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茈是什么？
茈是即便在五条家也很少有人知道的、独属于六眼的秘术, 是将苍和赫叠加在一起的超强攻击，是五条悟最强招式。
此刻见到入水冲来的禅院锳纪，五条悟下意识地打出了茈。
主要是这张脸真的太刻骨铭心了啊！
但五条悟打完后立刻意识到自己打错人了！！
突兀涌现的二十八年的记忆太过沉重, 居然短暂地压制了成长到现在的十三年记忆, 让五条悟产生了错觉：已经下地狱的伏黑甚尔爬出来砍狱门疆了！
但五条悟不愧是五条悟, 拜六眼所赐, 五条悟还是要比伏黑甚尔更快明悟到：他获得的是未来的记忆, 而不是什么重生。
五条悟常年高速处理六眼看到的无数信息，他的大脑思维运转速度快得无法想象——比如一秒想到高专三年记忆什么的——在打出茈的一瞬间他发现不对，本能地转移了攻击方向, 同时开始收束咒力, 尽可能降低攻击力度。
锳纪的反应速度也极快，他直面茈的瞬间立刻准备读档——仓促之间他根本砍不开这么可怕的能量波, 不如直接读档重来——然后锳纪看到了五条悟抬手的补救动作。
既然五条悟做了补救, 锳纪心随意动, 全身肌肉发力的同时左手打出咒具, 几乎是在他做完这些的同时，巨大而可怕的能量波冲击出来，将周围的水流强行分开。
锳纪的身体如一抹轻盈的树叶, 伴随着可怕的水流呼啸卷动，自然而然地被卷到了水流深处，继而避开了这一招。
五条悟清晰地捕捉到了锳纪的动作。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好漂亮柔和的规避动作，不仅借了水流的冲击, 还借助了五条悟的咒力冲击带起的水花, 几乎将所有攻击都卸掉，如融入了自然一样轻盈柔软。
轰隆——
五条悟的茈打出了一个斜线，正好避开了上方有人的位置, 可怕的水流一飞冲天，将附近的冰面全部掀开来。
冰面上的叶卡夫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只看到水下突兀出现一片真空地带，无数水流和水花在飞舞溅射，形成一个圆形的外壳，而白发少年倒立其中，万物不沾。
紧接着，大约二三十米的位置，一道剑光骤然亮起，继而冰面出现坍塌，被卷入水流深处的锳纪打出斩击，破开冰面冲了出来。
他踩着飞溅的水花从冰河水中踏步而出，冰棱翻飞之间，如一头黑色雄鹰轻盈落地。
锳纪收刀入鞘，经过锳纪和五条悟的炮轰，此刻冰面出现多处裂缝，他大声招呼叶卡夫：“快离开冰面！要碎了！”
叶卡夫这才猛地回神，看向锳纪和五条悟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毛子哥们忙不迭拉着雪橇、扶着摔倒或者掉下水的人离开冰面。
锳纪一蹦一跳踩着碎裂的冰面跑到五条悟身前。
五条悟已经从水下跳了出来，他看向锳纪，苍色眼眸里倒映着禅院锳纪的笑容。
兴奋、昂扬、激动以及战意十足。
锳纪大声问五条悟：“悟！这是什么新招数吗？好厉害！！”
五条悟定定地看着锳纪一言不发，这家伙没意识到刚才差点死掉吗？
几秒后，没有等到回答的锳纪脸上流露出迷惑之色，五条悟这才眨了眨眼，纯色的睫毛遮挡住了眼中的笑意。
五条悟：“茈，是将苍和赫叠加起来的强大攻击招式。”
锳纪惊喜地说：“原来你在水下领悟新招式吗？恭喜！”
下一秒，锳纪反应过来，懊恼道：“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五条悟伸手抓住锳纪的胳膊，直接将锳纪从冰面带到河岸边。
五条悟笑吟吟的：“是啊，的确打扰到我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你就完蛋了。”
锳纪自信地说：“我可以躲开的。”
五条悟意味深长地说：“是让时间倒流吗？”
锳纪惊讶地看向五条悟：“咦？你察觉到了？好厉害，不愧是六眼。”
五条悟有些不满锳纪的反应：“等等，被我发现了秘藏的招式，你就这点反应吗？”
锳纪奇怪地看着五条悟：“我没有秘藏啊，只不过我用了读档后，你们都不记得了而已。”
五条悟：“……”这可太真实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你们？还有谁像我一样察觉到了？”
锳纪差点说出弟弟伏黑甚尔的名字，话到嘴边忍住了，只是含糊地说：“我家里人发现的。”
五条悟拉长语调：“是甚尔？”
锳纪再度惊喜了：“你知道甚尔吗？”
五条悟疑惑不已：“……怎么了？”
锳纪长出一口气，兴高采烈地说：“我老早就想向你介绍甚尔了，他是我双胞胎弟弟，但他好像很讨厌你，还禁止我向你提起他。”
五条悟缓缓道：“哦，他禁止你向我提起他啊……”
五条悟的心情好了一点。
最起码自己承认的朋友并没有骗自己，而是伏黑甚尔那个狗东西先找到未来记忆，故意使绊子啊。
五条悟试图套话：“你弟弟有说原因吗？”他用无辜的语气说：“我虽然知道他，但从没见过他，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锳纪皱眉：“最早甚尔担心你暴露我没有术式，我说你不会说出去的，甚尔依旧不信，总说你会暗算我什么的。”
五条悟呵呵笑：“我不会这么做的。”
锳纪跟着点头：“对啊，你不会在意这种事的。”
五条悟怔了怔，他再度看向身侧的禅院锳纪。
锳纪说的是【不会在意】，而不是什么【我们是朋友】的话语。
五条悟有种奇妙的感觉，不，以前就有了，只是有了未来的记忆后，这种感觉更明显了：那就是禅院锳纪这个人……非常了解五条悟。
或者不是了解，而是很习惯、也擅长理解五条悟这类人的思维模式。
强者很少会去思考弱者的处境和思维。
因为对于弱者来说的麻烦，在强者眼中是那么简单、一目了然和轻易就能做到的事。
从出生起就有六眼、站在了所有咒术师顶点的五条悟永远都没机会明白普通咒术师的难处和想法。
当然，普通咒术师也不会明白五条悟被六眼烧脑时的痛苦。
但禅院锳纪可以很自然地以五条悟的思维来看待事物。
这可真是全新的体验。
五条悟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他说：“后来呢？”
锳纪：“我说不通甚尔，只能强调你是我认可的好朋友，我相信你，然后甚尔就不妨碍我找你玩了，但他还是禁止我透露你的事。”
“他说不想和咒术界有什么牵扯……”锳纪撇撇嘴，“可我看他做任务赚钱挺开心的。”
锳纪这么吐槽了，却又理所当然地说：“不过我是哥哥，包容一下弟弟的任性是应该的，既然他不乐意，那我就不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