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掉马(第3/4页)

至此以后,六大神瓜分的恐惧之国。

但是更古老的典籍中,记载着六大神的来历。

祂们曾经是斯坦斯所居住的不可言之域的仆从,是邪神曾经最亲信的眷属。

背叛了主人的仆从,篡夺了信仰的信徒,在恐惧之国的人看来可以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但六大神并不受到这古老传统的影响。

因为斯坦斯曾经坐在恐惧之国的金字塔的顶尖。

祂陨落之后,可以批判祂们的存在也随之消失。

可是现在,斯坦斯似乎死而复生了。

比起普通人的疑惑,生之神更佳不可置信。

祂压下心中的惴惴不安,在过往的记忆中搜寻祂们六个杀死邪神时的画面。

“当时在那里的,的确是祂的本体,我们真真切切地杀死了祂。没想到流失的钥匙竟然是祂布置好的烟雾弹,让我们互相猜忌争抢钥匙,完全没有想到祂竟然还有复苏的可能。”

“但是钥匙四分五裂,祂没有钥匙就没有办法动用恐惧之源进行复苏,除非收集齐钥匙的碎片,才能够完成最后一步。所以祂找来了这个人……”生之神的目光落在余赦身上,“只是碎片明明没有集齐,祂是怎么复苏的……还是说祂的死原本就只是一个幌子。”

正在祂思绪纷乱的时候,邪神突然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把你偷走的东西交出来。”

“……好。”

生之神的牙齿轻微撞击,瞳孔的颜色暗了暗。

只见一块深褐色的碎片从祂的胸前释出,祂身体上的光线像收起来的船舵,刚离开碎片,它就缓缓地飞向半空。

邪神伸出手,那块碎片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主人,瞬息间便飞向了祂。

突然碎片在空中炸响。

生之神藏在碎片上的一部分神力倾其所有的攻击了碎片。

看上去像是残破不堪的陶块一样的碎片去没有因为这场爆炸残损。

只是保护着余赦心脏的那一层黑气被震开,原本还能够维持的跳动逐渐变慢。

“你在做什么?”邪神的目光变得更加冷冽。

“他是最后一块钥匙,您真的不打算救他吗?”生之神恢复了淡定和从容。

“呵。”邪神看着祂,发出了一声冷哼。

就在这瞬间,生之神已经在千米外,并且还在不断逃离。

邪神的身体顿时消失在原地,只是片刻之后,祂又重新出现,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

生之神遁走时产生的风浪,让这座宅邸毁于一旦,房顶生生被掀开,只剩下一截地基。

匍匐在地上的人们瑟瑟发抖,有的因为生之神离开时产生的意外晕倒。

“mumunumumu……”理查森控制不住喉咙的颤抖,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绝对不要抬头。”

理查森心中这样对自己说,然而他的脑袋却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他看到邪神从他身边经过,浑身散发着比极寒之域最寒冷的玄冰更加冷漠的气息。

忽然邪神的眼珠转向他。

他的喉咙里又发出了颤抖的低吟。

好在邪神并没有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余光瞥见银白色头发从眼前掠过后,理查森终于松了口气。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脖子断掉了,脑袋像一个失去平衡的球体,斜斜的落到了地上。

周围的人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宛如一个没有训练好的合唱团。

邪神一步一步走到余赦面前,祂俯下身,银发垂在余赦染上了鲜血的面颊上,近乎透明的发梢被晕染。

“没事了。”

祂垂眸看着余赦,宛如深海色泽的瞳孔中出乎意料地出现了几分温柔。

但祂的语气中藏着难以忽视的愠怒,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祂即将爆发的怒火。

还能行动的人已经预想到自己或许会和理查森一样,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手脚并用,悄悄地爬向悬崖,试图在邪神出着他们之前离开这里。

忽然他们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只见邪神身后出现了一群群魔怪,它们飞在半空中,正居高临下地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而在这群魔怪中间,有一个更加庞大的黑色鸟型魔怪。

这只魔怪比起之前被他们禁锢在宅邸中的奎纳大上了一倍。

“杀了他们。”邪神毫无感情地说,“全部。”

所有的魔怪在祂的命令下冲了出去。

悬崖被清场,只剩下祂和余赦。

祂用一只手揽住了余赦的肩膀,另一只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抱在怀中。

余赦咳嗽一声,因为失血过多苍白的嘴唇再次被鲜血染红。

“庭慕……”他张了张嘴,声音微不可闻。

“嗯?你要说什么?”邪神专注地问道。

“我……”余赦又咳嗽了一声。

邪神低下头,侧耳倾听余赦要说的话。

余赦望着祂,眼底的情绪仿佛汹涌又变化莫测的潮汐。

邪神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和体贴,鼓励和宽慰般回望他。

“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cn大爷!”

*

黑暗殿堂深处,走廊上燃烧着明亮的火焰,不似以往那般宛若魔窟的昏暗。

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子站在走廊的尽头,他正低头盯着脚尖前的地板,即便地板上有几粒灰尘,他却竭力克制自己俯身清扫的冲动。

过了半晌,有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赛科利如释重负的抬起头,他深吸一口气,脸上不复曾经那般古板和稳重,反而像是刚出茅庐的小毛头。

他忐忑地走进去,站在放着水晶棺的房间外,谨慎地打量着房间内的情景。

他看到邪神背对着他侧身站在水晶棺旁,垂眸看着躺在里边的人。

赛科利的目光落到水晶棺中,里边躺着的人是他的现任城主余赦。

若不是余赦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赛科利甚至会怀疑他已经死了。

然而余赦现在即使还活着,也不过是靠着恐惧之源以及这口来历不明的棺材吊着一口气。

“城主……”赛科利的眼神一暗,心中默默呼唤了一声余赦。

“我不是让你进来当哑巴的。”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赛科利打起精神,重新变成了地下城中最靠谱最稳重的执事。

“斯坦斯大人,圣翼城的所背叛者都陪葬了。”

“不是陪葬。”邪神的目光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仿佛房间里压根没有赛科利这个人一般,仍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余赦。

“他还活着。”祂说。

赛科利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纠正了自己的话。

“是鄙人口误,请斯坦斯大人责罚。”

“继续说。”邪神伸出一根指头,像是逗弄一般,从余赦的嘴唇滑动到鼻梁,挑开碍眼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