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陈执的手托着下巴,向来耷拉着眼皮的眼睛睁开,“怎么说。”

温兰绪坐在他对面,他在口袋里拿出陈执交给他的黑盒子,从里面取出花生米大小的钥匙,“我对钥匙进行物质材料分析,然后找出关于月的所有现存于世的白色东西进行比对,然后锁定在一件物品上。”

陈执手指点了点桌子,“说就行了。”

“这并不是钥匙,而是帝国军校广场上月的雕像的一部分。”温兰绪怕陈执不知道,解释道:“帝国军校广场上现在只有三座雕像,但事实上……”

“这个我听白素院长说起过。”陈执手指摩挲着下巴,“这和雕像有什么关系?”

温兰绪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找来一只打火机,他对这雕像的一小块进行烧灼,很快这颗花生米大小的东西变成了金属流体。他伸手去抓,像液体一样的东西竟然真的被他抓了起来,像是一块泛着流光的布。

陈执研究黑盒子的时候看到过,这是一种极其稀有的材料,名字叫月流金。可以在固体和液体的状态中切换,具有塑型的作用。这种材料一般会用在机甲的连接轴上。

温兰绪拿起月流金,抹在一本书里记载月恶行的文字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诋毁的字眼消失,随即,从消失的文字里浮出全新的文字:

月不见了,我不知道月是否死去,但他的传承不能断绝,于是我使用使用月流金在诋毁月的文字里进行加密记录,相信发现此等奥秘的你,是月忠实的拥护者,更是一位出色可以寄托的天才。(哈哈哈,不过那些人要是发现月的传承由他们亲笔写下,怕是要气死哈哈哈哈。)

现在任务非常明确了,要改变治疗师的课程,要治好蓝水莹的病,就要拿到月的传承。

而拿到月的传承,就必须找到月被损毁的雕像。

不过现在问题又来了。

“能查到月的雕像吗?”陈执看向温兰绪。

这是个大工程。

温兰绪垂眸,他沉默了几分钟,“在嫦娥月宫。”

后来,陈执从温兰绪这里得到了具体消息,总结一下就是,月的雕像在几百年前被损毁,但由于雕像本身艺术价值高,在艺术家里几经辗转,后来被艾丽夫人收录,放进了她的私人博物馆。

也就是嫦娥月宫。

艾丽夫人是帝国有名的拥有极高艺术修养的女omega,他的丈夫是知名的大法官,破过很多难解的案子,两个人是一对模范夫妇。

虽然是私人博物馆,但这位艾丽夫人是位善良的艺术家,除了日常向她的那些omega小姐妹们展示。每隔四年,艾丽夫人会在自己的城堡里举办一场雕刻艺术绘画比赛,非omega的人员赢了比赛,就能拿到邀请函,参观她的嫦娥月宫。

巧合的是,比赛报名日期就在明天。

陈执好像天生没有艺术细胞,但他对这个比赛丝毫不怵。因为omega想进嫦娥月宫只要和艾丽夫人处好关系就行了。

所以这次比赛多是alpha或者是更少的beta。

大家水平都差不多。

正好现在他在“监/禁”期,稍微装扮一下就行了。

陈执跃跃欲试,他对温兰绪眨了眨眼,“帮我做个假身份吧,我几天就回了,不给你惹事。”

温兰绪难得没有一口答应,他嘴唇抿起,“等我几天。”

陈执愣了一下,知道温兰绪是想和他一起去的意思。

他和温兰绪以前经常这样,温兰绪的工作繁重,和他出去需要预留几天去处理这些麻烦的事情。

但这段时间,温兰绪的工作尤为的多。据说是有了款冬花核心成员的踪迹,还有什么黑月流入什么的。

陈执好几次见到温兰绪半夜独自到办公室处理工作,然后第二天帮他查资料找线索。

不过温兰绪这个人实在是能抗,除了眼下隐隐的青黑,完全看不出任何疲惫。

陈执笑了,“算了吧。”

“很快。”温兰绪说道。

陈执从座位上起来,他坐在温兰绪旁边的桌子上,伸手摸他的头发,但这次没有捣乱的心态,有一下没一下的顺毛。

温兰绪在人前生人勿近,但在陈执面前,这种防备从来没有存在过,他很乖,乖到好像陈执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跑什么跑。”陈执的头向他的方向偏了一点,压着声音说道:“搞你的工作。”

温兰绪冷下脸,浑身的冷气,“嫦娥月宫有问题。”

“问题?”陈执手一顿,眼睛眨了眨,“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有。”温兰绪说道:“但就是没有才奇怪。”

过于干净反倒显得诡异。

连温兰绪都说有问题,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而且说不定是比过去遇到的任何问题都大。

陈执眉头一挑,“这不更好玩了?”

温兰绪皱眉,“陈执,我们一起。你最多待两天。”

“嘘。”陈执食指按在温兰绪的嘴唇上,他对温兰绪笑了笑,“我喜欢有趣的事情。”

温兰绪抿唇,一身寒气,眉眼几乎要结冰,“陈执,总有一天你要死在外面。”

“你当我怕?”陈执反问。

“陈执。”温兰绪叫着他的名字,“我不是这个意思。”

“给我一天的时间。”他盯着陈执的眼睛。

陈执这次还就不想和他一块儿行动了,他得找个方法劝动这头倔驴。

想了想,他“啧”了一声,突然脸凑了过来,快速的在温兰绪的脸上贴了贴。他向来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动作有些粗暴,做完这些动作后,自己的脸和温兰绪的脸都红了。

温兰绪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眼睛睁着,漆黑的眼睛里全是陈执的倒影。

陈执笑嘻嘻地看着他,“不喜欢?”

易感期的时候,温兰绪的脸几乎黏在他的脸上,他稍微使劲把他撕下来,温兰绪的泪水就“啪嗒啪嗒”不要钱似的砸在他的脖颈上。

温兰绪的手指摸在脸上,脸上还有陈执肌肤的触感,他的手指紧了紧,“喜欢。”

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

而陈执坐回原来的位置,他看着温兰绪说道:“你今天怎么回事,忘了我们惯用的套路了吗。”

陈执说的套路就是,表面上两个人不熟,实际互相放海,阴人一阴一个准的关系。

这可不是陈执想出来的。

当时他和温兰绪玩在一起的时候,陈执就发现了这个奇怪的现象。尽管他和温兰绪已经称兄道弟,但在明面上,温兰绪却强行和他保持陌生,甚至隐隐有敌意的状态。

陈执以前还觉得温兰绪虚伪,笑他在意自己的面子,觉得和他这种学生一起玩是掉了身份。

直到有次他犯了事。

温兰绪抓走了他,然后四两拨千斤的放过了他,放他走的时候,温兰绪站在夜色里,他一身的伪装,只有一双眼睛是真的,安静的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