问:“看这么高大的树,是不是不符合你的理念?”

他还记得南遥的可持续发展理念。

这是一个连猎物都不让多打的祭司。

“这里有那么多长生树。除了你之外,也没有什么人会吃它们的树心,你想砍就砍,没有关系。”

顿了顿,南遥接着说道:“砍了,我们可以继续种下去,附近有不少长生树的树种。”

白芜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算了吧,我下不去手,总觉得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祸害那么大一棵树,有点残忍。”

他说算了,心情却有点沮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树根上,在头顶露出来的那一小片天空不说话。

南遥陪他一起坐在树根上。

等他安静了一会儿,南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要是不想砍树,我带你去附近找一找蘑菇。”

“这个季节还有蘑菇?”

“哪个季节都有。这个季节不仅有蘑菇,还有野果,森林深处还长着一种可以吃的草,只是那种草煮熟了之后会冻成一块块油冻,有点像兽皮冻。”

“皮冻?”白芜的耳朵捕捉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他转过头来,眼睛一下亮了,“是不是咬起来有点弹性,尝起来没什么味道的东西?”

“嗯。我不喜欢。”

“我梦里也有这种东西,一般会放点果子进去,做果冻吃。”

“你要想吃,等会带你去找。”

“别等会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白芜拍拍屁股站起来。

南遥对他说,“那些草长在树干上,我们要从这里走上去。”

“那就走。”

“我拉你上去,这里下了太多雪,太滑了。”

南遥伸出手要拉白芜的手腕。

白芜误会了,以为要拉手,将自己的手掌塞到他的大掌之中。

南遥是兽人,体温要高一些,在这种下雪的天气尤其显得温暖。

白芜惊喜地看着他,“你手好暖,都赶上了小火炉。”

南遥另一只手抽动了一下,将他的手掌拉得更稳。

两人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没走一会儿,南遥就在树干上找到了那种墨绿色的草,招呼白芜一起薅草。

这种草有点像树苔,几乎已经没有水分,一扯就可以扯出一大片。

最妙的是,这些草的根系紧紧扒拉着树皮,并没有沙子。

白芜闻一下,能闻到青草那股纯粹的香味,可以想象把这些草薅回去的时候,洗起来一定非常方便。

白芜喜欢一切方便的东西。

白芜因为没有树芯而低落的心情又变得飞扬起来,他在回去的路上,甚至哼起了歌。

上辈子的歌,他已经不记得歌词了,但是旋律还牢牢记在脑海里。

鸟兽人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无与伦比,他哼起来的时候,旋律格外婉转动听。

南遥听着他格外飞扬的旋律,心情也变好了。

两人采了不少蘑菇、果子、树苔回去。

南遥直接送白芜回家。

在分别的时候,南遥说道:“我好像在兽兽人部落见过你说的那种麦子,就算不是麦子,也是类似的东西,你等我巡视完领地,带你走一趟。”

白芜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脸上的表情都亮了,“真的?!”

“应该没错,不过路十分远,你要去的话,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怕远!”白芜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要是真能找到麦子,你让我出去外面飞三个月都可以。”

“不用三个月那么久,大半个月就够了。”

“那肯定没问题。”

两人站在原地对视。

要是往常,白芜一定会先和他告别,但是在今天,告别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白芜从未觉得南遥如此可爱过,一时间竟舍不得走。

南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有提要回去。

最后还是白芜问,“要不然你在我家吃晚饭?我今晚看能不能把果冻做出来。”

“还是不了,我先回去。”

“那等会洗澡的时候,我给你带啊。等会见。”

南遥点头,这才变回兽形,拍着翅膀往天空飞。

白芜目送他离去,回头一看,见岸正幽幽地站在远方。

白芜吓了一跳,“我和祭司大人没什么,他就是送我回来。”

岸什么都没问,“冷不冷?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不冷不冷,怎么今天做饭做的那么早?我采了一些树苔回来,祭司大人说可以用这个做树苔冻,晚上我给你们做果冻吃。”

白芜从没发现自己一紧张,话就会变得那么多,今天的废话简直像兜不住,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嘴里掉出来。

他挺直了脊背走进厨房,拍了拍胸膛,这才发现大冷天的,他背后居然出了一背的汗。

草。

白芜简直匪夷所思,他明明没做什么心虚事,怎么会吓成这个样子?

想了半天只能归结于他哥幽幽地站在那里也不出声,看起来非常吓人,于是他就被吓到了。

人吓人,吓死人啊!

“怎么是这个表情?”岸一进厨房就看见白芜幽怨地看向自己,满脑袋莫名其妙,“你今天怎么了?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