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暗流(第2/3页)

思宁很喜欢这味道,又咬了一口。

逊嫔和安常在倒是没有吃点心,只喝了一口茶,就又说起了话。

逊嫔指着这荷花池道:“避暑山庄不比园子里精致华丽,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你看这池子荷花,错落有致,品相绝佳,也不输院子里的荷花池。”

安常在笑了笑:“娘娘说的很是,妾也觉得这荷花养得好,可见也是用了心思。”

逊嫔听到这话,轻笑两声:“要说心思,宫里的诸位姐妹其实也该学一学这养花的心思,哪怕不能花开常艳,也该有所依仗,日后哪怕花开败了,也能让人想着你。否则今日或许还是明艳花朵,明儿就零落成泥被人糟践了。”

她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思宁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但是逊嫔却没有再延续这个话题,而是很快转而说起了别的。

反倒是安常在,后来就看着有些神思不属。

一直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安常在匆忙告辞,思宁和逊嫔站在赏荷亭里,看着安常在匆匆离开,微微蹙了蹙眉:“你今儿邀请她,到底是为何?”

逊嫔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轻声道:“信贵人和安常在同时入宫,安常在还是满洲大姓,却被信贵人压的死死的,嫔妾就不信她会甘心如此,而且信贵人时常来储秀宫里找安常在,言语间都是炫耀之意,这天长日久的,难道还能姐妹和睦不成,嫔妾也就是推她一把罢了。”

原来她是想要挑唆安常在去争宠,和信贵人打擂台,思宁有些无语,笑道:“你这又是何必?难道那信贵人得罪了你不成?”

逊嫔咬了咬牙:“嫔妾就是看不惯她那妖妖调调的样子,行为做派倒是处处敢学着娘娘,偏偏又学得不像,真是贻笑大方。”

思宁倒是没料到逊嫔是为了这个,说实在的,思宁对于这个信贵人并没有多顾忌,虽然说心里挺膈应她的行为,但是她敏锐的察觉到,最近嘉庆对信贵人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宠幸了,反而开始渐渐疏远,因此她相信,信贵人这么做,只是自寻死路。

所谓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就是这个道理,嘉庆身为皇帝,后宫佳丽不说三千吧,那也是各有千秋,信贵人一味模仿他人,却没有自己的特色,失宠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思宁倒是不觉得逊嫔的这个谋划能够成功,毕竟这位安常在,看起来是个十分稳重踏实的人,不可能因为这三言两语,就做出不符合自己品性的事情。

因此思宁并没有多言,只是淡淡道:“以后这样的事儿还是少做些,说不得就被人看出端倪,反倒是砸了自己的脚,信贵人如何嚣张,也并非她本身厉害,只是仗着皇上的宠信罢了,你又何苦在这个时候与她争锋。”

逊嫔咬了咬唇:“娘娘教训的是,到底是妾身鲁莽了。”

思宁却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只是日后行事,咱们还是要多商量,如此也能共同进退。”

一听这话,逊嫔有些激动:“娘娘愿意与嫔妾共进退?”

思宁笑了笑:“我与你相识这么多年,你的性子我也算了解,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逊嫔脸涨得通红,急忙给思宁行了大礼:“嫔妾愿为娘娘效死。”

思宁拉着她站起了身,温声道:“不需你效死,只有了空了,陪我说说话便罢了。”

逊嫔笑着点了点头。

……

这天下午,思宁听到消息,四阿哥突然开始上吐下泻,好像是受了寒。

许多太医都去了皇后住处,给四阿哥诊脉,后来嘉庆知道了,都把自己的御用太医派了过去。

一直到天擦黑,太医们这才离开,根据青黛打探来的消息,四阿哥的呕吐和腹泻算是止住了,但是身体也虚弱了许多,只怕要养上几天。

思宁听了点了点头,又让青衿收拾了些药材送了过去。

屋里伺候的,则是换上了青黛和青茶。

经过了青黛和青衿的培训,如今青荷和青茶也能到近身前伺候了。

根据青黛所言,青荷行事稍微轻浮一些,青茶倒是个老实的。

因此思宁只让青荷负责外屋的打扫,青茶负责屋里的打扫,以及思宁的洗漱。

青荷这段时间倒是干的挺好,手底下几个小宫女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屋外和院子里都是打扫的干干净净,花草树木也收拾的很清爽。

而青茶也不愧她老实的评价,一言一行都是规矩里刻出来的,从来不逾矩半步。

其实这样伺候的人思宁倒是安心,总不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很快,青衿就回来了,立刻进屋里和思宁回禀:“奴才看着,四阿哥面色有些蜡黄,头上满是虚汗,仿佛是这次病的不轻,不过皇后娘娘照顾的倒是妥帖,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看了您送过去的药材,还让我给您道谢呢。”

思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几日你们行事也小心些,四阿哥病了,总不是什么好事。”

青衿点了点头,下去吩咐其他人了。

……

这一晚,嘉庆来了思宁院里,来的时候,思宁正在屋里看书呢,听到皇上来了,急忙迎了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看见青荷正跪在嘉庆脚边,似乎在和嘉庆说什么话。

思宁眉眼微动,走上前去,对着嘉庆行了一礼:“皇上。”

嘉庆见她出来了,三两步走上前来,一把拉起了她:“今晚外头的风倒是有些冷,你跑出来做什么。”

思宁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嘉庆身后的青荷,见她死死低着头,跪伏在地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她收回了视线,笑了笑道:“妾身穿的暖和呢,想着您来了,就忍不住出来迎一迎。”

这话说的嘉庆心中一软,一手揽着思宁,就往屋里走。

他头也没回,似乎刚刚那个和他说话的人,并不存在一样。

青荷跪在已经略显萧瑟的院子里,握紧了拳头。

……

屋里思宁和嘉庆用完了膳,坐在窗边亲亲热热的说话,屋外却看见青衿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缓步走到青荷跟前,面色冷的像是冰霜一般。

“你跪在这儿做什么,要跪,就去后头跪着,没得碍了主子的眼!”

青荷抬起头,面上已经是一脸的惊恐,她急忙磕头:“青衿姐姐,奴才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只是皇上来了,奴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跪的晚了,皇上仁慈,问了奴才几乎话罢了。”

青衿满脸冷笑:“这话也亏你说得出来,这满院子的人不是瞎的,你做了什么大家一清二楚,别再狡辩了,给我跪到后头去,赶明儿就让内务府的人将你领走,咱们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青荷的脸一下子绿了,被赶回内务府,那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她不用想也知道,日后不仅是满宫的大小主子再不敢用她,只怕日后也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