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章 维么拉河(第2/3页)

然而,由于梅切尔机智勇敢,毅力顽强,克服了种种艰难险阻。他坚持一英里一英里地不断向前走,跨越了好几个平原和山丘,穿过了一片又一片树林。除了毅力和机智以外,还必须具有一种高尚的品质,那就是耐性——一种经得起任何考验的耐性,一种不是坚持几小时、几天,而是数周的耐性,尤其赶牲口过河的时候就特别需要有这种耐性。迁徙途中一遇到河流,这牲畜贩子就发愁。倒不是渡不过去,而是牧畜执拗着不肯过河。牛一嗅到水就后退。羊也不肯下水,到处乱窜。开始,牲畜贩子想等到夜里把它们赶过去,结果不成;把公羊硬拽下河,母羊又不愿意跟着走。后来,让它们渴上几天试试看,但那些畜牲宁愿不喝水也不肯下河。他又尝试着把小羊搬到河那边,希望小羊的叫唤能吸引母亲过去,但是小羊尽管咩咩地叫,母亲依然无动于衷。这样,有时一耽搁就是个把月,那牲畜贩子对这支咩着、哞着、嘶着的大军一点办法也没有。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莫名其妙地将一小队牲畜弄过河了,但困难又来了,无法使这么多牲畜有秩序地淌过河,结果,队伍一乱,淹死不少牲口。

梅切尔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在他叙说故事的时候,牧群已井然有序地走过好长一段路了。他得赶到队伍前头去,选择最好的牧场放牧了。于是,他与哥尼纳凡爵士一行道别,跨上骏马,转眼间,便消失在一团烟尘之中了。

哥尼纳凡一行随即也背朝着牧群继续赶路。直到日暮,才到塔尔博特山下停歇下来。

这时,地理学家郑重其事地提醒大家,今天是12月25日,圣诞节,在英国人心目中这是个盛大节日。不过,司务长并未忘记,因此,他在帐篷里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众人对奥比内先生的手艺大加赞赏,这晚,奥比内也将自己的厨艺发挥到了极致。有鹿肉火腿、腌牛肉、熏鲑鱼,燕麦饼、大麦蛋糕等。中国名茶随便喝,还有大量的威士忌和好几瓶波尔多葡萄酒。大家可以尽情地吃尽情地喝,简直就像在苏格兰高原的玛考姆府大餐厅里一样。

虽说晚筵特别丰盛,然而,巴加内尔觉得应该还要来点水果。于是,他跑去摘来了一些野橘子。这果子毫无滋味,核咬碎后像辣椒一样辣,土著人称之为“毛卡梨”。那地理学家为表示自己热爱科学,便硬着头皮将果子放在口中,结果辣得直叫。少校问他内陆沙漠有什么特点时,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次日,12月26日,旅行队穿过了诺通河的肥沃地带,又过了半干涸的麦根齐河。天高气朗,吹南风,天气凉爽,犹如北半球夏天吹北风一样,巴加内尔给他的小学生罗伯特解释说:

“我们运气好,”他又说,“一般来说,南半球比北半球要热些。”

“那是为什么呀?”小罗伯特问。

“为什么呀?”巴加内尔说,“你没有听说过地球在冬天离太阳近些吗?”

“听是听说过,巴加内尔先生。”

“没听说过冬天冷是由于太阳光斜射过来的缘故吗?”

“这我知道。”

“我的孩子,南半球热些就是这个原因嘛。”

“我不明白。”罗伯特瞪着两个大眼珠回答说。

“你想想看,”巴加内尔又说,“冬天,在欧洲,我们在地球的另一面,而澳洲,就在我们的脚底下,那是什么季节?”

“夏天呀。”罗伯特说。

“这不,正是这时候地球最接近太阳,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

“南半球的夏天热些,是因为在夏天,南半球比北半球离太阳更近些。”

“果真这样,巴加内尔先生。”

“所以,人们说地球在冬天离太阳近,是我们住在北半球的人所说的。”

“这我从未想过。”罗伯特回答。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孩子,别忘记了啊。”

罗伯特很满意地学了一堂天文地理课,还知道了维多利亚州的平均温度在华氏74度,摄氏23度左右。

晚上,旅行队在离龙斯达尔湖5英里的地方露营,北面是高耸的德朗蒙山,南面是德利登山。

翌日,11点光景,牛车到了维么拉河河岸。这地方位于东经143度。

维么拉河宽半英里,河床较浅,河水在橡胶树和洋槐树中蜿蜒。对岸有几棵高大的桃金娘科植物,名叫卡拉塔树,高达15英尺,树枝下垂,开红花。成千上万只鸟在那青葱的枝叶间跳来跳去,有鹦鹉、金翅雀、金翅鸽、长尾鹦鹉等。河里还有一对黑天鹅在羞答答地戏水,这对江河中的珍禽一会儿就钻入水中不见了。维么拉河弯弯曲曲,在这片引人入胜的原野上迂回流淌。

牛车在这片绿茸茸的草地上停了下来,草地的边缘一直延伸到河边的激流中。河上没有木筏,也没有桥梁,只好找片浅滩,趟水而过。在上游四分之一英里处,河水较浅,准备在此渡河。艾尔顿再三探测,河水只不过3英尺深,这样,牛车从这浅水中趟过,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没有别的法子过河吗?”哥尼纳凡问那水手。

“没别的法子,爵士,”艾尔顿回答,“打这里过去并不危险。可以过得去。”

“需要海伦娜夫人和格兰特小姐下车吗?”

“没必要下车,牛走得很稳,保证叫它们走在妥当的地方。”

“好吧,艾尔顿,靠你了。”

骑马的人围住牛车,大胆地下河了。通常,车子过河,周围都套着一些空桶,使之漂浮在水面上。但哥尼纳凡一行人没有这种“救生圈”,只好摸水过河了。艾尔顿坐在牛车上小心翼翼地赶着牛,少校和两名水手抄前几步探路。哥尼纳凡和约翰·蒙格尔斯走在车子两旁,给两位女士保驾护航,巴加内尔和罗伯特殿后。

到了河心,车遇到了深槽,水淹到轮轴。牛走出浅滩,脚探不到底,很可能连车也会拖下去。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艾尔顿勇敢地跳入水中,把住牛角,这才把牛拉回到正路上来。

车子在河中歪了

突然间,车子摇晃一下,只听见哗啦一声,车身倾斜过去,水淹到了女士们的脚。爵士和船长紧紧地抓住车栏用力拉,车还是漂了起来。好险呀!

幸亏,艾尔顿眼疾手快抓住牛轭,用劲一扳,这才把车子扭转过来。前面河底是一道小坡,牛马这才稳住脚步。一会儿,人畜都安全过了河,大家虽然浑身湿透,心里却比较满意。

不过,车子的前厢碰坏了,哥尼纳凡那匹马前蹄上的马蹄铁也落掉了。

这得赶快修理。大家面面相觑,十分犯难。这时艾尔顿自告奋勇,他愿意跑到20英里以北的黑点站去找一个钉马蹄铁的铁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